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阳城,赵家大院。
赵富贵正在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陪同下,不停地向街道东方张望着,嘴里喃喃自语道:“长生大帝说小雨会在中午前后从东方归来,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啊?”
就在此时,赵小雨和苏飞出现在街道远处,赵富贵的泪水夺眶而出,大老远就迎了上去,嘴里还“小雨小雨”的喊着。
原来苏飞昨天晚弄了个“长生大帝显灵”,将长生教打着神仙名号哄骗百姓的事情说了一遍,如果他不相信,可以去找孙半仙求证,并说孙半仙是个假半仙。
结果赵富贵果然去找孙半仙,而孙半仙也将实情说了出来,并哀求赵富贵不要泄漏出去。如此一来,赵富贵捶胸顿足,后悔自己信了邪教,一心期盼长生大帝显灵,让赵小雨准时回家。
当赵小雨的双手跟赵富贵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时,双双泪水奔涌而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一场热泪再相逢,虽然仅仅相隔三天,不光是差一点天人永隔,也差一点儿铸成一场悲剧。
赵富贵挤了挤眼睛,用袖子抹了抹眼泪,破涕为笑,又用笨拙的大手从袖筒里面掏出锦帕,哆哆嗦嗦的为赵小雨擦干眼泪,这才说道:“小雨啊,爹现在才知道自己有多混,哎,走走走,先跟爹回家,回到家里以后,爹再跟你赔不是。”
“是啊,大小姐,先跟老爷回家再说吧,还没到中午的时候,老爷就在这门口望着你回来,现在都半下午,老爷就这么一直站在这里。”一个年轻女人在一旁帮衬着说道。
那女人长得及其标志,最多也就二十岁出头,穿着樱花旗袍,将诱人的身材包裹的格外惹眼,特别是胸前两座高峰,简直让女人都要嫉妒不已。这女人言谈举止大方得体,声音还好听的不像话,简直不像人间女子。她就是苏飞口中让赵小雨小心提防的二娘,一个名叫洛樱的女人。
跟洛英站在一起,赵富贵的长相就有些太难以启齿了,如果单从相貌去看,赵富贵跟着洛英后面提鞋估计都不会要他,可是这洛樱却处处陪衬着赵富贵,温顺的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
赵小雨给赵富贵使了个眼色,赵富贵才留意到站在一旁的苏飞,揉了揉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堆着笑道:“这位少侠莫非就是长生大帝口中所说,从古井中救出小雨的恩人吗?”
赵小雨连忙道:“是的,爹,要不是他跟香香姐及时出手搭救,小雨,小雨就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赵小雨突然又想起那日差点儿被孙半仙玷污的事情,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苏飞见到这般场景,立刻道:“当日我恰好路过,见赵小姐神志恍惚,一不小心失足跌入古井,于是就把她救了上来。当时她什么都不愿意说,也不愿意回家,所以我就把她安置在客栈中,让她跟一个叫华香儿的女侠住一起。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就是赵老爷的掌上明珠,又担心她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会出事情,就跟女侠一起留在客栈照顾了她两天。
今天下午,女侠有事要办,赵小姐突然说要回家,我这才知道她竟然是您的女儿,这才送她过来了。现在你们父女重逢,我也要告退离开了。”
苏飞说着抱拳施礼。
赵小雨却一脸的疑惑的看着苏飞,不知道苏飞为什么编出这么一番假话。
赵富贵道:“少侠说的哪里话,你要是就这么走了的话,还不让人笑话我赵富贵是个知恩不报的小人。来来来,筵席早就准备好了,请苏少侠移步鄙宅,给赵某人一个报答的机会。”
洛樱也附和着赵富贵说话,赵小雨也附和着赵富贵说话,苏飞这才对三人拱了拱手,一起进了赵家。
走路间,赵小雨终于忍不住轻轻扯了扯苏飞的衣服,递过去一个询问的目光。
苏飞明白赵小雨是想询问自己编假话的事情,对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说漏嘴。
赵小雨也是个聪慧之人,略略思考,便明白了苏飞的良苦用心,这一切都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和赵家的脸面,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报答苏飞,还有那个不知来历的顽皮女侠华香儿。
赵家准备了丰盛的宴席款待苏飞,并有赵家父女和洛樱亲自作陪。
洛樱亲自拿起酒壶,把每个人面前的酒杯都斟满了。赵富贵举起酒杯道:“来来来,苏少侠,赵某人敬你一杯薄酒,感谢你救我女儿。”
