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萧航的打算,在取得“咆哮之锋”后,他就应该向东方走去到帝都寻找那个叫做帕西的人,并把戒指交给他,不过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并不是能够轻易走掉的。
“你这个蠢货!‘咆哮之锋’是多么珍贵的武器你知道吗?虽然比不上传说中的神器和次神器,但至少也是史诗级的武器!”红胡子矮人指指自己再指指萧航,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他继续说到:“这样的武器在你我死后依然会传承成千上万年,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带着这样的武器上帝都?我看你一走出神圣沼泽就会被人宰了!”
萧航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仿佛那臭脚丫子能找出花来。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危险性,缺乏保护没有武力的自己带着这样的宝物独自行走近千公里。这几乎是找死的行为,按中国的俗语: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但一来他要将戒指交给那个叫做帕西的人,这是霍特在告别信中提到的:这几乎都能称得上遗言了。二来嘛,萧航骨子里其实是个相当固执而坚韧的人:他幼年患有严重的黑夜恐惧症,少年时期得知母亲的噩耗都把他的心理磨砺的异常坚韧;而他仅用了三年时间就完成了许多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课题,这除了他那聪明的大脑和坚韧的性格外,他固执的仇恨自己的无知也是一大原因。这种固执有时甚至凌驾于他的理智之上,操控着他的大脑。
矮人看了看低头不说话的萧航,在他的眼里,萧航只是个十二岁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带着这样的宝物出远门和找死没有区别。然而这是萧航第二次向他提出要离开神圣沼泽了,在第一次提出离开被他严词拒绝后,萧航两次骑着他的小劣马企图逃走,第一次被他抓了回来;第二次在沼泽里迷了路,那只小劣马竟然自己找到了回来的路,不然这孩子非得饿死在沼泽里。想到这里,矮人心里一阵庆幸,幸好当初是在这孩子睡着时找到他并把他带到自己的铁匠铺里,要不这孩子认识离开沼泽的路就更惨了。矮人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能留得住他一次,留得住他两次,难道还能留下他一辈子?不行不行,得想个办法。
萧航看着矮人紧锁着眉头,背着双手在铁匠铺里晃来晃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他停下脚步从钱袋里掏出一枚扁平的金币,轻轻一弹,让它在半空中飞旋,并且飞快的抓住它。动作敏捷的吓人,萧航惊讶的看着他,刚才矮人出手他甚至都没有看清楚,这种速度哪像是经常因笨拙为人耻笑的矮人一族?
“我们试试看!如果你能照我的要求完成几个动作,那么我允许你离开!”矮人说着走到萧航身边,把金币交给他:“试试我刚才的动作。”
萧航撇了撇嘴巴,这么简单的事有什么好试的?但想到矮人的承诺,他还是决定试试看。他用拇指和食指夹住金币,往上轻轻的一弹,金币在空中飞旋划出优美的曲线,在它下落之前萧航轻松的抓住了它。这没有什么了不起,有五个手指的人都能办到。萧航心里嘀咕着。
矮人掏出另一枚金币交到萧航空余的手中:“现在,把它们一起弹起来,用双手尽量同时抓住它们!”
有点意思,不过没有挑战!萧航耸了耸肩,再次将金币弹起并轻松的抓住了它们。他抬起头来向矮人扬了扬下巴,意思是:嘿!矮冬瓜,来点儿有难度的,这种小伎俩小爷我觉得没意思。
矮人没有理睬他的挑衅,他再次掏出两枚金币交给萧航,“每两枚放一只手里,一次把四枚都丢上去!”他对萧航说。
萧航这时也被矮人挑起了兴致,他暗暗的想到:难道抛起多少就能带走多少当路费?小爷我可得好好给你开开眼。
四枚金币被弹到空中,随后被轻巧的接住。而萧航站在原地,只是双臂微微的挥动了一下。
“非常灵活的双手!如果多加练习一定能成为出色的战士!”矮人小声的嘀咕着,没让萧航听见:“不过,我要看看这孩子的极限到底在哪里!”
“现在,我来给你抛出硬币,看看你能接住多少,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你就在神圣沼泽里等死吧!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再活个百八十年给你送终没问题!”矮人说着从钱袋里倒出了所有的金币,六个。加上萧航手里的一共是十枚。
萧航并不知道矮人的打算,但他从矮人认真的表情中似乎看出了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跳平复下来,缓缓的蹲下身体,双手持膝,眼睛死死的盯住矮人的双手。
矮人轻轻的将金币抛起,在空中划出十道耀眼的金线。萧航半眯着眼睛,他忽然又一种玄妙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正在慢慢的减速,他能清晰地捕捉到金币的运动轨迹,他的双手随即开始挥舞,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手速跟不上神经反应速度,即便如此,十枚金币仍然全部落网:左手四枚,右手六枚。不平衡,不完美。萧航遗憾的摇摇头,没有说话。看得出来,他对这样的结局并不是很满意。
矮人已经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了,即使是习武多年的他也不能做到这样的程度,简直是神乎其神!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低着声音念出了一个名词:“双巧手。”
“你有没有曾经这样尝试过?”矮人问道,他要最后确定一次这个惊人的结论。
萧航摇了摇头说:“没有。”废话!谁没事找事天天在家抛着金币玩?不过刚刚突然感觉一切变慢是怎么回事?接到金币后,萧航再也找不到那种玄妙的感觉了。
“双巧手!”矮人斩钉截铁的说。
“什么?什么双巧手?”萧航惊讶的问道,如果自己也能算巧手,那前世里靠出千吃饭的赌鬼,靠魔术养活自己的魔术师们又怎么算?不过再仔细的想想,老千和魔术师的手速虽然快,但也许做不到萧航这样的程度,接到十枚同时抛起的金币,除了要有迅捷的手速外,灵敏的神经反应速度和协调性也是有非常高要求的。刚才感觉自己手速跟不上神经反应速度就应该是协调性不够的原因。不过刚刚那种玄妙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大多数人的右手非常灵活,而左手相比下更加笨拙。有少部分人的左手比右手更灵活,这种人我们称之为左撇子。更少的人双手都不灵活,这种人非常愚蠢!堪称废柴。而某些人…”说到这里,矮人望了望萧航的双手,白皙、干净、修长,在过去的一年里,矮人对这双看起来“娇嫩”的手乃至他的主人都看不顺眼,认为他们缺乏男子气概。而现在…矮人叹了口气继续说到:“某些人和你一样,属于极少数,他们不但双手灵巧,而且还异常的聪颖!这样的人,我们称之为双巧手!”
