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郡王在皇宫里安插了自己的人,所以一有什么事情发生他都能很快就知道。
这一天他将群臣们分门别类之后,就有探子回报。
当听到施雪在东宫遇刺的时候,湘郡王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的脑中闪过一个人的影子,苏瑜冰。
想起苏瑜冰遇刺前的那个晚上,那是他最后一次见她,他还能回忆起当时她看自己的眼神,害怕、紧张。现在一想到那个眼神他就心疼,心疼她在死前一个人被丢在安乐堂,他根本不敢去想她那时该多么无助,多么害怕,一想到她,湘郡王就觉得自己的心紧紧地收缩,很痛很痛。
探子见湘郡王使劲抓着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担心得上前问:“王爷,您怎么了?”
他伸手摆了摆,等自己揪着的心平静下来,吐了一口气,然后说:“施小姐有没有怎么样?”
“回王爷,施小姐受了一点伤,太医令给医治了,已经没什么大碍。”
听施雪没什么事,湘郡王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冷冷地问:“凶手抓到了吗?”
“被太子殿下给砍了。”
湘郡王感到脖子后面一阵发冷,太子的个性一直是那种慵懒的,偶尔有任性的时候,可是从来没有下过那么重的手。
他难道知道了背后的主谋是谁?
否则,太子不可能就这样把凶手杀人,断了找出幕后黑手的线索。
会不会两起刺杀事件是一个人主使的?
湘郡王打算马上入宫去找太子,问问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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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以后湘郡王没有直接去东宫,而是绕道去了长乐宫。他想要先确定施雪的情况是不是安好,只有亲眼看见才会安心。
一般男子没有得到特许恩准是不可以私自进入**的,所以湘郡王又换上了一套太监服循着人烟稀少的走廊向施雪的房间走去。
以这样的装扮出现在这里已经很多回了,以前走在这条路上湘郡王都是有一些兴奋和紧张的,可是此时心里却是非常平静。
到达施雪的房门口的时候,他发现房门紧闭,而外面站着些许的宫女和太监,就连平时贴身照顾的小方也站在了外面。
当即一个疑虑袭上的湘郡王的心头。
难道有谁在里面?
湘郡王看到房子左侧的有一扇窗有一点缝隙,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他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湘郡王放轻脚步往内室走去。
一个男人的声音让湘郡王连忙躲到了帷幔后面。
“你糊涂啊,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湘郡王听得出来这是施刚将军的声音,此时他的话里有一些担心,还有一些责备。
“爹,是你说过的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惜牺牲一切的。”
施雪虚弱的话中透着一股狠劲和邪气,这在湘郡王听来非常的陌生,而且还很震惊,屏住气息继续听着这俩父女之间的对话。
施刚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如果你这次像那个丫头一样死掉的话,我们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放心,我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太子接二连三地羞辱你,你怎么还这样做?”
“爹,你忘了我进宫的目的吗?是姑姑答应我,让我当太子妃,所以我才进来的。”
“如果你不愿意爹不会再逼你了。”
听了施刚的话,施雪放声笑了起来,这笑让湘郡王觉得很陌生,笑得他的心一阵发冷,一颗紧跳着好像在担心什么,紧张什么。
“我不是因为爹才会要当太子妃,你忘了你当初为什么没跟景寺哥哥提我们的婚事吗?”湘郡王愣在了那儿,他从来不知道施刚将军以前有过这样的想法,手紧紧地握着,很想知道他当时没提的原因。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因为景寺哥哥没意愿去争权。”
湘郡王想起了施刚将军刚从南方的时候找过自己,当时他跟自己谈起了自己已经死去的父王。他还记得施刚当时那种惋惜、痛恨的表情,为父王被废太子之位耿耿于怀,还暗示自己利用手中的兵权夺回本该属于父王的一切。
可是父王死之前告诫自己不要参与权势之争,所以湘郡王当时根本没有在施刚的那个话题上多做逗留。
原来因为自己对权势的不向往,才让一段梦寐以求的亲事离自己而去。
湘郡王感到震惊的同时,还有一些酸楚。
失落了的湘郡王不想再听下去了,可是施雪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停下了脚步
施雪说:“我是你的女儿,想法当然跟你是一样的,说实话,比起太子,我喜欢的是景寺哥哥。“
这下湘郡王糊涂了。
他曾经亲耳听到施雪跟苏瑜冰说她的心意在太子的身上,所以选择了他。
就因为她说她喜欢的是太子,所以湘郡王自从那时开始就不进宫偷偷看她,所以在苏瑜冰死后,无论心里对邬其轩有多大的怨恨,只要他同意册立施雪为太子妃,湘郡王就告诉自己原谅太子。因为以为施雪在意的是太子,所以前一刻听到施刚将军的真实想法也只能惋惜,他不会强迫雪儿做任何事的。
可是此刻听到施雪说喜欢的是自己,湘郡王不明白了,一颗心紧了一下。
握着拳头让自己冷静听下去。
里面突然静下来,让湘郡王悬着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过了一会儿,施雪的声音再次响起,她说:“可是即使我喜欢景寺哥哥也不会阻碍我拥有无上权力的决心,只有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我才能达到了这个目的。”
接下来她讲了什么湘郡王根本没有听进去,他不敢相信地站在了那儿,一次次地去想她说的这句话,想着想着头脑就开始发胀,很是难受,觉得周围的空气都没有了,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有一股火从胸口开始往上窜。
循着刚开始进来的窗口跳了出去。
把要去东宫的打算抛诸脑后了,朝着玄雀门的方向走去。
等在那儿的曹霖发现湘郡王此时的表情很不对劲,脸上有愠色,心想难道跟太子吵架了,景寺哥这次进宫为的是找太子询问刺客的事,太子该不会怀疑这次行刺是景寺哥指使的吧?
所有人都知道,近段时间湘郡王在朝堂上抓着太子的一些过分行为不放,所以太子可能会猜测此时是湘郡王干的,以湘郡王的脾气,一定咽不下这口气。
“景寺哥,雪儿没什么事吧?”应该只有雪儿才能让他开心起来,曹霖特地问了一声。
一提施雪,湘郡王总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得慌,看了曹霖一眼,然后说:“恩,她应该很好。”
“那就好,这次雪儿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太子终于同意这门亲事了。”
“是啊,为了当上太子妃,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
当初以为施雪这么做是因为对太子的爱很深很深,没想到却是得到无上的权力才去冒险。
在曹霖听来,他的这句话里藏着些许的不悦和恼火。
心想湘郡王因为施雪喜欢的是太子有些不爽才这副样子的,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露出一抹邪笑,好似在安慰他,又好似在替他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