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争扭断头也看不见妹妹,心中惊慌,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妹妹没来,这些年来,他能够在这里横行无忌,就是因为她,王蜜。
这回王蜜不在,他就重新变成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一个欺软怕硬无耻之极,为了钱财什么都能卖的男人,一个可笑的小丑,躲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见的只有阴暗的角落,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王蜜一直没去看,她也不想去。王凯已经郑重警告过他,若是再管,那么他就不会再管她,不同意苏争的野心和白痴,王蜜十分尊重爱戴她的父亲,没有王凯,就没有王蜜,王蜜懂得,所以为了父亲,为了自己,也为了两家的安静,她选择了静默,什么都不管是最好的选择。
王麦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当她听说苏争被判三十年有期徒刑时松了一口气,这会在也不害怕有人会在背后下黑手了,半夜里回家也不用不时地回头看。
为了庆祝这一好消息,她给小孙两个人放了半天假,让他们中午的时候就回家,到了中午的时候,人少了,她架起从家里拿来的电磁炉插上电源,放上锅,等水沸腾时倒入辣辣的火锅底料,等到一点半时王子骐和云涵开着车带着儿子立明姗姗而来。
摸着咕咕直叫的肚子,王麦难得的没给王子骐好脸色看:“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快饿死了,看看看看,这一大堆东西都是我昨天晚上去超市买的,这么多,看得我直流口水,却一口都不能吃,典型的看的着吃不着,你们两个想饿死我。”
王子骐去了试衣间打开水龙头洗干净手,回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忙,怎么可能跟你一样有闲情逸致固定时间,好意思乱吼乱叫么,这回要不是我出手,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赶紧的,饿死了,先给我来几块最肥的肉垫垫肚子。”
云涵从包里取出毛巾递给王子骐,接过王麦递过来的饭菜,往碗里倒了些醋,搅拌几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边吃边问:“小妹,我看你这个王麦服装店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听说有好多人专门从城西区赶到这里,你想想,这里在东区,相隔十多公里,还有人愿意专门到你这买衣服,可见别人有多喜欢你这个店,有没有想过多开几家分店,这样既打开了局面,又能方便顾客,一举两得。”
王麦咬着嘴里的羊肉,说道:“不行啊,我前几天想过,可是这店面才开了一年多,我手里积蓄加起来总共才二十多万,哪有那么多的闲钱去开新铺面,而且就我一个人管,再开一家分店也得有好的人手,小孙才来一年,她的经验少的可怜,根本就不具备当店长的资格,没把新店搞砸就不错了,还能指望她给我赚钱?再说我也不愿意招外人,没在自己身边跟过的就是不放心,等过些日子再说吧。”
王子骐边逗着立明吃饭边说道:“前期投资和人你都不用担心,有我哪,只要你有好的想法就大胆的说出来,我帮你把日子过的风风火火的,让谁也小瞧不了你。”
王麦愣了一下,放下筷子,盯着王子骐说道:“哥,你应该知道我不愿意靠别人的钱来生活,我有手有脚为什么要花别人的钱。”
见妹子生气了,王子骐愣住了,呆立半晌,呵呵笑道:“你这小丫头想什么哪,哥哥可是商人,商人无利不起早,这钱可是我借你的,还要算利息的。”
王麦捧着碗继续吃:“哥,你不用替我操心,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思考。何况我现在就扩张显得有些心急,你比我大,混的局面也比我复杂,难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太过于向前,往往不太好,这时期还是稳扎稳打为主最好。对了哥,怎么突然想到要我开分店那,这不像你。”
王子骐和云涵相视苦笑,还不是老爸说的。王麦并未注意到二人的不正常,大声招呼着秦明快点吃,别再追着立明喂饭,这死孩子,一道正点吃饭时就乱跑,专爱吃那些垃圾食品,非要等到饿得受不了才大口大口扒拉着冷饭硬菜,饿死算了。像巧克力棒棒糖之类的东西王麦深恶痛绝,有宫保鸡丁小酥肉好吃么,花的钱不少,反过来还是祸害了身体。
立明又吵着要吃什么神户牛肉包子白松露,然后拌上鱼子酱。尼玛,这不是老吃货白琴的独特发明么,儿子怎么知道。狐疑的目光转到王子骐身上,吃个半饱的两人早在立明吵着不吃这些东西要吃别的东西时已感觉大事不妙,这时见主人已起疑心,顿时拔起脚步飞跑,生怕被她抓到十八般大刑伺候审讯。
