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兰见诸虹着实累了,不再打扰,起身告辞而去,诸虹又昏睡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诸虹醒来时,发现脑门上敷着毛巾,整个人发起了高烧,就算诸虹身体健朗也抵不住肉体上的折磨,但精神上看起来不错。
常小兰见诸虹醒过来,抿嘴一笑道:“公子要好生休息,湿热风寒最是不好治。”
诸虹勉强一笑道:“多谢姑娘。”
这时屋门打开,走进来一人,诸虹一看,这不是他初次下山被量天峰刘然然教训的人么?
“公子,这就是家父。”常小兰介绍。
诸虹坐起,拱手道:“多谢恩人搭救!”
常父赶紧还礼道:“诸公子不必客气,你身上伤势颇重,好生静养,陋室多风雨,还望公子不要太计较。”
“常老伯哪里话,我观老伯面熟,可是量天峰下辖农人?”
“正是,某已驻农田赋十余载,皆归量天峰所有,不知公子如何认得常某?”
诸虹将第一次下山时缩减所闻唯唯讲来,常老伯听后叹气摇头,道:“唉,公子想必对那日常某所作所为感到不耻吧?”
诸虹嘴上虚伪的说着没有,心里还真是这般想的。
“这修道界历来无法无律,我等这平常人也是夹缝求生,那日刘管事来索要米粟,见某田地荒废,打骂一番,也实属情理,也不知是天道有变还是风雨有调,近十几年来,这田地越来越差强人意,害虫繁盛,土地荒脊,连往年半数收CD没有,某那日也是鬼迷了心窍,见害虫无法无天,便泄气不究,再加上当日闺女发病,心头烦乱,被那刘管事一通教训,怕被打杀了去,便着了慌,口中谎话连篇,此时想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后被人解围,也算是保住一跳老命,但原先所做差事便被夺了去,赶到这草屋中,度日困难。”常父脸上黑红相交,日晒风吹自是家常便饭,如今没了吃饭的营生,也是日子难熬。
诸虹听罢,默不作声,不知怎么回答,这时常父又道:“某一生所做之事都无怨无悔,只是苦了我这闺女,她娘去得早,某当年出门营生,她生病在家无人照顾,落下病根,身虚体弱,常年吃药,幸得亲戚威远相助,带到这修道界,苟延残喘至今。”
“威远是我堂表哥,亲缘稀薄。”一旁的常小兰解释。
“威远?是奇俊峰大师兄丘威远吧,他乃大师伯座下得意弟子,诸某仰慕不已。”诸虹毕竟还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比方说知道一些比较有名的各个主峰弟子。
“公子所说不错,也幸得威远照顾,才有我等今天,但是我那远戚整日苦修,难得来这里,本想求助于他救治小兰,只是世事难料,出了这档子事,更是不得见,更谈不上其他。”
诸虹道:“老伯救命之恩诸某没齿难忘,待诸某康复,回山取药再来答谢。”
“公子不必如此,某没有以此为由将这些情分糟践败坏,说了这些,其实是希望公子在某老去之后能对小女多加照顾一二,唉,说来说去还是这般虚伪了,让公子见笑。”常父一脸无奈,其实说来说去还是希望诸虹能帮自己,这也算是拉下老脸为女儿以后的生活能好些罢了。
诸虹也是有女儿的人,沉默了一阵,道:“常伯所托,诸某当尽力而为。”
常父感激的笑笑,出门做饭去了,留下诸虹和常小兰大眼瞪小眼。
诸虹在草屋里静养了几天,感觉好的差不多了跟常氏父女告了别,飞身前往缥缈峰。
没想到,又过了这么多天,云雾派山门还是紧紧关闭着,诸虹站在巨大的山门前,抬头望着云瑶境三个仚逖族大字,思想模糊起来,呆呆的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诸虹空洞涣散的眼神在尘瑶看来除了有些茫然外,似乎还掺杂了许多东西,似是想将人吸进去,带进无尽深渊。
外表呆滞但内心震撼与不解形成鲜明对比的诸虹,观那仚逖族文字,似雨点般滑落而下,掉在空中像圆珠般四散而去,圆珠又似活着的精灵般,组成各种形状,有文字,有图画,有物体,各种变化,诸虹眼花缭乱,以至于尘瑶出现在门楼上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