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胤禛下旨登基大典一切从简,但盛大的场面,繁琐的规矩又怎么能简化?尤其是雍正皇帝的继位不像历史中那么疑虑重重,三份遗诏嫡子继位,再加上凌柱在康熙灵柩之前的辩驳,使得宗室亲贵满朝大臣,都心悦臣服,胤禛的冷面无情,这些人更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触犯胤禛的逆鳞。
因此允禵虽然使劲手段,那拉府的推波助澜,关于谁是雍亲王嫡福晋的事,或者说胤禛为了得到致远公爵府的支持,就背信弃义,抛弃嫡妻的传言并没有如同他预料的那样引爆京城,茶肆酒楼的八卦闲言更多的集中在雍正皇帝想要施行的新政上和对有功之臣爵位的册封,议论最多的就是致远公凌柱,都拿不准,雍正皇帝会封爵到哪一步?毕竟他不仅有拥立之功,而且他是皇后的生父。凌柱一如既往的低调,绝不轻易出府,闲暇时陪着两个小孙女倒也自得其乐,只是有时眼里流露出对康熙的一分感怀。
福晋贵妇们更多的在感叹齐珞的皇后命,还真是应了康熙那句天生福相,并暗自议论皇上会如何册封后宫女人的名分?也在暗自盘算下次选秀,自己的闺女能否得到皇上的看重?更多的将目光集中在三个皇子身上,尤其是弘旻,虽然有耳疾,但是嫡长子,若是争气,那极有可能得登帝位。
天公作美,雍正登基大典之日,虽不是万里无云,但日朗风稀,严冬之日却透着几许的暖意,胤禛穿着皇帝朝服来到保和殿,先是礼部奏登极仪注,礼部尚书奏请胤禛继皇帝位,后自乾清宫正门乘御辇出,前面自有礼部的人恭敬的手捧玉宝,御辇的前后,大批侍卫随行,道路两边,宫女内侍垂首跪成一行。
胤禛的手搭在御辇的鎏金雕着九龙的栏杆上,虽目不斜视,但心中极为畅快,慢慢的手掌成拳,额娘,您可曾见到皇阿玛?儿子今日将坐拥整个大清江山,儿子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冷静的眼里划过一丝的激动,侧头看了一眼手上的扳指,嘴角不由的上翘,那个贪睡的丫头,今日竟然会起身那么早,就为了亲自伺候他更衣梳洗?几许柔意涌上心头,觉得外面的寒风仿佛也温暖起来,低咛道“朕并不是天下独往来之人,她会永远在朕身边。”
御辇行至太和殿将舆,胤禛走下御辇,在朝臣亲贵的注视下,面色沉稳,缓步登上丹陛,上设上陈设日晷、嘉量各一,铜龟、铜鹤各一对,铜鼎18座,踩着太和殿内两千七百一十八块大金砖,胤禛沉稳得走向皇帝的宝座。
每走一步,以前的种种情形频频的在脑海中浮现,儿时在孝懿皇后身边时的愉悦天真,跟随废太子时的小心翼翼,同康熙相处时的胆战心惊,以及面对夺嫡对手时的步步为营,生恐稍不谨慎边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胤禛心中苦笑,只有面对那丫头的时候,才能放松下来,享受那片刻的柔情和安心,她虽然总是偏爱撒娇痴缠,可却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而且总是在关键的时候,瞧出旁人忽略的事情,全心的为他着想,甚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让他感到淡淡的幸福萦绕心间。
敛住心神,胤禛登上太和殿中央的七层台阶的高台上,仔细的瞧着陈设在中央的髹金漆云龙纹宝座,在后方设有七扇雕有云龙纹的髹金漆大屏风,皇帝宝座的椅圈上共有13条金龙缠绕,其中最大的一条正龙昂首立于椅背的中央,在束腰的地方透雕双龙戏珠,满髹金漆。周围摆设象征太平有象的象驮宝瓶,象征君主贤明、群贤毕至的甪端,象征延年益寿的仙鹤。
胤禛手按住胸前的朝珠,闭上双眼沉思一瞬,随即睁开双眸,这不是梦中,他终于走到了这里,猛然转身,居高临下看着跪在太和殿中间的众人,目光落在低头叩拜的允祀等人身上,慢慢的坐在了皇帝宝座上,手臂自然而然的放在宝座的扶手之上,君临天下的着实不错。
由于正在丧期,并没有演奏乐曲,只是在午门鸣钟鼓,整个皇宫,不,是向整个天下表明,雍正皇帝已然登上帝位,主政天下。胤禛示意,鸣赞官鼓足中气,朝着大殿内的宗室亲贵,文武朝臣高呼“向皇上行三跪九叩大礼。”
“起,跪,叩首。”在这些命令之下,众人恭敬的行礼叩拜,允祀跪拜叩首,悄然抬眼见到胤禛的安坐宝座之上,心中更是酸涩难忍,眼前有几许的迷蒙,成王败寇,如今他也只能俯首称臣,甘心吗?允祀暗自摇头,想到了凌柱所言,低垂下眼帘,嘴边露出一分苦涩的笑意,不学康熙的宽厚,凭他的出身,又怎么能笼络住朝臣?成也萧何败萧何,恐怕就是如此。
允禵心中仿佛想要喷火,身子随着叩拜而怒气的轻颤,压住想要将胤禛拉下宝座的冲动,并不太服气的梗着脖子,哪怕他其实也明了,这已然成了定局,容不得丝毫的改变,紧要着牙根,暗自埋怨愤恨,康熙的偏心,为何他不是孝懿皇后之子,在他的心中始终不信凌柱所言,胤禛能登上帝位,完全是由于他是嫡子。
允禵攥紧拳头,双目睁大,眼里的嫉妒更重,嫡子?贵人之子?仿佛两块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心上,众人的嘲讽,自己额娘的那分幽怨,以及那拉氏的委屈神情,他真的已然受够了。再也压制不住愤恨失落,猛然起身想要在大闹一场,允祥离他很近,忙死死的抓住允禵,压低声音道“十四弟,你万不可如此胡为,皇上的登基大典,你要是闹僵起来,那就是藐视皇威,后果不堪设想,你多为你...你额娘和十四弟妹她们着想,她们可全都指着你呢。”
“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允禵想要推开允祥的拉扯,却发觉根本移动不了,低喝道“你放开我,十三哥我敬你有情有义,不要拦我。”
允祥知晓此时真的不能放手,但拉扯之间自然引得旁人的注意,抬头看了一眼高坐于上的胤禛,想要寻求主意。胤禛自然瞧的明白,鹰隼中透着嘲弄阴鹜,拇指轻转扳指,对允禵此举暗恨于心,庄亲王世子离得也不远,上前两步抓住允禵的另一只胳膊,淡然中含着几许的警告“恂贝勒你累了,扶你下去歇息可好?”