“有用吗?”聪明倒是聪明了,直接叫天才不是更好?手再灵巧难道用来折窗花?萧航觉得很迷惑,在他的观念里双手显然不如大脑来的重要,不信你看看霍金!
“蠢货!灵活的双手能让你更快更好的熟悉并使用你的武器!聪明的大脑能让你面对威胁时作出正确的判断!”矮人被萧航的无知震撼了,连猪都知道事号称异常聪颖的双巧手却想不到。哪位神灵啊,你给了那头猪灵巧的双手却忘了给他一个聪明的大脑。他却不知道在萧航的故乡地球,智慧和科技才是第一生产力,而手脚灵活些不过能做做老千魔术师什么的。萧航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是可以原谅的。
“不管了,就算是头猪,老子也要把他教成二刀流的猪!”矮人狠狠的咬了咬牙齿,下定了决心。
“小子,我同意你离开了!”矮人一脸的潇洒,宛如出世的仙家一般。不过认真观察他的嘴角就会发现他正死死的憋住笑意。
“真的?你真的肯放我走?”萧航却是没有多想,一听到能够离开这个乌鸦飞过都不拉屎的鬼地方,恨不得一蹦三尺高。
“嗯,你可以离开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矮人差点没笑出声来,他死死的咬住下唇生怕露出马脚。
“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我都答应你!”萧航拍拍胸部,心想要是放小爷我离开了,鬼才理你!虽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城下之盟、刀口下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哪能遵守,何况小爷我根本就不算君子!
“嗯,再过一百年你再离开吧!”矮人终于笑出了声。
“你无耻!”萧航终于了解了矮人的阴谋,确实,矮人说的“我允许你离开”并没有说完成什么条件,也没有强调时间,虽然是钻了空子,但即使是上法庭,败诉的也一定是自己。
“你还有两个选择!第一,干掉我!第二,在武技上得到我的认可!加上再过一百年离开这三条,你自己选一个吧!”
“你这个混蛋!”后边两个说了等于没说。干掉矮人?凭借地球上的物理知识设点小陷阱,比如趁矮人锻造武器的时候在炉子里加点料干掉他也不是没可能,不过矮人对自己有恩,自己虽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忘恩负义的杂种。这条不可能。至于一百年以后离开?算了,还是让这个矮冬瓜给我送终吧!
萧航瞬间就了解了矮人的打算,他就是想逼我学习武技!
本来如果矮人好言相劝萧航说不准就答应了,不过设下这么烂的陷阱让自己往里跳就不对了!不学!坚决不学!
萧航骨子里的倔强又发作了,他跳起身来准备和矮人干上一架。没等他抓住矮人的衣领,矮人的右拳已经接触到了他的脑袋。
“砰!”萧航横飞出去。
大约一个小时后,萧航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矮人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喝茶,随口问道:“学不学?”
“不学!”萧航摸摸红肿的左脸,恶狠狠地拒绝了。
矮人的规劝也很直接,一个字,打!
于是……
“学不学?”“不学!”打……
“学不学?”“就是不学!”继续打……
“学不学?”“我考虑下!”仍然打……
几个小时后……“最后问你一次,你学还是不学?”
“……”萧航想起霍特的告别信里提到希望自己能代替他成为传奇强者,再看看矮人砂锅大的拳头,默念了两百遍“好汉不吃眼前亏”“小爷以后整死你”云云,还是低头答应了:“学!”
“砰!”又一次横飞了出去,萧航苦笑:看来是打顺手了!
房间里,萧航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猪头般的脸颊,叹道:历来是枪杆子里出政权,这矮冬瓜的拳头堪比喀秋莎火箭炮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想起霍特的道别信和自己的双巧手,萧航只觉得一股豪气直冲胸前,大声吼道:“总有一天,小爷我要成为传奇强者,矮冬瓜你就成为小爷的第一个垫脚石吧!”说着身体往前倾做勇武状。
“哎哟!”刚说垫脚石,却碰到绊脚石,摔个狗吃屎。
矮人:“咳咳,同学们,这就是好高骛远的下场!”
次日清晨,萧航兴致勃勃的跟着矮人来到离铁匠铺不远的小林子里。
“准备教我些什么?”萧航摩拳擦掌。
“你很适合二刀流。”矮人随意的劈倒一颗三寸来粗的小树,将树桩削的和萧航差不多高。
“二刀流?很厉害?”听起来不怎么样啊,怎么也没有独孤九剑什么的帅气。
“嗯,二刀流的祖师达芬奇可是传奇人物!”
“哦。”听到传奇二字萧航放心不少。不过达芬奇这个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啊。
嗯……达芬奇……二刀流……双刀……达芬奇……嗯?
萧航骇然的抬头问道:“难道这个世界也有忍者神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