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呼喊我,我想回一句,根本出不了声,这种无力感驱使着我的整个身体都在猛烈的颤抖,事到如今我的挣扎尽显徒劳,我能感觉到现在自己虚弱的薄弱的力量和血藻反抗区别究竟有多渺茫…一个平凡人,毕竟能走这里已经实属不易—
我努力用手拖着勒上脖颈的血藻,使劲把几个指头通进收缩脖颈的血藻枝蔓中,试图撑出点缝隙来呼吸,已经被勒的翻白眼了,最后一刻,血藻好像感受到我沾满鲜血的手掌,嗖地一下子就松了我脖子,全部都转移到手上,手没有知觉,瞥见一望,看到手掌被勒的血肉模糊皮肉向外翻腾,
深怕又被缠住脖颈,我连喘了几口大气,昏昏沉沉的脑袋,勉强反过来点,脖子上的束缚是松了,但身体上缠绕的枝蔓还在持续收缩,已经快将我裹成个杨柳形状的物体,我能想象在继续这样下去,这些枝蔓可能会裹暴我的身体,别说给血全部挤出来,估计五脏六腑都能给挤爆,
尼尔保护云满,露娜朝我这边来,不甚被涌上来的血藻给缠住了腰身,她伸手只来得及割掉自己周边的,通红着眼对我说要撑住,
云满急的拾起了地上的刀子,刚走了几步,就被血藻给缠住,刀子哐当一声又落地,重和我一起被掉在半空中,我看到当时就想要还有力气,非待抽他一巴掌不可,我是为了救他,才折损了一条命,他居然就轻易得给我送上来找死,对得起我吗…
“我们是不是…真的没救了…”
我喏着气,就想再抽他一顿,“这么明显的事实…你才清楚…”
出声察觉嗓子被勒哑了,
我们被勒的惨白了脸色,只差最后一口气就要去归西,俩人不忘最后用微弱的声音去调侃,
“我本来感觉…一路走来我们都挺幸运的…小雾,你说会不会再来个幸运砸到我俩头上…”
“幸…幸你个头哇幸运…多数幸运只能是由自己亲手创造…现在我俩就失了这种幸运…”
露娜已快精疲力尽,尼尔掩护在她前面,我甭着神经线对着他们呐喊,“快走!快走…快…”喊出来的声音虚的连我自己都听不清楚…
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一定…”云满本已涣散的眼神突地在洞口那边定住,…眼神产生了那么一点微薄的依稀,声音弱的喊不出来,嘴型似乎一直在拼命的重复救命…救命…两个字,
我快死了,真是快了,感觉骨骼就快被勒碎,但瞅着他那个死劲哑喊的样子,我几乎拼尽了余留在肺腔里最后喘息的机会,歪头斜眼瞟向他瞟的地点。
这一看不打紧,给我又间接提上来一口气…
是一个人,
杂草横生的洞口后方,隐隐约约有一个人影…
对上他凉薄的视线,忍不住一个冷颤,是那个人…那个在密室里的神秘人!!
我不觉得他没本事,他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害怕畏惧的嫌疑,
看着他,,冰凉的并不像是个人,难道真的是干尸?鬼化身…妖…魔…
这些东西我曾经都好奇的在脑海里幻想过,本尊貌似今天有幸得见,被血藻吊着晃晃缺氧的大脑,觉得竟然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去想这些事情,我是活腻了,才浪费这最后一点脑髓精力胡思乱想的…
“救…救命…”
我扫了眼下面精疲力尽的二人,清楚若此人不理闲事,我们非待全军覆没不可,
以上不管我的结论如何,但都无法否认我也跟着云满一起在朝他的方向,弱弱的一声接着一声呐喊着救命…
不论他是不是妖魔鬼怪,还是过眼下这个命坎子最要紧,
眼帘半磕只感近前一阵风声疾驰而过,黑影一闪,带动周边花草摇曳晃动,身姿陡然一松,被勒成杨柳的身体,一点点的又重新膨胀回原体,我真有种干巴巴的躯体被重新灌溉水份活过来的滋味,
就连砸在地上的疼痛都觉得舒服多了,
“第三回…”身体下面有人哑声的咬牙切齿,
“这回你死我不拦你…”
“你好狠…”云满视线漂过来顿住,和我一样盯着上面看,
我翻过来,死躺倒在一边,抬手时不时的扒掉乱七八糟凌散在浑身上下脸上遮挡住视线被斩断的血藻的断枝残蔓,视线定格在空中持剑飞舞的身影,血藻的枝蔓一直在周围悬空散落,我和云满一边扒一边看,看他将先前给我俩孽惨了的血藻大卸八块的情景,特爽特带劲儿—
“云满!!”
“小雾!”
尼尔和露娜那边血藻被斩的暂时落空,跑过来扶住我们站起来,我瞅着岩壁上的血藻一直在不停的疯长,有的虽像先前遇到的那个洞内卵虫一样,似乎因为胆怯缩了回去,但保不准嘛时又会钻出来扰人性命,
我和露娜对望了然,都抄起地上的家伙,拼了命的朝对面的岩壁上冲去,朝着生长出血藻的岩石缝隙中各种挖掘刨掏切断根部,
一手紧抓着钟乳石块稳定身姿,手心这会儿钻心的疼,一阵疼过一阵,伤口上并没有血,流出的血早被吸食掉,被划破的口子惨白惨白,就像是在水里浸泡过很长时间一样,疼得我一头冷汗,直想尖叫,可我明白还有爷爷等着去救,绝不能停下。
不知道已经终结了多少根血藻了,我继续刨着刨着,耳边忽又重新听见周边有水流声响,我以为是幻听了,直到看见自己下刀子的岩缝也冒出来,才真正相信这是真的,我狂躁了,何止相信…简直…简直太特么的邪门了!!因为那冒出来的根本不仅仅是水,还是血水…
鼻尖冲刺一股浓重的几乎难以抵御的血腥气味,让我想起那些堆积在岩壁夹道中的森森白骨…
难道那些…都是…
血藻是靠人血供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