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虹三人站在远处,谁曾想那杜廻喝了大酒,醉醺醺的,这会儿工夫跟守职的营兵干起来了,那营头兵也是个刚来的主,估计还不太认识杜廻,见到有人喝酒就不让杜廻进兵营,那杜廻在兵营里除了张三爷和几个大将军外,就属他最大,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喽啰给挡在了营门外,这成何体统,本来杜廻喝醉了,没想多事,就是想回到营帐里睡个天翻地覆,哪曾想会遇到这么个泼货,说了没两句就干开了。
杜廻将那营头兵一脚踹翻在地,骂骂咧咧道:“你这小肖恁地不懂事,军爷喝点酒是为了拉筋去乏,被你拦在门外,何等升火?”
那营头兵被杜廻踩在脚底下直喘粗气,瘦小的身躯哪是杜廻这大汉的对手,可是嘴里面却不肯认输,高叫道:“军规所指,勿饮酒,必罚之。朗朗乾坤,你饮酒醺醉在前,至规矩不顾在中,欺某在后,就是到了三爷面前某也占得理去。”
那杜廻被这混账气的不轻,脚下用力,踩的那小兵头叫唤了一声,啪嗒一下轻微的声音,估计是胸口的软骨被踩断了,那兵头瞪大了眼珠,口里吐出淤血,晕了过去。
杜廻见兵头没了声息,也有点慌乱,将脚从小兵的胸口上抬下来,弯下身摸了摸小兵的脉搏,发现没死,松了口气,踢了他两脚,吐了口口水道:“恁地不禁打,这般态度,到了战场怎能杀敌,速速抬下去,抛掷荒野。”
杜廻手下的亲信早到了现场,见到杜廻大发神威都在一边看热闹,见杜廻的气也差不多消了,这才匆忙上前将受伤的小兵抬了下去。
“好大的威风,世下讲究个方圆规矩,杜将军身为军中肱骨却知法犯法,蜀军军规所言全被将军当做儿戏,那这军中所有将士都像杜将军这样,何以扫天下?”突然出现的声音将几乎要走散的围观兵丁给震的不轻,谁个敢这么能耐质疑杜廻啊?都驻足望向说话的人。
杜廻的酒已经醒了大半,感觉自己是做的有点过分,但是长期以来养成的高傲霸气被一个小兵头给言污了。现在气也撒了,酒也醒了,事情在他的雷霆手段下也解决了,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有人敢出头为一个小小的兵丁,难道他这个将军现在的威信凭空消失了么?杜廻胸中的怒火瞬间燃烧起来,转过身看向说话的人!!!
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喽啰,身着斥候衣物,站在他侧面三丈远处,一双眼睛充满了灵气,感觉正直的光芒围绕着他旋转,立在那里仿佛就像一座丰碑,单薄但有力,瘦小但锋锐。
说话的自然是诸虹,他将全部过程看在眼里,正好他也没考虑好怎么对付杜廻呢,现在出了这么个机会,一方面是旧仇未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杜廻做的实在让人不齿,就算跟他无仇无怨,这样的事情发生了诸虹就是要管上一管。
“好大的胆子,出言不逊质疑本将军,你可知在军中是何下场?”杜廻打量了诸虹一会儿,发现这个小家伙很有攻击性,而且看上去和平常的兵头不一样,自身带了些气息让人捉摸不透,可别是谁家公子少爷来军营锻炼,所以杜廻出言试探一番。
“军中规定,征伐期间统领不得饮酒作乐,当自省每日,可是杜将军不但饮酒还伤人,军罚杖棍五十,革去职务;军规七之规定,军中不得殴斗伤人,杜将军将营头兵视做无物,将其打伤,还要弃置荒野,军罚斩立决;军规十三之规定,军中不得以官阶大小欺压体罚威胁士兵,杜将军出言便将我等致死,百般威胁,军罚杖百驱逐军营……”诸虹出口便是军规军罚,听得众人满头大汗,冷汗直流。
杜廻被诸虹这么一呛呛,愣住了。天下之事莫过于一方规矩,有理有据,杜廻站在原地看着周围的士兵,竟然觉得自己浑身发冷,看着众位将士那冰冷的目光,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凝结不动了。
“杜廻,敢认否?”诸虹一声大喝,将思绪缥缈的杜廻拉倒现实中。
杜廻被诸虹这一声大喝给吓的一激灵,脑门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但是回过神来的杜廻突然恼羞成怒,想他一方大将军,竟然被一个小小的斥候给威胁了,这以后再军中还有什么地位?自己本来就是一浑人,不如将这个牙尖嘴利的混小子打杀了事,哪管他军规军罚,竟然有人敢质疑自己,那么自己怎么可能不将自己的威信当回事呢?
“小子,你找死,军爷我戎马一生,征战无数,立下汗马功劳,岂容你等无知小辈评头论足。”杜廻从背上卸下铁棍立于身侧,铁棍和地面接触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了解杜廻的人都知道这是杜廻真生气的表现,这是要杀人的前兆。
“怎么,难道杜将军视军规如儿戏,恼羞成怒将我也杀了?”诸虹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将杜廻激怒,不论杜廻怎么回应,自己先将理站稳了,如果杜廻恼羞成怒要将自己杀掉,这正好遂了诸虹的愿,不但能报仇雪恨还能堂而皇之的不用逃跑,如果蜀军有人为这事欺压自己,刚好可以名正言顺的离开蜀军,不论何时何地,自己总是主动的。
“哼,牙尖嘴利,本将军就是将你杀了也不是大事,给我死来。”
杜廻抄起铁棍就往诸虹身上抡,这要是被砸中肯定小命休矣。诸虹当然不会被砸中,灵巧的躲开了,害得腿脚还处在酒精作用下微微麻痹状态的杜廻一个踉跄,铁棍砸在地上,反弹回来的力将杜廻的手震的酸麻,可见这力道多大。
诸虹高声道:“诸位将士作证,杜将军饮酒杀人,小子也是被逼无奈,今次不能活着上战场杀敌,却被自家将军斩杀于营地,何其悲哀。”
周围的士兵都被诸虹这话给感染了,都支持诸虹反击:“杀了他,杀了他,小将军不能枉死。”
诸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这下出手可是成竹在胸了。
杜廻被周围的人这么一起哄,更加恼怒,什么时候自己这个大将军竟然被手下叫嚷着打杀了?看我今天不将眼前的蝼蚁杀了,以儆效尤!!
杜廻将铁棍耍的虎虎生风,把诸虹逼的无路可去,诸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幻化出黑刀。
唰!!!
刀芒一闪而过!!
就见杜廻前冲的身体一下停了下来,立在原地晃了晃,倒下了……
是一半身体倒下了,抓着铁棍的那半个身子立在原地,靠着铁棍的支撑,好一会儿才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一刀两半!!!
血水洒满地面,腥气扑鼻!
周围被诸虹诡异的一刀震慑的将士都倒抽一口冷气,眼前这个看上去还没长大的娃娃原来是个高手啊,这刀法也是绝了,这刀的锋利程度令人头皮发炸。
杜廻被诸虹一刀干掉,消息迅速的传到了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