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除了符新的同学们,还有不少他们介绍的顾客光临足疗室,福星诊所里人满为患。杨柳不得不临时进行场地调整,把那台牙科诊疗椅放在半间屋内,而隔开一半当了男士足疗室。符张哥又忙起来,他开处方抓药,好久没有这么忙碌了,乐得整天笑呵呵的。
人手也感觉不够了,于是,住在三楼的一位大姐和隔壁的一位妹子要求来打工时,符新高兴地同意了。沈贞吉纯粹是客串的,张薇没有他强健的身体,不一定吃得消,增加人手也必需。这次,张薇就升任师傅了。两个女工都勤快,一般的服务很快上手。张薇也有歇息的时候了。
和理发店一样,有相对固定的客源,是保健服务场所生存的保证。一个月来,凭着杨家草药的货真价实,凭着高超的按摩手法,足疗室初步稳定了下来。只是一些男士遗憾于没有女性足疗师为他们服务,符新的理由是:现阶段国家坚决杜绝异性按摩。其实他自己就经常以指导为名从事异性按摩。月底一盘算,如果按人头计酬,服务一个人分十元钱,张薇这个月有六百多块可拿。和医院里工作的医师收入差不多。她没想到这么不错,开心地搂着杨柳直叫妈。符新拿着杨柳给他的七百多块钱,却撇撇嘴,心想:我自己开按摩室,一个月不到五千块我倒着走。这样忙忙得要死,浪费精力啊。看来,技术活到底更值钱!如果不是老妈要他帮忙出主意,他才不干呢!不过现在这样还好了,起码老爸高兴,老妈高兴,干姐姐也高兴。
当然,符新在暑假里还是发了点小财的,不过又是不当得利,而且偷漏税了。
话说足疗室上了轨道后,符新宣布他要去采药了。他的男士足疗室暂时停业。杨柳白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足疗室大量的药材使用量需要供给,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儿子要去外公那里看看。
作为姬州的后花园,城里人现在开始喜欢到符山来逛逛,放松心情,所以符山这几年修了上山的石板台阶,山上也应景似的修了几个庙宇样的房子,已经没有以前的静寂了。
而经过十多年的封山育林,符山的植被愈加茂盛,山林里渐渐增多的各种各样的野味成了城里饭桌上的抢手货。山民们的生活日渐丰裕,也更加珍惜山林的出产,多是零花钱没有了,才扛上一棵毛竹下山去卖,这样下一个月的零花钱又赚到了。所以他们的生活,悠闲自在得很,也没觉得物质生活比城里人缺什么,精神生活也丰富起来。电视塔也架过来了,晚上看电视成了平常事。
符新来到大哥符桂家,正好碰到他的大侄子符家林。符家林二十一岁,在姬州医学院读中药学专业,也算子承父业了。看到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叔叔,符家林的第一个反应是赶快逃。因为从小到大,他都是叔叔欺负的对象,叔叔简直成了“鬼见愁”之类的代名词了。
所以,当叔叔笑眯眯地问:“家林,想不想跟我进山去?”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摇头,结果头上马上挨了爆栗子。父亲听说后,二话不说,挥手就叫他快跟去,母亲只是对着叔叔笑:“他叔,林娃就交给你了,多训练训练他,别舍不得!晚上回来我准备好吃的等着!”
符新神气地向符家林挤挤眼,忙说:“我可是好久没尝嫂子的手艺了,一定留着肚子回来!”率先出发。
符家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跟着,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这个在山里长大的人居然赶不上叔叔的节奏了,这才想起叔叔是太公的指定传人,从小钻山沟都成精了。也许,跟着叔叔去会有意外惊喜在等着他?
符家林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怪物。的确是惊喜,而且是大大的惊喜,实在太大了!叔叔居然叫他背下山,还说这才是尊敬长辈的好孩子!?
