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再次受邀来到苏海,下车与古烈寒暄着:“古将军,恭喜您此战告捷!功德无量啊!神神秘秘的,难道答应我的请求了?飞扬何时跟我走?”
“东升群岛不过是儿戏之战,哎,这事完结以后,就让他跟你去吧!”古烈将他请进营内,道:“麻烦再次帮……飞扬做个催眠!”
“您这不是寒碜我么!还嫌我这把老骨头吃瘪不够?”吴清笑道。
“哪里!这事说来无稽,一会请自己看吧!”古烈语焉不详,眉头拧成疙瘩。
吴清将信将疑地喝了口茶,目光随脚步声望去,时隔两月有余,眼前的“古飞扬”气质变了,多了分儒雅,脚步有些轻浮,他道:“飞扬,怎么变了个人似的!精神力运用地如何?”
“古飞扬”疑惑地看着这位老者,有些不知所措,询问似的将眼神投向爷爷。
古烈道:“坐!吴老开始吧!”
……
凌舒雨一觉醒来,根本搞不清楚今夕何夕,又将满地的东西理了一遍,她几乎将储物空间里搬空了,可这神奇的空间里,并无橱柜之类,怎么摆弄也都凌乱不堪。
她不由想道:“刘蓉在就好了,可以陪着说说话,打理家事她最为拿手,一准能将这里布置地温馨无比。”转念又踌躇了:“是不是该瞒着她?即便自己谨守了这秘密,飞扬难免会露出口风,换作他向自己隐瞒这么重大的秘密,那绝对不可饶恕。”
几番思想斗争,她还是向自己妥协了,一家人,那就共同打造这美丽的家园,房子是必不可少了,建造却也麻烦。凌舒雨有了新想法,拿了支眉笔在白色地面刻画起来,绞尽脑汁还只画了个框子,她生气地搁落眉笔。
一切又变得百无聊赖,飞扬已经很累了,让他多睡会,凌舒雨漫无方向地小跑着,疲劳便睡上一觉,打发时间。
即便这样,古飞扬仍然缺少睡眠,频繁被凌舒雨吵醒,娇怯怯的模样看着心疼,知道她在那空间里渡过了漫长的等待,哎!毕竟外界一小时,空间里几近一日。祸福相依,长时间的交流,反促成了精神力的大幅提升。
……
“古飞扬出来!”狱警开了门大声呼喝道。
他睁着惺忪的双眼,装模作样用手遮了遮,磨磨蹭蹭出了牢门,深深呼吸,比之里面的空气清新了许多。
“快点!”狱警大声催促,推搡着他朝走道更深处走去,古飞扬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肚子配合着咕咕直叫,角落里隐了一座楼梯。
楼上一片灯火通明,玻璃墙亮晶晶的,仿佛一下跨越了几个世纪,重回了现代社会,“咔咔”几声轻响,古飞扬回首望去,楼道已经闭合了,一面镜子毫无破绽地嵌在墙上,根本想不到那后面别有洞天。镜中的他胡子拉碴,很是狼狈。
狱警解了他的镣铐,几名战士也不答话,用冰冷的枪口替代了啷当作响的锁链。盥洗室里须刀、牙刷一应俱全,古飞扬没想到是这样的待遇,用热毛巾擦净脸,恢复了几分神采,对镜自嘲,不及以前的容光。
料着会有美食热汤,坐在桌前却迟迟不见有人送来,微微升腾着雾气的白水,也渐渐凉了。房里透亮,仿佛遍洒了阳光,古飞扬起身来回踱步,不理会单面透视玻璃墙外的眼睛。
他终于端起杯子,啜了小口,来了,有动静了,水里药物的效力,远比不上当初黑影注射的。丁点眩晕后,便恢复了正常,古飞扬坐下小口喝着,还有暇与凌舒雨聊了几句,让她安心。
总总迹象表明,这“孙子”八成是假冒的,看着他从容不迫,在狱中也未思脱逃,古烈感觉到了压力——此人难缠!却也存着一丝希望,受过专门训练的特工,针对催眠也是有一套抵御方法的。
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老了,换作以前遇上这事,即便涉及自己孙子,也绝不会姑息,定是雷厉风行实施严刑逼供,将危机消弭于无形。哪像现在瞻前顾后,缩手缩脚的。
很快,水杯见底,古飞扬耷拉下脑袋,使劲揉着太阳穴,玻璃墙后的人都舒了口气。古飞扬正对着的那面墙缓缓移开了,露出一模一样的摆设,几乎相同的两人对坐,面面相觑!
