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奇怪的洞窟
易凡小时候把这事不知干了有多少次,轻车熟路,两人又都是年轻力壮,风风火火的上了村后山坡。此时正当初春,路两旁尽是小麦、油菜子等农作物,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易凡久别重逢,欣赏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田地中也有不少村民在务农,或蹲或站,在一望无际的嫩绿色中格外醒目。村子不大,村中之人大都相识,易凡久未回家,这时见了那些村中长辈都一一遥遥打了声招呼。
土坡上来是一片颇平坦的田地,再前行半里,遇一长满洋槐树的密林。这时节树叶正渐渐长出,还未完全长大,实是嫩得不像话。易凡拉着车行走其间,只见树下的青草也自泥土中冒了个头出来,还只是极嫩的小草苗。
二人沿着林中曲曲折折的小径,行有20分钟,被一高崖阻住去路,易凡道:“到了。”
阿赖抬头一看,不由一声惊叹,只见这一座高崖全是由细密、澄黄的土层构成,崖顶长着一些期期艾艾的青草,整个山崖逞一个大致的正方体,边长约莫五百米。以自然之力形成这样规矩的方正形状其实颇不正常,这倒像有点像是人工所为,只是此处地理偏僻,绝无现代大型机械,而人体之力绝无可能有此能力,也无必要去干这件事,倒也是一件奇事,这方形巨崖正对着树林的一侧有长年累月挖掏的痕迹,想是村民经常来这里取土之故。
放眼四周望去,黄土也就只这一山崖上有,周围山势均是沙石,至于外面田地里的土壤,则是黑的,显然此崖的土质与周围地质差异极大,显得极不正常,倒像是有谁用莫大的神力,移了这一方巨大的黄土过来一样,阿赖讶声道:“这一块方方正正的黄土山倒奇怪。”
易凡赞道:“算你小子眼光毒,一眼就看出这里的怪异之处,其实黄土高原有黄土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我们村后这一块很特殊,它与周围的地质绝不相同。我曾仔细查看过,这周围甚至有一条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一旁沙石,一旁黄土,绝无过渡成分。从地质学的角度考虑,是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我上学期间翻了大量的地质资料,也找不到合理的解释。而且我之所以能选择地质专业,也是因为这件从小到大困惑着我的事情。”
阿赖笑道:“会不会像陨石一样,天外飞来的?”
易凡道:“这一方巨土绝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我曾仔细测量过,它是一个近乎完美的正方体,咱们面前的崖壁其实只是其中的一个面。要是天外来物,以此物冲击地球时的巨大力量,焉能保持如此规矩的形状,纵然是对抗空气摩擦,以黄土的柔嫩质地,恐怕也烧的不成模样。”
阿赖惊讶道:“这真是人力难测,难道真是神仙移过来的。”
易凡哈哈大笑道:“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你还满脑子的鬼神论。要相信科学嘛,总有一天这个难题会被我解开的,其实我们觉得神秘难测,纯粹只是因为不懂。若是有一天明白了其中内情,也许就会觉得不过如此,好了,干活吧,别管它了。”他说着镀到木头车边,头往车厢里一望,“啊哟,咱两个急匆匆的赶来,连铁锹都没拿,这下怎么取土。”
阿赖埋怨道:“那完了,总不成又得跑回去一趟吧。”他转头四周一扫,忽然眼前一亮,钻到那些长年累月挖掘所造成的窑洞中,捧起脸盆那么大一块黄土,扔了出来叫道:“哈哈,不用铁锹也行,这里有好多别人挖剩下的,快来取。”
易凡进去一看,窑洞底部果真有几块硕大的黄土块,虽少了点,但等下再到别的地方找一找,没准就凑够了一车呢。当下两人一一搬进车中,易凡朝车中一张,还不到半车,拉这麽点回去,等于是白来了,说道:“太少了,咱们去林中找几根树干当撬棍,再撬点。”
树林中全是多刺的洋槐树,却并不高大,因为这是浅山,人们常年砍伐。两人挑了两棵手臂粗细的,小心翼翼的去掉刺,折了下来,成两根一米长的撬棍,一头成斜尖状。
撬棍自然不如铁锹好用,只能在崖壁上找那些大大小小的裂缝,伸进去撬。黑胖子这一顿折腾,额头虚汗直冒,但看易凡干得起劲,也不好意思叫苦,只有咬牙苦撑。易凡叫他休息一会,他也不答应。
过不多久,黑胖子苦撑也不行了,耍滑头,溜进窑洞中。他心道,再搞一块就休息休息吧,也差不多够了,目光四周一转,瞧见一块似乎好搞得很,鼓起勇气,举起大棒,当当当就是一顿狠砸。
那块黄土松动地越来越厉害,终于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块。崖壁上黄土掉落后的凹槽里居然有一个拳头大的孔洞。黑胖子心道:“真是天助我也。”撬棍伸了进去,利用杠杆原理,上一撬,下一撬,左一撬,右一撬,黄土块成片成片的往下掉,不一刻,搞了好大一堆。
这一顿鼓搞,只把窑洞中弄的黄烟弥漫,黑胖子成了黄胖子,大老板成了农民工,但他心中喜悦,也不理会这些,朝洞外喊道:“易凡,别搞了,够了,我这有好多,快进来捡。”
易凡跑进来一看,只见满地的黄土,喜道:“阿赖,真有你的,搞这麽多啊,平时真没看出来,你小子就是当农民的料,你说你没事当什么老板!咦,你撬了一个大洞。”原来那拳头大的孔洞,经他一顿乱撬,已变做脸盆般大小的黑黝黝洞口。
黄胖子转头朝崖壁一望,愕然道:“唉,还真是,我都没注意。怎么?有个大洞很奇怪吗?”
