“我劝过你,如果你执意要跳这曲,那好吧!”
她尽是答应了!司马云泷乍听容轻羽干脆的决定,不禁怔了下:“诶,你要不会就直说啊,别故意想害我!”
容轻羽闻言歪了螓首“望着司马云泷”,无害的弯唇笑问:“究竟是我想害你,还是你想害我,大家心里都清楚!我最不欣赏你的一点,就是不诚实!”
“你……”司马云泷被说容轻羽指责的一阵心里发虚,尤其被她戳破心思,脸色顿时一阵青白交错,颜色十分精彩。
“提醒你一句,传说当年锦王妃轻功卓绝,所以她的舞步以此为大前提,你要有心理准备。”容轻羽道,想起曾经初到异世,抱着如果打不过就跑的心态修习的轻功。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司马云泷却是不以为意,直觉认为容轻羽是瞧不起自己。快节奏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比赛很快就开始,第一个入场的便是司马云泷。
当司马云泷与容轻羽一前一后的出现在赛台上时,众人皆惊。
远处的一座高楼里,一抹鲜红的身影立在那里,很清晰的将场中的情形收进眼底。当看见那么淡朱色的身影时,银质面具下的俊眉不禁皱起。
容轻羽到得赛台边上的伞下,便抱琴落座。
司马云泷便走到场中,远处四名宫人正分抬了两口大缸快速朝场边赶了过来。
“司马太傅这莫不是要跳铮凤诀?”观赛台上,知道聚贤会典故的基本上没有不知道铮凤诀的。
尤其是看见那两口大染缸,这个想法就更笃定。
当年锦王妃就是以舞步作画,在广和殿上留下了旷古风华。据说,当年的那幅画简直是神乎其技,感动上天为干旱的东楚求来了一场及时雨。不过,那幅画也在大雨来临时被冲刷干净,那奇景比昙花还短暂,迷信的传说便是锦王妃与天公下的那场雨的交换。
当年的比赛,参赛者与乐师是抽签配对的。所以那时锦王妃的乐师,是当时的将军王北辰崇羽,而非当时琴技天下第一的锦王南宫离忧。不过,也在那场比赛后,北辰崇羽之才名亦超越了南宫离忧。
但是,如今的赛事规则早作改动,本是允许参赛者自行选择乐师的。
所以,观众无不好奇司马云泷的乐师居然是容轻羽!
于是,不禁越发的期待好奇起这组合下的旷古舞曲。只因铮凤诀,自百年前那场赛后,竟是传说。居然没有人可以模仿得出当年桓王的琴技,最终流传在坊间的便多是一些不伦不类的翻本。
“准备好了吧!”司马云泷看了一眼一旁的容轻羽倨傲的问。
她是不管正不正版,反正以自己的舞技,随性而舞又怎么可以难倒她?
“嗯!”容轻羽轻应,然后垂首对着琴面。
司马云泷这才施施然转身,朝阶台下的两口装满染料的大缸走近。
她此时头上的发丝绾成云髻,缀着一朵红色的牡丹花,显得雍容华贵。身上却是洁白的素衣,红色的肩带曳地,行走间,衣袂随风而动,仿佛展开的睡莲花瓣,却有一番夺目风情。
众人屏息以待,这时却见司马云泷抽出肩上的宽带,抛向边上的大缸。顿时红色的染料便浸染满红色的宽带,然后司马云泷猛然回身跳起。
也是在瞬间,容轻羽纤秀的指尖触及琴弦,手指灵活游走,琴音随之而出,前奏起落铿然。
只是前奏,司马云泷听得这曲,便微微一怔。一闻其声,便已辨其功底。不过只在心底一瞬,便又恢复冷静。
然后略一凝内力,手中的肩带被甩飞了出去,在她跃起的身侧仿佛蝶翼展开。沾染着的红色颜料便被摔落舞台,一朵朵,缀成无数的墨花。
看台上的人无不睁大了眼,看司马云泷颇为洒然的动作,眼睛都不禁亮起。
司马云泷娇颜含着自信的笑,还在半空中便又一个回身,手中的宽带触及缸沿,蕴含内力的丝带便得以支撑住自己半空中的身形。
继而手一抖,那宽带仿佛一条红色的妖蛇钻入缸内,染满颜料便又飞出。
司马云泷随着音律的起落,回到大理石的舞台,一起一跳都踩着游走的音符,又仿佛是音符随她舞步而动。而她原本素白的衣衫,此时已经染上点点墨花,仿佛妖娆的梅花点点缀开。然后让人不禁惊觉,原来她一开始突兀的头戴红花,身穿白衣,料得就是贴合这后面的变化。
此时远处的北辰流亭眼看着舞台下的情形,只觉心房巨颤。
眼睛里却是根本看不见跳舞的司马云泷,而仿佛已经穿透了什么未知的大门看见了之后的另一个世界。
那是一件素白的衣衫被脱离掀起,继而瞬间在大片红里被浸染。
多少次魂牵梦萦的身影,在眼前起舞,少女一个旋身翻飞,仿佛一朵妖娆的牡丹开放,被浸染的鲜红的衣袂如花瓣舒展。
然后,少女身姿一个停顿,继而猛然快速的旋转开来。同样的音律,在司马云泷回旋而舞时,却更快上三个频率。视线里便只剩下那一抹红,妖娆的让人移不开眼。然后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他听见有人惊喊:“看,看她脚下!”
“啊,是梅花!”
“不,是牡丹!”
北辰流亭顺着声音低下头去,然后发现一朵朵梅花在少女足下应接不暇的缀落,一点点,正在拼凑。
少女每一个舞步落地,皆是踏过裙裾,落地生印,细细看去,在她身姿回旋而转间。足尖下的颜色已成花形,一朵朵的红梅争相绽放。而那梅花的朵数还在一朵朵的叠加,越开越密,而牡丹的轮廓也被勾勒的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