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查出上次在北湘湖刺杀我的人是谁了吧?”见北辰流亭不回答,容轻羽又问。
而这个问题,让北辰流亭继续沉默。
他知道,自己可以用任何方法保护容轻羽,哪怕牺牲自己,可是有些事……不能说!
可是听她这话,似乎也早就知道那人是谁。也如同帝王当初让他负责去查这个事情,似乎也是早就知道对方是谁。让他查案的目的并不是要揪出凶手,而是想让他看见一些潜在的真相。逼他去面对一些真相,逼他做出两难的选择。
最爱的人……最亲的人……这杆天平他究竟该如何权衡选择?
“我知道你的选择了,算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过!”容轻羽说,唇瓣勾起一抹浅淡的笑,看起来尤为勉强。
北辰流亭看得心脏抽痛,在看她转身欲要离开之际,突然伸手,一把将她扯回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别去!”他埋首在她的颈项,压抑的呢喃,喉咙里的苦涩却是无法言语。
虽然没有过多的甜言蜜语,不过只他声音里再不掩饰的深情已经诉说尽了他此时对她的在乎,可是那些难以抗拒的束缚让他无从潇洒去选择。
情理、道义终究两难全吗?
“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容轻羽感觉到北辰流亭身子的颤抖,心口跟着一阵阵酸疼,忍不住就出声安慰。
即使她多么不想他伤心难过,可是这一世的命运与人世却见不得她安宁。而有些事情,他终究是要去面对,趁早让他清楚,趁早一天理清自己的路途未尝不好。而她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次重演!
可她不说话还好,她一说话,北辰流亭只觉心底的愧疚更甚。都这种时候了,她还在乎他的感受!但是她的答案又从另一层面安抚了他急切的心,她真的不会有事?
“我还放不下容家,不为了你,也为了那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们,至少在六十年之内,我应该都会好好的活着!”容轻羽又说,然后毅然推开北辰流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怀抱乍空,北辰流亭还想挽留,可是无数无形的细线却是牵扯住他的步伐,让他举步艰难。望着那抹纤影越走越远,北辰流亭抬眸望天,努力压制住心口涌动的痛楚。
“十三何在?”久久,北辰流亭出口。
“在!”齐齐的,一众人已密音传声应和。
“各自就位,不管发生什么,皆以容轻羽的安危为主要前提!”
“是!”
广和殿地理位置处于整个皇宫里面积最大的水湖附近,空气还算清凉,所以午膳便在广和殿的赛场外举行。
修辞的片刻,精美的御膳便已经上餐。
南宫穹宇望了一眼赛台两边走廊下的观赛台,那里坐着他的臣子,如今正都觥筹交错,相谈甚欢的样子,一派盛世和乐的样子。而越是这样的宁静,便越是让人担心。
不禁就想起那个少女,这些年的安静后终究是要崛起了吗?是否已经是耐心用尽?
“皇上,尝尝这冰镇雪梨,清肺减燥是为上品!”这时,一旁的凤凝修提醒帝王恭敬侍餐。
南宫穹宇闻言转过眸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凤凝修,轻应:“嗯。”
“父皇!”一片雪梨入口,顿时清凉入喉,通体舒畅。南宫穹宇却听一声清和的声音入耳,下意识的垂眸看去,却是下手位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南宫袭襄在唤自己。
顿时便漾了慈爱的笑问:“襄儿怎么了?可是御膳不和胃口?”
“方才儿臣去得花园,看见一些事,突然就萌发了一些想法!”南宫袭襄抬眸望向高位上的帝王,眸光澄亮。
南宫穹宇对上儿子突然格外认真的视线,不禁愣了下,方笑着问:“襄儿看到了什么?”
这时其余的皇子公主也都跟着看向南宫袭襄,似乎都很好奇的样子。
“儿臣方才在花园里看见一对螳螂,一雄一雌!以前在一些书上看过,这螳螂雌雄定下配偶后,雌的会在新婚之夜吃掉雄的,以供雌体将其作为养分,延续子嗣从而生生不息。”南宫袭襄道,期间一直望着南宫穹宇的表情。很清楚的注意到,他听见自己这话时眼底闪过的一抹惊异和不自在。
“儿臣就在想,幸好儿臣身为万物之灵长,否则的话,怎么忍心遵循这么残忍的法则?不然,这种生物也早在该世间绝迹了吧!因为若是儿臣的话,好不容易寻到茫茫人海里的那一半,必定好好珍惜,生必同寝,死必同穴,怎会舍得生离死别?”南宫袭襄继续道,语气里隐露出或许只有南宫穹宇看得懂的坚定。
南宫穹宇这次的脸色是很明显的僵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冷静,笑得分外和蔼的样子就要开口。
“哈哈,没有想到二皇兄还是个如此挚情的痴心人!这是哪个女子这般幸运,能让咱们圣人般的二皇兄开窍?”不待南宫穹宇应答什么,南宫袭嵘就跟着笑出声,语气尤为暧昧。
而其实不说,恐怕在场的很多人就已经猜到哪个使眼前这个眼神干净,从来不沾女色的东楚贤王情根深种的女子是谁了。
南宫袭嵘好像根本没有看出南宫穹宇的脸色般,不禁好奇的追问:“那后来二皇兄又萌发了怎样的想法?”
南宫袭襄闻言莞尔一笑:“人生在世,心理有些实实在在的牵挂,能够和挚爱的人相伴相守,那是不是算得上平生一大幸事?”一句话,只挚爱两字,分明已经诠释了容轻羽在他心目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