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穹宇原本皱着的眉头以为魏皇后这话却是松了几分,淡撇了一眼下面可怜巴巴的司空寅琪道:“这是怎么回事,寅月你且说说看?”从始至终也没有喊容轻羽过来问话的意思。
有点眼力劲的就应该明白,帝后这是在暗示司空寅琪什么。
当事人之一的容轻羽这时仿若事外人般,执起手边的杯子,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白水,可是一点被告人的自觉也没有。顿时安静的大殿里,唯留她浅白的衣袂摩挲过桌角的声响。此时的她却让人感觉不到半丝的狂傲之色,每一个轻微的动作入了眼,无不柔美雅致。
即使她依旧是素颜,素衣,没有发饰,可是生来的出尘气韵仿佛任何人世间的东西沾在她身上都显得画蛇添足。
但回忆她上一次淡妆时候的样子,又不禁沉醉到她的另一种风情里去。
“皇上,方才臣女好好的与落英郡主谈天,容……容太傅不知何顾,就泼了臣女一身酒水。臣女也想知道,臣女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尽量总遭无故的横祸!”说着司空寅琪越发觉得伤心,嘤嘤哭泣起来,显然不懂得看帝后的脸色。
而她口里的落英郡主便是方才和她争执的绿衣少女,司空寅琪料定她是不敢向帝王承认那酒泼了自己,那可是大不敬之罪!
上位上的南宫穹宇听此眉头皱起,望了眼下手位的容轻羽,唇瓣微动。
“据我所知,容小姐……从来不饮酒,又何来酒水泼你,小师妹,你是不是看错了?”这时南宫袭襄温淡的声音插入期间,打断了南宫穹宇欲出口的话。
南宫穹宇闻言诧异的垂眸看了眼这个最宠爱的二儿子,没有喝止的意思。
司空寅琪被南宫袭襄问的一愣,不知是被问到心虚,还是因为南宫袭襄居然这个时候出来帮容轻羽说话。
“二师兄……”司空寅月回过神来不可置信的喊道,抽抽噎噎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看着南宫袭襄的眼神,也不无控诉。“你没有看见师妹身边的酒杯空了吗?容太傅便是用寅月的酒水泼了寅月……”一说起容轻羽的罪行,语言便流利起来,抽噎声也跟着小了。
南宫袭襄听了不禁皱眉,又深看了司空寅琪一眼:“小师妹确定没有看错?”
虽然声音依旧轻柔,可是期间的威慑却是无法让人忽视的,司空寅琪听得一怔,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南宫袭襄般。
只见今天的南宫袭襄着了一件天蓝的锦袍,穿在外面,内侧镶白绣金的衫领微翻,袖尾打着同色的绣金边,被蓝玉玳瑁束起的长发披在身后,露出细美的双耳,俊美的容颜上眼带有些青黛色,但一双眼睛镶嵌在曲线优美的脸型上,本是异常的妖冶好看的。
但是这一刻,看着南宫袭襄的眼,司空寅琪惊觉自己仿佛坠入了无边漆黑的夜色,夜里没有任何璀璨的星光。只有阵阵寒意从脚底往上窜进身体,一点点没入心房。
让她不禁心底一阵惊凉,忘记回答南宫袭襄的话。
“皇上恕罪,这是臣女的错!”不待司空寅琪出声,一抹绿色的纤盈便奔出席间,跪在了大殿上。
落英郡主突然的出现,让司空寅琪生生打了一个激灵。
“关郡主什么事?你刚才只是陪寅月聊天而已!应该怪寅月,刚才害郡主也被波及!”司空寅琪一惊之后连忙回神,故意跪近落英郡主身边,身手关切的去擦她袖子上的污渍。
落英郡主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对自己殷殷关切的司空寅琪,也不知是被她的随机应变吓到,还是被她的厚颜无耻给惊到。
回过神来后,一把厌恶的拂开她的手,继而讥诮道:“司空小姐,你莫非魔怔了?方才分明是你先拿酒泼我,我气不过泼回去……”说到这里落英郡主几不可查的一顿,又说:“你就是嫉恨容太傅比你漂亮高贵,也不能这样空口白话的冤枉人吧!”说着转向高位上的帝后道:“我秦落英敢作敢当,请皇上皇后责罚!刚才,不关容太傅的事情!”
期间只字不提司空寅琪是为了报复容轻羽才做出的一些事情,落英郡主深知,与其自己一个人被帝王责罚,也好过像司空寅琪一样蠢钝的同时得罪皇室和容家好。
难道她笨的没有看出,南宫袭襄对容轻羽的在乎吗?她真的不得不怀疑,她这天下第一医圣的才名是怎么来的?思维能力怎么也应该比寻常人高一些吧!
“落英郡主,你……你怎么能这样污蔑我?你又是为什么甘愿为容太傅撒谎隐瞒真相……你是不是忌惮容家……”司空寅琪一听落英郡主的话,眼泪就扑簌簌往下直掉。
心里的惊疑不是没有的,不过,此时却已经抱了抵赖到底的打算。反正诬赖都已经诬赖了,她总不甘愿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自己打自己脸。
司空寅琪话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知道,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可是,这话出口不知道众人看她的眼神已经是看怪物。不禁让人怀疑,这姑娘的脑筋问题。既然她知道容家的厉害,居然也敢这样公然挑衅?即使是那些大臣们,平时朝堂上偶尔挤兑容轻羽,但也以司马家一干权臣为首是瞻,这个司空寅月凭的又是什么得瑟?
而实际上,他们不知道司空寅琪只不过是自恋心里作祟,毕竟她以为她怎么也是和几位皇子“从小一起长大的”以前皇上与皇后不是也都挺喜欢“自己”的!
然话到这里,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禁转向容轻羽的方向。在她心底暗自得意间,没有感觉到此时大殿内气氛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