易凡不答,走到洞口,双手撑着崖壁,脸孔朝里张望,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拿起撬棍又扒又撬,黄胖子也赶过来帮忙,更多的黄土被扒了下来,倾刻间,这洞口已能容一人猫着腰进去。
黄胖子兴奋莫名的大叫:“易凡!我们是不是挖到什么宝藏啦,哈哈哈,哈哈哈,我们发财啦。”说着把撬棍往地上一扔,连爬带滚的就要往进钻,深怕易凡抢在他的前头。
易凡赶忙一把拉住他:“别,现在千万进不得,这里不知多少年没通风了,待里面的秽气散尽了再说。再说里面究竟是福是祸难以预料,必须做好了安全防护措施,”说到这里,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最起码,也得先做两个火把啊,里面黑咕隆咚的,有宝贝你也看不见,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有好事还怕没你的份?”黄胖子立时醒悟:“对对对,你说的对,你看我一着急,什么都不顾了。”
这附近尽是枯草、干枝,两个简易火把说话间就做好了,黄胖子也带着打火机,点燃了,当先钻进去,易凡跟在后面。易凡虽说刚才安慰胖子,可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心里也没底,这里是他们这村子祖祖辈辈挖土之地,此前从未出现过异状。进去之后,徒然感觉浑身一凉,空气吸起来也是凉飕飕的,二人不敢怠慢,在洞口停了几分钟,确认毫无异样,才向里进发。
洞仍是不大,二人需要猫着腰才能钻进,更低处需要趴着才能通过,一路曲曲折折,蜿蜒不休,行有三十米,豁然开朗,来到一个极大的空洞,究竟有多大易凡也不知道,炬光如豆,只照脚下三寸,更远处均是黑咕隆咚的一片。
易凡心想:“在这里迷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当下吩咐阿赖先沿着洞壁查探一番,二人这一转身,火光照到光滑的洞壁上,那满壁的字迹便显露了出来。整个山壁密密麻麻尽是这种文字,皆为亮金色所书,目光所见之处,没有一处地方闲置。而此时那山崖的质地,也不再是黄土了,成为一种暗青色的材料,倒像是某种金属,到底是什么金属,二人又说不上来。
二人见此都是高兴异常,均想,有字那就好办了,总能弄清这事的原委,但一阵端详下来,两人不由面面相觑,目瞪口呆,这些字竟一个也不识,只见一个个便如蝌蚪一般,来去弯延、纵横交错,简直比世界上最复杂的文字还要难懂。
阿赖正作没理会处,看易凡又对这些字端详半晌,忍不住道:“怎么样,你认识这些字吗?”
易凡不答,沉吟半晌,才道:“我也不识!不过这些痕迹与其说是文字,倒不如说是依照某种规律刻得极其复杂的纹路,要说是什么,我觉得跟我们经常见的电路板差不多。”
二人一路走下去,放眼望去,满壁尽是这种东西,密密麻麻看的人头也大了,此外别无他物。约莫半个小时,二人沿着洞壁转了一圈,回到了进来的洞口边,此外别无其他出口。
胖子此刻有些气妥,易凡笑道:“没准中间还真有些好东西呢。”拉着他的手一同前往中央而去,二人刚才已探明没有潜在威胁,此刻胆子便大了许多,行不远,被一大鼎阻住了去路,大鼎后是一座充满古朴之意的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