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刹那,我感到身体像要被融化般,喉咙一痒,咳了出来,地上竟有了一滩鲜血。
“赵承昀……”
“苏……”他脸上闪过错愕,怔怔地盯着地上那摊血。我大口喘气,已经觉得力不从心,眼前渐渐模糊起来,“你…下毒…想我…咳咳…”一串咳嗽,我又吐了一口血。
“苏荷!”赵承昀怔住,脸上闪过慌乱,狠狠一拍,竟然从赵二背上跳下来,窜到我跟前。赵二踉跄一步,跌坐到地上,神情委屈。
我倒吸一口气,愣愣地盯着赵承昀,视线落在他腿上,瞠目结舌地抖出话来:“你…你…你,能走啦?那为什……”眼睛扫向爬起的赵二。
“能走了,”赵承昀点头,表情不耐,一下吼了出来,“愣着做什么?滚下去啊!”上面的人吸了口气,如同大赦般,立刻做群鸟散,真的“滚”了下去,单跪在他周围等候命令。
没有万千大石,身体果然一阵轻松。那时,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唐僧把孙悟空救出五指山后他会死心塌地地跟着去西天取经,原来那山真的很重,压得他人格差点分裂。
我想起身,无奈一撑手竟然又倒了下去,四肢软软的,“赵承昀,你给我吃了什么啊,我站不起来了?”声音里带了点点哭腔。
“苏荷……”赵承昀愣住,咬下嘴唇,回头大吼,“赵二,去把老家伙叫来,快点!”说着一把抱起我奔进容容房间,嘴里还嘟囔着:“难道老家伙又贴错标签了?”
从来没有想过赵承昀会亲自抱我进房?一时间,心里竟有小小的感动,原来他也是有心的。
“嘭——”一声,木板发出撞击声,我的屁股立刻窜来疼痛,心中呐喊,该死的赵承昀,你没救了!
他竟然扔我到床上?!
“你…真不是人,痛死我了!”我扭扭,声音颤抖。
“闭嘴!别说话了!”赵承昀低吼一声,瞥眼看门外,眉头一下拧紧,“怎么还没来?老家伙睡了?”
“老家伙是谁?”我问道。
“老家伙呗!”赵承昀想也没有想张口就答,惊觉过来,猛地转身,冲我怒吼,“给我闭嘴!”
我瘪瘪嘴,心想你真是演员,给我下毒想我死,现在又紧张得要命,“这么想我死,就别叫老家伙来了。”
赵承昀身体一僵,脸上掠过一抹奇异的神色,“没想过要你死,只是想教训下你。”
我楞下,垂下眼帘,忽然觉得很安静,抬起眼眸时竟然对上了赵承昀的眼睛,深邃如洞,华光流转。
一刹那,我俩都愣了,四目相对,不知所措,一次次移开眼睛,一次次交缠视线,似乎这里只有左右之分,无论怎么躲,始终会在中间停留。我们尴尬,无措,一次次躲开,却不知躲开就是下一次重合。
正当我们视线又一次交缠在一起时,门外闯进身影,“王、王爷。”
赵承昀楞下,猛地转身,差点撞着桌子,“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赵二委屈,转身指指背上,一个老者正伏在他背上睡得酣甜,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书,“药圣、老爷!”
赵承昀凑近一看,眉头微微蹙起,一把戳向老者腰部。老者一下弹起,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敢戳我?找死!”说着拿着书简敲向赵承昀。他后退一步,避开老者攻击,抱着胸不屑地说:“老师,你也真无聊。这么大的人竟然还装睡?”
“哼,臭小子!你半夜弄得人家姑娘嘶声呐喊,让人能睡着吗?”我楞下,眉头皱起,老爷爷,你的话也忒劲爆了。
老者从赵二背上下来,踱到我面前,拿过烛火凑近瞧,看了半天不语一句。
我疑惑,盯着他老人家,心想,您老难道想从我脸上看出一张藏宝图来?
赵承昀也急了,扭头看老者,神情不耐:“老师,你看了好久了!究竟怎样啊?”
老者不语,朝着他伸手。
赵承昀楞下,神情闪过不屑,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塞到他手里。
老者嘴角勾起笑,收起银票,又向他伸手。
赵承昀呆了,脸上闪过怒意,又掏出银票塞到他手上。
老者咧开嘴笑了,收起银票,又向他伸伸手。
赵承昀怒了,叫了起来:“老家伙,你守财奴啊?这么缺钱?”
老者收回手,猝不及防地拿着竹简狠狠敲了赵承昀一下:“臭小子!我伸手是想叫你把偷的药拿出来。你自己傻,不明白,一个劲地拿银票出来,有钱收,我干嘛不要!”
“你!”赵承昀暴跳如雷,一张俊脸气得铁青,掏出一个瓶子扔给老者,“就是这个!你老家伙看清楚,是不是又把标签贴错了?”
老者打开瓶子,嗅一嗅,点点头,又猝不及防拿着书简敲了赵承昀一,“臭小子!居然偷你老师的药!”
赵承昀抓住他的手,一把夺过书简扔出了门外,“你老又没写不能偷。既然这样,我是叫拿,不是偷!”
“我的书简!”老者大叫,气得胡子一翘一翘,转身就想奔出房捡书简,却被赵承昀拽住,到我跟前,“老家伙,叫你给她治病,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她到底怎么了?吐了这么多血!”
老者还在念叨他的书简,赵承昀叹口气,“赵二去给老爷把书简捡来。”赵二把书简捡回来重新递给你老者,“老爷,你的书简。”
老者拿过书简,宝贝似的揣进怀里,猛地拿那个瓶子敲了赵承昀一下。这下,真把他给敲痛了,捂着头恶狠狠地瞪着老者。
老者扬扬眉,很是得意,“哼,谁让你扔我的书简的?活该!”说完,凑到我跟前,笑嘻嘻地说,“小姑娘,我替你收拾了他,这下可高兴了?”
啥?我愣愣地点头。
老者捻捻白花花的胡须,点头微笑:“小姑娘莫担心。你没事,吐的血只是把身体毒素吐了出来,休息几天就好了。不过……”他迟疑一下,眉头拧成麻花状,眼神扫过赵承昀,最后看着我,眼里竟然带了深重的同情,“真的整瓶都喝了?”。
我楞下,“好像是的,整壶茶水。”
老者皱眉,抿抿嘴,转身步出房间,路过赵承昀时,停了下来,拍拍徒弟的肩膀,“小子,负责吧。”
我和赵承昀皆是一愣,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就听见老者嘟囔道:“怪了。难道药力不够,明明掺了大量的媚药,竟然不起反应?莫不是真是石女?”他念着念着,出了房间。
我和赵承昀大惊,盯着彼此,随即尴尬地避开。
房间顿时涌出诡异气氛。
特制麻药兼媚药?赵承昀竟然拿这个给我吃?
最重要的是,媚药竟然不起作用?!
耳边响起咳嗽声,“呃…赵二,叫个人来照顾她。”话音在门外落下。
“主上!”
“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