彼此在对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古飞扬千般思虑,却也漏了这最大的隐患——他居然还活着!刹那间,他明白了一切,古烈态度的转变不言而喻。
那人更是吃惊不小,俊朗的面目狰狞着跳将起来,手指古飞扬,“你,你,你……”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古烈等人悄然进了房,脸上写满不可思议的表情。
古飞扬不知该怎么称呼他,算是兄弟?亦或就是自己本身?叹道:“你,还好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那人看见古烈,似有了底气,上前了两步,紧握拳头说:“爷爷!快把他抓起来,也让他尝尝茹毛饮血的滋味!”
古烈并不偏颇,故作镇定道:“如实交待吧!不要希图侥幸!”
今时不同往日,古飞扬再也不是初临异世的彷徨小子,这样也好,从此海阔天空,大可在这异世纵情一搏!他站起了身子,冲古烈微微一笑,“爷爷!最后一次这么称呼您了,谢谢这些天的照顾,当初,我也并未自认作您的孙儿,如今真相大白,您真正的孙子无恙归来,那我也该走了!”
他眼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意,笑容里有一丝无奈的苦涩,更多的则是如释重负的轻松,仿佛完成了使命,卸落下重担!古烈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没有预料中的诡辩,没有相互诋毁。他就这么坦然承认了,似乎在诉说做了件无伤大雅的错事!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谁派你来的!”“古飞扬”更加有恃无恐,他才是真命天子,哪里能容这卑污的小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吴管家、吴清不期然上前一步,古烈却一抬手,沉声道:“这么说,你的失忆也是假的了?飞扬,不,我该如何称呼你?”
“失忆并不假,不过我爷爷早就去世了!”古飞扬苦笑了笑,“我也叫古飞扬!你们信么?”
这分明是推诿之词,可从他嘴里说出,不觉有假,古烈噎住了,吴清也纳闷着,这人不仅异能特殊,就连心理素质也如此之高,除了仓促间的失神,一直处变不惊,或许他心中是早已预见了结局?
此事太过匪夷所思,古飞扬不想多作解释,也无从解释,说道:“古爷爷!自始自终我都毫无恶意,也不属于哪个国家!或许你们心里不踏实,但从此以后,我不会踏足苏海半步,或许,会离开龙华国!对了,陷害令孙的另有其人,点点不过是受人钱财,我们追查了许久,丝毫没有线索,今后还望多加留意!”
古烈一惊,这才忆起凌舒雨的事情,说:“她人现在何处?你说的,我又凭什么相信!”
古飞扬看了眼那异世的他,叹道:“我话已说到,信不信由你们,多多保重!我……走了,后会无期!”
他话音刚落,吴管家便欺身向前,双手夹着凌厉的劲风,向他胸口袭来,古飞扬瞬移到墙边,身体却也一滞,将精神力提升到极致,浑身白光闪烁,双拳吞吐着蓝芒,一阵气浪喷涌出,身后的玻璃表面融化了,往下淌着,发出哧哧的声响。
他犹如一尊杀神般,充满自信道:“不劳动手,你们拦不住我的,之所以留下只为搞清楚真相,再见!”
再见,也就是再也不见!
吴管家勃然色变,那药物竟半点作用也无!忙护住古烈,吴清瞠目结舌,人才!人才啊!随着那一声“再见!”古飞扬便失去了影踪,玻璃墙上残留下一幅模糊人形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