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自从在高福那得到胤禛晚上会来的音信,虽然有一丝疑虑,但难掩心中的喜悦,为了给胤禛留下好印象,耿氏很早就准备起来,梳妆打扮,挑选衣服头面,准备菜色,忙得不亦说乎。
黄昏向齐珞请安时,耿氏虽然极力平静无常,但眼角眉梢处还是露出一分的得意,低眉顺目间倒也颇为享受其他女人的嫉妒,在众人暗自打量下,齐珞淡然的开口道“耿格格今夜可要好生伺候王爷。”起身扶着秦嬷嬷离开,耿氏含笑谨慎的应对众人几句,赶回自己的院落,仔细查看后没有疏漏之处,才安心的等待胤禛的驾临。
齐珞倚在塌上,右手执着半卷的经书,旁边放着罩着水晶灯罩的烛台,目光虽然落在经书上,但齐珞心中也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像她想的那样?胤禛只是因为弘时的事情去找耿氏?还是他真的会在她那过夜?不想再勉强自己不在意,自欺欺人,将经书随手扔在桌子上,趴在塌上,下颚拄在交叉的手臂上,静静地看着水晶灯罩里的蜡烛,自我反省,从何时起这么在乎了呢?
叹了一口气,齐珞翻身平躺,右手掌盖上眼睛,左手捂着胸口,不能让自己失了本性,现在他只是雍亲王,将来他更是皇帝,弱水三千,他又哪个女人能得不到?哪怕保养得再好,容颜也有老去之时,单指容貌自己也不是倾国倾城?明了这个时代的残酷,齐珞压住心中酸涩,再次拿起经书,认真仔细的看了起来,胤禛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处置完政事,胤禛站起身活动着僵硬的脖子,耳边响起齐珞的软语相劝‘爷,坐得久了要多活动一下,省得腰酸背痛。’当时她还硬拉起自己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胤禛不由得做了两个颇具现代化的室内运动操。高福低头眼里带着笑意,恐怕只有福晋能劝得了主子。
胤禛看着书案上摆着插满红梅的花瓶,甚至在书房墙上也挂着插着花编织别致的竹篓,使得书房更增添几许温馨,少了几分刚硬,却恰到好处的没有破坏那分严谨庄重。
高福拿起鹤髦披风服侍胤禛穿好,低声问“主子,是不是去耿格格那?”
“明知故问。”胤禛扣紧扣子,见高福俯身整理袍袖衣摆“耿氏去向福晋请过安了?”
“回主子,耿格格很是高兴能伺候您。”胤禛眼底划过一分嘲讽,整理一下袍袖向耿氏院子走去。
耿氏身穿桃红绣着蝴蝶穿花的旗装,整齐的把子头上戴着牡丹绢花,上插几只掐金丝蝙蝠吐珠的发钗,粉色珍珠的流苏挂在镶着蓝宝石的扁方上,精描细画的容颜,脸颊处涂着的腮红,衬得耿氏清秀的容貌好似出水芙蓉。
“给爷请安。”胤禛仿佛根本没有发现耿氏眼里的柔情,对她的打扮也不甚在意,直径坐在椅子上,耿氏想要起身,胤禛开口“爷有说让你起身吗?还是你觉得你连爷的话都可以不听了?”
耿氏心中一沉,跪在地上,抬头眼里偶尔有泪光闪过,透着一分的委屈,胤禛冷哼“怎么?你还觉得委屈?难道爷说错了?”
“俾妾万万不敢。”耿氏垂下眼帘,心如死灰,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
“不敢?你还有不敢做的事?”胤禛语调中带着怒意,脸色阴沉,“竟然在弘时身边安排一个只晓得勾搭主子胡闹的丫头,你这根本就是在害弘时,当初将弘时交给你教养时,爷是怎么说的?难道你都忘了不成?还是将爷说的话当成耳边风?”
胤禛将怒火一股脑的倾泻在耿氏身上,在他心中弘时的不争气,都是照料弘时之人的错,是她们将弘时带坏的。胤禛不愧是康熙的儿子,骂起人来也专挑狠的地方放下手,耿氏的出身背景又没有拿得出手的地方,自然被胤禛嘲讽,在他的口中,耿氏就是不知轻重,有负他的恩典,不仅没照料好弘时,还妄图借着弘时争宠,居心叵测,暗藏奸猾之人。
耿氏跪在地上,身子摇摇欲坠,紧咬着嘴唇,嘴中尝到腥咸的血味儿,胸中发闷,几乎透不过气来,胤禛感觉口有几分干,却并没有喝放在他面前的茶水,而是面露不屑的将茶杯推得更远。
胤禛最后冷冷的问道“难道爷说得不对?”耿氏唇瓣颤动,目光有几许呆滞,磕头道“俾妾万死,爷说的...说的全是实情,俾妾就是...就是无知妇人。”
“耿氏,爷告诉你,将弘时交给你,是爷给你机会,若是你好生教导弘时,那晋升侧福晋就是你,而不是宋氏。”
耿氏猛然抬头,胤禛接着说道“只是可惜,可惜你把旁人都当成傻子,你的那些心思,又有哪个看不透?弘时不肯上进,厮混于内宅,同你脱不开干系。”
“爷,俾妾冤枉,冤...”耿氏忍不住开口申辩,跪爬两步,胤禛轻笑道“冤枉?你倒说说爷哪冤枉了你?是弘时跪请福晋探望李氏?还是任由弘时靠近富察氏?借着弘时生病承宠?爷最容不得的...就是你竟然敢向福晋身边的秦嬷嬷下手?你可知晓秦嬷嬷是何身份?”
