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窗外炸得欢实。龙凤烛在桌子上被风吹得忽忽闪闪要灭不灭的。大红的喜帐,贴满喜字的门窗以及那个倒霉鬼身上的喜服和自己身上的嫁衣。默默对着窗外无尽的黑暗翻个白眼:用得上这么着急吗……不对!
一个念头渐渐浮现,倾城打个哆嗦,回身满眼可惜的看着尚未解穴的阿开,心里可惜着:长这么好看竟然活不了几天,也是够可怜的……不对!他要是死了,那她不就成了寡妇了吗?
摇摇头甩掉这个念头。左右他们也不认识自己是谁,就算是自己真的当了寡妇了,等那个倒霉鬼死后自己偷偷跑出来回了宫,不也没人知道自己还当过寡妇这件事儿不是。权当做是同情同情这个倒霉鬼吧。
哎,她倾城公主真是个好人啊!
不过……一码归一码,她倾城公主可是记仇的很……
半掀开的红盖头连带着头上的凤冠一起随手丢在一边。端过窗边装着半盆水的脸盆,笑眯眯得就差流下一道哈喇子了,俯视着床上躺着的阿开:“夫君啊,娘亲说过,晚上不洗澡澡就睡觉是会被虫子咬的,倾城给相公洗澡澡。”话音未落,‘哗’的一声,半盆水尽数倒在阿开脸上。
阿开的脸色越发阴沉。他本是无悲无喜的,如今,他是真的怒了。
倾城笑着拍拍阿开的眼睛:“睡吧睡吧,这次就不会被虫子咬了。”吹熄那一对还在摇曳的龙凤烛,趴在外间的小塌上和衣而眠。她才不要进内室睡那张舒服的‘水’床。
算不算报仇了?算不算?灭哈哈哈哈……
美食就在面前,倾城张嘴就要咬上去。眼见着就要进嘴了,忽的脖子上一紧,硬生生把倾城憋醒。
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瞬间清醒。阿开这张满脸是冰渣子的脸连带着那只掐着自己脖子的右手,真真是太提神醒脑了。
阿开阴沉着脸,见倾城睁开眼,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一份:“说!你是谁派来的,究竟是什么目的?”
被掐着嗓子本就憋得难受,阿开一使劲更是掐的倾城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生怕下一刻不是拗断自己的脖子就是憋死自己,哑着嗓子半天憋出一句:“阿开哥哥,我是倾……”
阿开一使劲,后半句被强行掐回倾城的肚子里。满眼杀气:“你要说什么?”
倾城憋得脑子涨得难受,胸口更是疼的难受。胡乱点着头:“我说……实话……放……放开……”
阴沉着脸放开手,倾城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昏沉的感觉尚未至脑子里驱散。兵器出窍的声音一晃而过,下一刻,一柄长剑已经直抵在倾城的脖子上。
咽了口唾沫,倾城老老实实:“我说,我全说。”小心翼翼的拨开架在脖子上的长剑:“我全说。爹爹和娘亲本是结发夫妻。除了娘亲之外,爹爹还有一房妾室叫王姨娘,我和大哥是娘亲亲出,二哥是王姨娘的孩子。五年前王姨娘数次陷害娘亲,直到后来娘亲带着大哥和我离开了家,才活到现在。再后来娘亲死了,爹爹也死了。本来是该留在爹爹身边的饿二哥继承家主之位,可爹爹却把家主的位置留给了大哥。二哥为了避嫌,去了外地管理外地的商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二哥,其实二哥和我们的关系都很好的。而这次也是那个老妖婆子干得,大哥派人来接我回家,就是那个老妖婆子派人把我给绑了,还要把我卖了。我……”倾城低下头,管他信不信,她这样说也不算是说谎了吧?不算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