洛樱也而举起酒杯道:“老爷说的极是,苏少侠也算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了,洛樱虽然是区区女流,却也是小雨的二娘,也应该敬苏少侠一杯。”
赵小雨看了看面前的一杯酒,又看了看赵富贵,见赵富贵微微点头,也举起酒杯,却羞怯怯的道:“小雨,小雨也敬苏少侠一杯。”
苏飞微微一笑,二话没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赵富贵也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洛樱用手遮挡着,喝了一小口;而赵小雨只是轻轻沾了沾嘴唇而已。
“苏少侠豪饮,来来来,我陪你再喝一杯。”赵富贵说话间,旁边伺候的丫鬟就要上前斟酒,却被洛樱挥手阻拦,只见洛樱依然亲自给赵富贵和苏飞斟酒,显得格外盛情。
这第一杯酒喝过以后,后面的酒便再难推辞,一时间推杯换盏,一场酒喝到入夜,赵富贵和苏飞都喝醉了。
当夜夜半,新月如钩,斜斜的挂在夜空,星子寥落,清风微凉。
苏飞因为醉酒被赵家安置在客房,正在憨憨大睡。
突然,一个人影飘到窗前,舔破窗棂纸,向里面看了看,然后又飘到门前,轻轻地推开虚掩着的房门,飘进房间后又将房门轻轻关上。
这黑影赫然是一个黑衣蒙面人,看身量应该是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飘到苏飞床前,细细的看了看熟睡的苏飞,突然伸手在苏飞身上摸来摸去,似乎在找寻什么。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轻轻的将手伸进苏飞怀中,而就在此时,苏飞突然伸了一个懒腰,翻身侧躺,面向黑衣人。
那黑衣人闪电似的将手收回,如临大敌般做出戒备姿势,同时手中多了一把寒光照人的匕首。
黑衣人见苏飞并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沉睡着,松了一口气,匕首鬼魅似得一个恍惚,已经被收起来,并再一次试探性的将手伸进苏飞怀里。
原来,黑衣人的目标是苏飞怀中的降魔杵。而让黑衣人郁闷的是,苏飞现在的姿势,刚好将降魔杵的一大半压在身下,无论黑衣人如何用力,都动不了分毫。
黑衣人停止手中动作,忽的解开头上的黑巾,长发如瀑布般随之散落,直直的垂到腰间。她迅速的拔掉一根头发,在手中捻了捻,然后轻轻的用那根头发撩拨苏飞的鼻子。
苏飞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然后翻身抱着头趴在床上。他这一趴,直接将降魔杵压的死死的。
黑衣人气的想要一拳头打在苏飞脸上,却生生忍住了,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确定苏飞没有醒来的趋势,这才又用头发去撩拨苏飞的耳朵。
苏飞感觉耳朵发痒,下意识用手指挠了挠,然后又换了一个睡觉的姿势,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床上。
黑衣人心中一喜,立刻把手伸进苏飞怀里,可是让她郁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她在苏飞怀中摸了个遍,竟然没有摸到降魔杵。
黑衣人疑惑的看着呼呼大睡的苏飞,突然想到降魔杵是揣在怀里的,并不是插在腰间的,于是把手伸向苏飞背后,小心的摸索着,并很快找到了被苏飞压在背下的降魔杵。
原来由于苏飞不停的翻身,降魔杵已经跑到了苏飞背后,并依然被他死死的压着,而且是三棱剑朝外,金刚杵朝里,从外面根本不可能取出降魔杵。
黑衣人将上半身伸到了床上,支撑成一个拱形,控制着身体不要碰触苏飞,并再一次将手伸进苏飞怀里,想要取出降魔杵。
就在此时,苏飞外面的一只手臂突然搭在了黑衣人的腰间,吓的黑衣人就要逃跑,却被苏飞忽的拦腰抱住。
那黑衣人的腰肢细软,刚刚盈盈一握,被苏飞这么抱住以后,紧紧的搂在怀里,并听到苏飞在低低的呓语:“烤野猪……你别跑……真好吃……”
黑衣人忽的手中又出现了匕首,比划了两下,却并没有刺向苏飞,而是再一次收了回去,并努力的想要挣脱苏飞的怀抱。令她没想到的是,她不光没有挣脱苏飞的怀抱,反而失去平衡,趴在了苏飞身上。
苏飞感觉到有人压在自己身上,却依然没有醒来,而是哈着酒气呓语道:“鬼压床……鬼压床……走开……”
苏飞嘴上说着走开,双臂却抱得更紧了许多,而且他的双腿也忽的夹住了黑衣人的双腿。
黑衣人虽然挣扎着既想从苏飞怀中挣脱,却又害怕弄醒苏飞,并由于姿势原因,他的整个身体跟苏飞面对面贴在一起。
看着依然酣睡的苏飞,黑衣人终于放弃了挣扎,软软的趴在苏飞怀里,并抬着头,一直关注着苏飞。如此一来,就像一支被驯服的小猫咪,静静地,软软的趴着,一动不动。
黑衣人的长发因为挣扎而散乱,将她蒙着面的脸完全遮蔽,就像一只长发蓬乱看不到脸的女鬼。
此时的她已经不再奢望拿到降魔杵,而是只想静静的等到苏飞将自己放开,哪怕是苏飞的一个翻身也好,只要能让她从苏飞怀中挣脱就可以。
突然,苏飞的眼珠在紧闭着的眼皮下面乱转,似乎在做着美梦。而让黑衣人吓得屏住呼吸的是,苏飞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