恂贝勒真的刺激到了允禵,“你...你竟敢如此无礼?”杨康抬手猛然打向允禵的脖颈,身为近卫军统领近身搏斗可是凌柱亲自传授的,力道适中足以让他昏厥,还不会留下任何的隐患,允祥忙扶住,见仿佛毫不在意的杨康,心声一分的敬佩,这果然是最简单最直接的法子,杨康眼里闪过笑意,带着几许的焦急唤道“恂贝勒果然昆仲情深,朝拜皇上登基竟会心悦诚服如此,当为我辈楷模。”
允祥拼命忍住笑意,连连点头,说不出一句话来,周围众人皆为通透之人,自然迎合几句,见内侍将允禵搀扶离去,杨康向怡亲王拱手,退回原位。
“你的胆子还真够大的,虽然他是贝勒,那也是先皇的皇子,你就不担忧他事后报复?”保泰在他耳边低言,杨康嘴角上翘,示意他不用担心,觉察到雍正的注视,抬头对视一眼,遂移开目光,低叹道“登基大典怎么能被他给搅合了?他若能及时明了,还是能是贝勒,若不然...皇上的性子你还不晓得?我现在最担忧的反倒是...”极低的声音吐出几个字“封后大典。”
保泰怔住了,苦笑着摇头,“皇上应会安排好才对。”杨康低头敛去了眼中的神情,“你说的对,皇上的心思要比咱们更密更甚。”
随后在众人的护送下,将诏书放在龙亭内,抬至天安门城楼上颁布,胤禛昭告天下,明年为雍正元年,随着三声辨响,雍正的登基大典落下帷幕。
在一间不大的宫室中,铺陈摆设十分的简单,毫无华贵之处,由于是偏殿,显得更为阴暗一些。“外面是什么声音?咳咳,为何鸣钟鼓?”德贵人后背靠着半旧的垫子,眼里透着浑浊,旁边的正在喂汤药的那拉氏停住了执汤匙的手,眼中划过后悔,对面前的德贵人也诸多的抱怨,要不是她,自己早已然进了雍亲王府,凭着自己的心计,怎么也得一宫主位,怎么会落到如今只是贝勒格格的地步?
“太贵人娘娘。”那拉氏放下汤碗,透着几许的嘲弄,将她的分位清楚的念了出来,德贵人脸色煞白,低喝道“大胆,你竟然敢如此无礼?”
“你还当自个儿是永和宫的德妃娘娘吗?”那拉氏语气不善,她也瞧出允禵对生母诸多怨恨,所以胆子还真是大了起来,眼里闪动着锐利,不再像以前那样腼腆,“子以母贵,就是因为你,爷才会被降爵的,你就算当不成太后,当个太妃也好。”
德贵人颤动的手指着那拉氏,动着发白的嘴唇说不出来话,那拉氏抬手将她的手指打掉,“你问外面是何声音?我告诉你...”上前两步凑近她,嘲笑道“是雍亲王御极大典,他就是大清的皇上了。”
“不...”德贵人呆呆的吐出这个字,倒在暖炕上,悔恨的失声头哭“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他是臣妾的亲生之子...”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那拉氏站在旁边,无动于衷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低声的感叹道“太后娘娘?你根本就没有这命,放弃了登基为帝的长子,让爷陷入尴尬之地,这是不是就是报应呢。”
德贵人的哭声更是凄惨悔恨,那拉氏仿佛听不到一般,端着汤药碗离去,看着庄严华贵的宫殿,眼中透出一分的渴望,恃疾?也是一个好机会。
ps汗,今日又晚了,我查登基的资料去了,向各位亲抱歉,以后尽量调整之间早更。明日皇后册封大典,揭开封妃的谜团,还有就是死去的那拉氏,我觉得我还是挺狠的,亲妈呀,没法子,O(∩_∩)O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