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猛地将砍刀切了下去,然而却猛地感到一股力量拽住了那把砍刀。
青年猛地睁开了眼,便发现李理的手捻着砍刀的刀背,没有让青年真的切下去。
“哎,我心软,切一根吧,切三根你左手跟废了也没差别。”李理有些恼火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真是个好人。
青年一愣旋即有些喜出望外,而李理也退到了一边,默默地看着那青年真的一咬牙一狠心,将自己的左手小手指齐根切断。
青年伸手刚准备将那截断指收起来,李理便已经道:“别收了,留我做个纪念。”
青年脸顿时一白,知道自己这断指是无论如何也接不回来,但是总比真的切三根强,也不反抗,捂住断指便到了一边。
“自己捂一捂止血啊,自己主动点来,别要我点名催啊。”
李理很是认真地督促道。
李理的身手和狠辣几人都是见识过的,此时见李理已经催促,几个青年也不敢耽搁生怕惹怒李理换来的更为严重的后果,只能挨个把自己的左手小指连根切了。
而那个在地上挣扎了许久的人好不容易才握住刀,李理就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就不用切了,那一脚我估计你内脏可以破的都破了,不可以破的也带点伤。”
李理说着往旁边让开了一步,伸手打开了门:“哥几个带着他快点去医院吧,要是韩家找你们麻烦,可以托个话给我,我再找韩家的晦气。”
“大哥您仗义!”
年长的青年也不推辞,招呼着人把那没了半条命的兄弟抬起,匆匆忙忙地便跑了出去。
李理也不管门外有人开始围观,顺手“砰”一声将门一关,一落锁,然后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道自己根本叫不上名字的菜塞入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几下,才看着瘫坐在沙发上的韩云嘟囔道:“味道是不错,可是吃过了舒柳的手艺,这些菜真的都一般般啊——哪天再去找舒柳给我做点吃的。”
韩云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
舒柳那哪里是给一般人做菜的主,众所周知,舒柳只给舒家的几个长辈做菜,除此之外便只有和她关系很亲密的朋友才能想吃才吃得到。
李理能把舒柳的厨艺看得这么随意——那就意味着至少舒柳是把李理当朋友的,愿意做菜给他吃——而舒柳是舒家最有头面的孩子,从现在柳园交给舒柳打理就可以看出舒家对舒柳寄予厚望——那换而言之,如果自己和李理的矛盾真的爆发,至少舒柳是会帮李理的。
韩家是有点钱,但是别说在舒家眼里了,就是舒柳打理的柳园价值都比整个韩家的价值高上数倍。
这个家伙……
李理却没有再说话,而是开始风卷残云般地收拾着桌上的菜肴。
韩云狠狠咬了咬牙,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道:“李理,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
“有什么误会?”李理扫光了最后一盘菜品,“刚才不是要挑了我手筋脚筋吗,现在怎么又有误会了?”
“我听人说……”
“少瞎听人说。”李理笑了笑,然后将手里的筷子向着韩云扔了过来,擦着韩云的脸插入了沙发之中,在韩云的脸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听着,我不想把事情闹大。”李理慢慢吞吞地说道。
韩云闻言精神为之一振,坐直了身体道:“说吧,你要多少钱?”
李理皱了皱眉,道:“钱我不需要,我只告诉你一句话——事不过三,下次……我会让你死得无声无息。”
韩云一愣,旋即满是怒意道:“李理你不要太得意,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李理抹了抹嘴上的油星,又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才慢慢悠悠地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试一试,反正就算我倒霉了,那个时候你也死了。”
李理将擦了嘴的餐巾扔在了桌子上,走向了房门,在门口又驻足看着韩云道:“说老实话,你们现在玩的这些东西……我十二岁就已经不玩了。”
李理将古剑收回了袖中,拉开了门,完全无视带着酒店保安在门口等着的酒店经理扬长而去。
酒店经理等李理离开了,才苍白着脸走入了包房,看着地毯上的血迹和几根指头,脸色更白了几分——这个包房虽然本来就是韩家的,但是现在这个样子……又怎么好向韩云的父亲交待?
“韩少爷……”经理看着沙发上的韩云,“这……”
“滚出去。”韩云顺手抄起了身边的那一瓶红酒向着门口扔了过来,经理瞬间躲闪而开,看着在墙上溅射开的红色的液体感到一阵心疼,好几万一瓶的酒,抵他一个月工资的酒就这么被糟蹋了。
经理虽然心疼,但是那终究不是他自己的钱,他也不敢耽搁,匆忙地离开了包间,带上了房门,然后想了想,打通了自己上司的电话——这个责任可不能自己来扛。
而另外一边,安平大学的出租公寓里,舒柳泡在浴缸里与自己的好姐妹煲着电话粥。
“你怎么都带李理去你家啦?”舒柳带着坏笑问道,“难道你跟那些小说里写的一样,就喜欢这种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男人?”
另一端的欧吟坐在走廊上,修长雪白的双足垂入了冰凉的湖水之中,那清澈透明的湖水随着欧吟双腿的微微摆动泛起了层层涟漪。
“没有啦,遇到了一点麻烦,不好去外边处理,只好回家处理。”舒柳虽然是欧吟的姐妹,然而那边的事情终究还是不敢让舒柳知道。
“不过我也真是好奇,你到底为什么对那个家伙那么上心啊?”舒柳撇了撇嘴问道。
“总觉得他一个人……很不容易啊,又那么不合群,怪可怜的。”欧吟叹息了一声。
“是啊,一个人离开家在外也不容易,不过这还不够有说服力哦,毕竟咱们学校外地的同学还是很多的呀。”舒柳笑嘻嘻地说道。
“啊?”欧吟一愣,旋即明白舒柳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是,我是说……李理他一个孤儿,很不容易,却又处处不合群……”
舒柳猛地坐起了身来,瞪大了眼睛,几乎是怒吼出声:“什么,孤儿?”
“对啊。”欧吟有些不明白舒柳到底在激动什么,“至少班级内登记的资料上他父母一栏都划掉了,不仅仅是没有父母……甚至连个联系人都没有,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世界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一样。”
舒柳闻言一愣,神色变化了好一阵,才悠悠地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比起李理给自己讲的那个故事,还是这个现实更为残酷一点吧。
那个家伙,那个时候……
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