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急了:“符新同学,这位是顾阶升顾教授。他是我国德高望重的中医学家,他很看重你。这是难得的机会,不要错过啊!”
符新不满地嘀咕:“我可不想当中医的研究生,我最想学的是临床医学!可是院长您又不答应……”
“你!唉,符新同学,那个,你实在不符合国家的招生规则,我们也没办法啊!今天机会难得,学中医你是事半功倍啊!”
顾阶升教授也凑过来:“你来自南岭,听说过你们省的大名医杨银生先生吗?”
“啊!”符新心说,是我外公呢。问:“怎么了?”
“做一个他那样的大中医,不好?”
“不是不好,是想超过他。”符新的话口气大得让两位教授直翻白眼,还真的不谦虚哩!后面紧接着一句又让他们大喜:“他是我外公!”
顾阶升甚至激动地叫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我说手法怎么那么娴熟,原来是名医家传!那你为什么又去学西医呢?”
杨银生是国内中医界的知名人士,院长听说符新的家世,也十分感兴趣:“是啊,怎么会让你改学西医了呢?”
“还不是因为华佗的体外术!外公一直在研究中医手术的可能,所以要我学习积累外科手术的经验,将来能真正成为大国医。可是这个愿望我恐怕难以实现了。”
两个教授面面相觑,此事他们也无能为力,只好空泛地安慰符新:“你年纪还小,将来长高了还是有机会的。”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不太可能。
顾阶升想了想,倒也不失望:“符新啊,那明年新生来的时候,你给我去当当助教,好不好?”
“好吧!”符新不反对有好的实习机会。
听说符新连明年的打工岗位都被预定了,同学们纷纷羡慕他的好运,有辉煌的成绩单坐镇,大家也只有羡慕的份儿。杨士萱更是骄傲地说:“也不看看我们小新新是谁的弟弟,小弟,你真是给姐长脸!”
大家怂恿着符新请客,符新爽快地答应了。沈贞吉晚上回寝室,就看到隔壁闹腾得厉害,一问才知道那个他的幸运事,就有点心烦,为自己的父母要求自己放弃读研究生及时工作来赚钱养家而苦恼。
说起来,父母能不因自己是女孩而不让读书,她已经很感激了。家里还有一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哥哥,虽然因为不爱读书,小学读完就下田干活了,但也等于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妹妹。现在哥哥算得上农村的大龄青年了,父母一定是想让她这个妹妹帮哥哥赚些钱好娶媳妇。在这陌生的大城市里,整整四年,她没舍得回家,没舍得逛街,除了打份家教之类的小工,就是拼命读书,连动物园的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只希望不要辜负了父母的期望。可是现在,当她已经获得免试读研究生的时候,父母却要求她放弃个人的理想,为家里做贡献。要求并不过分,抉择却很艰难。这时候,因为大体上各人的去向都已确定,她只能遵循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的原则,回家乡去。
听着符新的好消息,她的心忽然涩涩的,有些茫然地走在校园里,在夜色掩盖下,泪水夺眶而出而不自禁。
“呃——”耳边响起一个有点谨慎的声音,一块手帕递了过来:“我的肩膀虽然比较低,但不会影响你依靠的舒服度。有什么委屈向我发泄吧!”
“哇!”听清是符新那个幸运儿,沈贞吉好像找到了最佳发泄对象,一把抓住手帕,胡乱擦了擦脸,就揪住他领口,趴在他肩膀上又哭又捶。
胸口被心爱的人捶着,符新知道对方肯定是有了难事才如此失态。虽然知道自己这时候靠近她,很有乘虚而入的嫌疑,可是有抱美人的机会,符新还是不愿错过的。如果沈贞吉因此感动而答应和他交朋友,他更是求之不得。等了好一会儿,等美人发泄得差不多了,符新又清清嗓子,问:“亲爱的小姐,可以先让我下来吗?”
下来?沈贞吉擤了一下鼻子,睁开眼睛一看,啊,怪不得刚刚趴着的时候感觉舒服呢,高低还正合适,自己还奇怪符新怎么好像忽然增高了不少,原来他正站在一块砖头上。“扑哧!”她忍不住破涕为笑。
平静下来的沈贞吉想起刚才的形象,有点脸红,不过天黑看不见,省去不少尴尬。现在想想,心里已不再那么难受。于是,她把父母和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不上研究生了,毕业就回老家。
然后,她向符新表示恭喜,符新摆摆手:“这叫好人有好报。”然后告诉沈贞吉几天前曾想去接她下班,结果遇到紧急情况,抢救中毒民工去了。而现在邀他当助教的教授也在旁边,所以给了他这个机会。
很自然的,符新把当晚自己肚子饿喝啤酒,被大家误会的事当笑话讲给沈贞吉听,沈贞吉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同时体会到了谣言的巨大威力,她自己就是其中的参与者。
不知不觉,两人越聊越投机,欲罢不能。迎着寒风在小径上漫步,身边是少女淡淡的幽香,符新有点得意忘形了:今天这时机能被他抓住,效果是显著的。自己还真是福星啊!他已经在幻想温玉暖香的将来了。
夜深了,符新送沈贞吉回寝室。快到红楼时,沈贞吉停下脚步:“今天谢谢你,符新。我们,还是做好朋友吧!”
听到这样的临别赠言,符新哀叹一声:“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他摸摸冻得冰凉的鼻子,无奈地转过身往校外走。忽然,后面传来沈贞吉的跑步声和叫声,他欣喜地转头,见沈贞吉气喘吁吁地挥挥手里的手帕,大声对他说:“帕子我明天洗好再还给你……”
耶!这才叫欲盖弥彰!符新决定了,今夜肯定无眠,干脆,他就内功、外功一起练,看练出什么名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