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轻羽闻言,唇边几不可查的微微一动,心底的某根弦仿佛被触动:“不用了,就这样吧!”
司马舞萦听了容轻羽的话,眼底却闪过一抹怜惜,心里自然知道,容轻羽巴不得就这样守活寡呢。
不禁叹道:“我在想,你是不是我见过的最痴情的穿越女?以前看过那么多小说,似乎没有几个像你这么死心眼的。人都已经不在了,还死叨念着那一朵梦里花!中途换男主的,不要太多哦!NP的更是遍地走!作为穿越前辈,你怎么比我还不知道变通呢?要是我的话,一定另结新欢!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啊一次,又遇见美男无数啊无数!”
容轻羽闻言,却是弯唇一笑:“我似乎听见你口水滴下来的声音了……不过,你还是等成了寡妇再来跟我谈变通的问题吧!或者,等你收了几房夫侍后再来跟我说教!”美男吗?可惜她就是死心眼的独恋一支梦里花。
“呸!呸!呸!”司马舞萦一听立即啐道:“少诅咒我未来老公!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东楚这破地方,神巫是不可以成亲的!”说着一脸的悲苦状,但是心里可没有真的悲伤。
只小小的哀戚了一下,司马舞萦将话题转到了容轻羽的身上问:“话说,你好歹也给我一个样貌轮廓吧,也许哪天我就碰上了你的他,顺便给你敲晕了拖回来!”
“样貌轮廓?”容轻羽低声轻喃:“我都换了样貌,我也不知道他如今是什么样子?”话虽这么说,他最初的样貌却已经深深烙印在脑海深处,怎么也挥之不去。
听见司马舞萦夸张的形容不禁又好笑,打晕拖回来?以他的天资,她相信即使他重生或者轮回,必定也不会是泛泛之辈。就算这辈子不学武,也不会被眼前这个单纯的小丫头给拖回来的。到时候,就不知道谁会遭殃了!
“那最特别的地方呢?有没有一点儿提示?”司马舞萦问。
“特别的地方……”容轻羽微抬螓首,蒙着丝带的眼,转“望”向窗外,那里朵朵梨花开的正盛。不时的有风吹过,带来梨花的香气,还有柔软的花瓣拂过脸颊。
容轻羽脑海里顿时又浮现那个一身鲜红的绝世男子,长他身玉立在梨花树下,墨发间落了些许苍白的花瓣。期间蝴蝶流连在他的身侧,他微垂美眸,看着树上落下的花瓣掉进手里的白瓷钵里,唇瓣带笑。
而后他突然抬起头来,在记忆深处冲着她微微一笑,仿佛在她心底的寒地里开出了一朵最绚丽的红莲花。
“只要看他的眼睛一眼,你就会觉得,这世界有万般好,就算是地狱深渊,也是温暖明亮的!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将其污染!”前世,哪怕面对至亲的陷害,他都恨不起来……所以,那双眼永远都是那么干净纯澈,直到最后……
后面的话容轻羽在心底轻轻呢喃,每一字句都带着钻心的疼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汹涌而上,却始终溢不出闭合的双眼。
“叮叮铃铃……”司马舞萦正惊诧的看着容轻羽几乎动情的话语,突听一阵异响,不禁赶忙回神。
“小姐,好像有贼人进梨落苑了!”一直站立在一旁的容欢赶忙出声,已经做出备战的姿势。
“贼人?”司马舞萦一听,立马眼睛放亮,跟着容轻羽一起站到了窗前望黑夜里眺望,“什么人连你的梨落苑也敢闯?”
容轻羽这时却说:“舞萦,如果没什么事了话,你就先回去吧!”
听出司马舞萦话语里的兴奋,容轻羽几乎能够想象得到她此时俏皮的样子。不禁想,如果司马云泷知道她受伤在家,而她的亲妹妹跑这里来和她谈心下棋,会不会被活活气死?
不待司马舞萦失望,容欢却望了眼桌上的沙漏,继而肃了脸开口:“小姐,快到子时了!”
本来还想继续留下看热闹的司马舞萦一听这话,止了到喉咙的话,望了眼容轻羽的侧颜,才轻叹了口气:“那我先回去了,你……”
后面的话犹豫了下,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小姐,那容欢去送神巫了!”容欢也望了容轻羽一眼,眸子里露出几分担忧。
不过也知道,每年的今天对于小姐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小姐这天都会自己一个人在平时不驻足的梨落苑留宿一夜,不许任何人打扰。
每年的今天她知道小姐要祭奠一个故人,却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虽然她也一直不懂小姐和神巫口里说的穿越女是什么意思,不过却从来不会去质疑小姐的任何话和决定,因为记忆里,小姐的决定总是对的。容家这样一个百年老家族,可都是小姐一手撑起来的。
至于闯进梨花苑的贼人……她倒是祈祷他别闯到这里,直接被机关吓走就好。
等容欢和司马舞萦都离开后,许久容轻羽都立在窗边没有离开的意思。
不多时被触动机关而起的铃声间歇,似乎闯入的人已经离开了。室内恢复了一片安静,室外隐约可以听见花瓣飘落的声音,和着树叶的呼啦声,很细很温柔。
一百年了吧!
容轻羽微微轻叹,此时此刻,驻足的世界,和她醒来前的世界本来就是一个时空一个王朝。
只不过,她随那个心上的人香消玉殒在一百年前,重生在了一百年后。她如今在这里,而他又在哪里,如果可以相逢,他是不是还记得她?又是否,能够认出改变容貌的她?
每年的今天,便是百年前他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