耿氏呆坐在地上,眼中无神,没有一分光亮,神情恍惚的请罪“俾妾该死。俾妾该死。”
胤禛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胸中的怒火尽去,“你跪在这好好的给爷想明白了,弘时的事情以后你休要插手。”路过耿氏身边时,胤禛不屑的一瞥“想要承宠生子?也不瞧瞧你有那本事吗?爷是雍亲王,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有哪一点让爷注意到?容貌,出身,还是品性?什么都没有,就给爷老实安静的呆着,莫要妄生心思。”
随着胤禛的离去,耿氏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嚎啕大哭,却不敢站起身,只能按照胤禛的吩咐跪在那。耿氏身边的丫头婆子不敢上前,她只要一想到明日请安时众人的嘲笑,觉得胸闷的发疼,恨不得病倒了不见人才好。
齐珞并不知道耿氏那的情形,瞧了瞧时辰,期望的神情慢慢的退去,他们也应该安置了吧,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隐去眼底的泪光,喃喃自语“你怎么还这么天真?明明知道他已经做到极致了,还能真的守着你一个不成?”
有脚步声传来,齐珞带着期盼的回头,随即嘲讽般的轻笑“秦嬷嬷,我无事。”
“福晋,您还是要用些饭食,仔细身子。”秦嬷嬷面色如常,眼里透着一分的心疼,不晓得该如何劝解,可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瞧着她神情落寞,若真是心死,那四阿哥再难踏近一步,可若四阿哥真只有她一人,那仿佛也不妥。
“没什么胃口。”齐珞看着面前摆放的热腾腾的鸡汤面,一点食欲都没有。“福晋,王爷他心中还是有你的,他...”
“我晓得,秦嬷嬷不必多言,比起其它的皇子福晋,我已经得宠许多,应该知足。”齐珞拿起象牙筷子,在白瓷小碗里胡乱搅和着,劲道的面条被她弄成一团,鸡汤也撒在桌子上。
“你这是在吃宵夜,还是在胡闹?”齐珞身子一怔,脸涮得一下红了,由于激动发呆没有注意,将滚热的鸡汤洒在了右手上,再也顾不得其它,猛然起身跳脚“烫,烫,秦嬷嬷,以后不许端这麽烫的面条。”
胤禛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她近前,顾不得解开披风,抓着她烫伤的右手,眼底划过疼惜,“你这毛躁的性子到底何时才能改?爷给你的经书,你到底有...”胤禛停住了口,瞧见桌子上放着的经书,“看了还这样?看来是没用心。”
“我,我。”齐珞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她眼中酸涩,升起薄薄的水雾,应是由于烫伤才如此,不是因为他。
“你什么?难道爷还说错你了?一点照顾不到,你就会惹事。”胤禛解开大髦披风,秦嬷嬷低头接过,将烫伤药放在桌子上,转身面含笑意的退去,胤禛落座,将低头的齐珞拽在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打开药瓶开始给她的伤处涂药“爷就想不透,别人惹事伤得都是旁人,可轮到你呢?不是伤手就是伤腿,你这样让爷怎么放心?”
“那爷就永远看着我好了。”齐珞低声轻言,胤禛手停顿一下,由于这句话,她白皙的脖颈红成一片,凑近她耳边“你这是在邀宠?嗯?”
齐珞从胤禛的怀里跳开,坐在圆桌的对面,目光落在汤碗上,红着脸狡辩“不,我只是饿了,想要用宵夜。”含情的双眸偷喵了一眼胤禛“您是不是也用上一些?”
胤禛起身,打横抱起齐珞,轻笑的开口“秀色可餐,爷更想要你。”
用完宵夜的康熙,拿着手中的密报,轻叹“德妃,德妃。”李德全低声问道“皇上,您看是不是到德妃娘娘那知会一声?”
“不用,朕要看看老四福晋会如何做?”康熙将密报揉成团,沉思片刻说道“太后故去,宫中诸事交由德妃宜妃处置,然德宜二妃体弱,命三福晋,四福晋,五福晋协助二妃,共掌选秀之事。”
“遵旨。”李德全领命,看来此次选秀真得会热闹非凡。
ps选秀的事开始了,康熙没有皇后,宫中的事情都是德宜二妃处理,而且据说没废太子的时候,太子妃也曾经协助二妃管理过宫事,所以我就这么写了,这是齐珞第一次参与选秀全过程,这次选秀在康熙眼中是对她的历练,而且康熙也没有心力在挑什么秀女,大部分都是给宗室亲贵准备的,呵呵,要是觉得不合理,请亲们稍稍的忽略吧,小白文就这点好,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