这是一只成年的麂,可能是失足从崖上摔下来,血还没干。但,有必要扛回家吗?麂的肉质粗糙,并不好吃,哪有石羊的肉鲜嫩?那才是美味!不过既然是长辈下令,他做晚辈的只好姑且听之,勉为其难背上,蹒跚下山。
谁知那么巧,下山的时候正好碰到一群来打猎的,前呼后拥,浩浩荡荡,看到符家林背着的麂,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感兴趣了,要买。旁边有察言观色的,就和他们商量起来,最后以四百五十元的价格成交。
符家林傻傻地看着叔叔从对方手中接过钱,这就赚了四百五了?拍拍愣着的侄子,符新顺手把钱塞进了他的口袋:“男子汉不可一日无钱。留着学校里零花吧,我不会告诉嫂子的。你也该交女朋友了。”
摸着口袋里的钱,符家林都不愿相信是真的。钱来得太容易了,他才背了十分钟不到吧。
符新却不管他,侧身钻进一条已经湮没的小路,疾走一刻钟左右,来到一座峭壁前。符家林左看右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呀!却见叔叔蹲下身,在布满荆棘的草丛中拨拉开峭壁边的一个半米左右的不规则洞口。符家林还没喊小心蛇,就见叔叔的头已经钻进去了,马上整个人也进去,叔叔在喊:“家林,快进来!”
符家林小心翼翼地进入洞中,原来只是两米长的一个走道,外面又是一片山谷地。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大片各种各样的草药。他情不自禁地叫起来,符新早蹲下来,割起草药来:“别大惊小怪,这是杨家药铺自己的根据地。没有它,可能有些药方就凑不齐药,就会影响药铺的声誉,所以老祖宗才特意种成了这片药地。做中医,药材不好,名声不显。本来这里由你父亲代管,我把这地方告诉你,是想让你接手管理,懂吗?”
符新又在地里给何首乌进行定植,这东西女人们十分喜欢。《本草纲目》记载,“消瘰疬、消痈肿,疗头面风疮,治五痔,止心痛,益心气,黑须发,悦颜色。久用长筋骨,益精髓,延年不老,亦治妇女产后及带下诸疾。久服令人有子,治腹脏一切宿疾,冷气肠风”。是美容养颜的佳品。符新觉得如果将来可以在足浴的基础上增加沐浴系列,让女人从头到脚都付钱给他,实在是一件美事。不过,现在的条件,就专营足浴一项算了。
符家林这次是真的惊喜了,他赶紧蹲下来帮忙。这么多好药材都由他来管理了,说明父亲和叔叔已把自己当作可以担当的人,委以重任了。
离开山洞,把洞口掩上,符家林也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承包山林时,父亲只要这块山地。
符新又停下了脚步,符家林一看,只是一个老树根而已,并不是什么名贵药材啊。可是符新弯下腰,居然把树根抱起来,笑着对符家林说:“这回赚的钱归我了。”
回到符家村,香喷喷的米饭已做好,符新心不在焉地吃完,又去看那块树根。忽然,他问旁边的符家林:“我说家林啊,你看它像什么?”
“什么?树根啊!”
“用用你的慧眼!”符新无奈地道,“动动你的慧根!”
符家林仔细看了看:“倒有点像双拱桥。”
“知不知道武则天的墓地叫什么?”
“嗯,乾陵。”
“乖侄子,我是问那座山叫什么!双峰山懂不懂,别名**山!”
正在收拾碗筷的嫂子听到了,过来敲了符新一下:“坏叔叔,别教坏你侄子。”
符新捂着脑袋看符家林茫然的样子,哀叹道:“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自去和大哥商量收购山民普通药材的事宜。
捧着树根回家,符新到花木市场找能人,准备把它做成一个盆景,就摆在足疗室的收银台上,嘻嘻,应该很有艺术气息。
谁知,花木市场的大门还没进去,符新就被人截在大门口。一个干瘦老头一把拎过树根,仔细端详,连连说好:“你开个价吧,我要了。”
摇摇头,符新说:“我自己想整饬整饬放起来呢!”
“给我吧,好东西不会糟蹋的,我会给你好价钱的!”老头有些爱不释手,不停抚mo着符新戏称为双峰的部位。符新暗想,这位老伯可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这时横插进一个中年汉子,看到老头的神色,没有看清楚树根的样子,就大大咧咧地说:“兄弟,这树根哥要了,两千块钱。”
狮子大开口啊,他还想有个千八百的不错了。符新眼睛亮了一下,看看老头。
老头伸出五个手指。当然不是五千,是加五百他买了。这数字好像不好听,符新又看看中年汉子。汉子伸出三指。
冷眼旁观,两人应该属同行是冤家,他们鹬蚌相争,他是渔翁得利。点点头,符新感觉好听多了,二八,就是我发,能发个小财也不错。就是可惜了他当初的想头,算了,回家看真正的双峰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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