原本王麦还只是狐疑,当妈的有这么的独特吃法,儿子突然喜欢上顺便交给整天蹲在自己家里的小外甥也有可能,可是这二人做贼心虚,根本顾不上狡辩,直接撒丫子逃跑,王麦这回是真的相信了,什么儿子跟在他身边。只怕人刚领到家门口就被王凯的人劫走,然后跟在王凯的屁股后面参加什么宴会团体会议,她都能想象得到王凯拎着自家儿子吹嘘自己孙子如何如何机灵时的得瑟,看见别人羡慕的目光时一种名叫高傲的气体在身体内越发胀大,最后归结于泡沫。
你丫的,王麦想骂又没人听,天知道自己的儿子到底怎么长的她也奇怪,怎么知道这么多事情。她好像除了让儿子出卖自己萌萌哒的特系列以吸引那些超爱可爱表情的女人女孩子之外什么都没教过,这孩子怎么还学会了哄人的意思,晕。
秦明哈哈大笑,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指着王麦说不出话:“自作接不可活。”
王麦不舍得花钱送儿子去幼儿园上学,整天带在自己身边,孩子整天看着自个儿老妈跟别人讨价还价,跟别人斗嘴皮耍心机,这又不是傻子怎么学不会,何况这一辈的孩子是出了名的早慧,立明总是说什么爷爷你要怎样怎样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并不惊奇。可惜王麦一致认为儿子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不惊呆才怪。
听说苏争因为打了王麦被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于麻麻此后心惊肉跳,总是担心着王麦来找她麻烦,找他报仇。每天做梦都被噩梦惊醒,搞得于爸爸晚上睡觉不安稳,没办法,只好找了个心理医生给她看病,医生看完之后得出结论:心理压抑,心药还需心药医。以前曾经得罪过某人,结果现在还怕人来寻仇。
于洋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王麦,王麦接通电话一听就火:“于洋你什么意思,前脚你妈拿钱威胁我,后脚你就打电话求情,怎么又想干什么哪,不知道我讨厌见到你们么,整天跟苍蝇似的在我耳边嗡嗡叫着不嫌烦丢人哪。实在手痒就去做几个手术看看还贱不贱了,整天烦我有意思么,是不是还想挨揍。”说完啪的按下红键头,回头对正在啪啪敲击键盘的秦明抱怨:“我想过个安宁日子怎么会这么难。”
王麦因为生气哇哇一大通于洋没听清,只不过听见了一句“你妈拿钱威胁我”,他无奈的挤按太阳穴,的确,王麦不想看见于家王家(王子骐云涵除外)所有人,特别是他妈妈,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以前的他从来不会想过自己会这么贱,明明不愿意去看这件事,偏偏还不得不去做。人家不愿意见到听到,可还是被逼的偏偏要主动打电话,就为了怕自己的母亲脑袋一热又做出什么事情来贻笑大方,希望王麦能手下留情别再将老妈送进牢子,于家的脸丢不起。
于洋叹气,自从上一次老妈大闹王麦的店被抓走后来又被记者抓拍到于家现在出门都觉得丢人,每逢出去时都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这种生活快要将他折磨疯了,只能期盼于老妈能够改邪归正,王麦不好惹,不然不会连老爸对她也是退避三舍,从不敢正面交锋,明明已经吃过亏了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自从王麦大闹于家,当众扇了王蜜一个耳光之后,王蜜纵然在想见立明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何况自己还有把柄在人家手里,所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画画看书,而且老爸已经警告过她,要是她再敢插手苏家的事,他就不会再管她了,王蜜是个乖乖女,对王凯言听计从,且对王凯心中总有一种敬畏,也不愿为了苏争而搞得自家人不愉快;至于于麻麻,天天在家里唉声叹气,不住的骂王麦是个混蛋,将自己的哥哥苏争送进监狱,搞得于洋心神不安,就怕老妈什么时候办什么蠢事,到时候大家都不好过。
于洋绝对想不到,老妈干了一件聪明的事,脑袋是开窍了,只不过结果是彻底惹毛了王麦,将老妈自个儿送到了牢子里。
苏妻自从苏争进监狱之后,日子的生活水平日趋下降,没办法,王蜜在老哥跟苏父进监狱后,将苏家所有的房子车子银行存款名贵珠宝打包送给了她的小侄子,苏争的独生子。
王蜜振振有词,认为这些东西很多都是自己送给哥哥,你这个人没有资格对这些财产做手脚,何况我哥被判三十年刑法,等他出来没准你早就携巨款潜逃改嫁,那苏家就亏大发了,与其便宜外人不如给自己人。苏父十分赞同,对于现在的苏妻他看不上,什么都不会干,只会花钱败家,连个孙子都生不出来,人品不好,而且他对自己的独生孙子宠到了心眼里,总怕他受委屈,这回他们俩照顾不了他们,就从物资上自助,让这娘俩过得好点。苏争是不管,这钱他又花不了,随便自家爹和妹子处置。
没办法,苏妻只好乖乖地带着自己这些年的私房钱和自己的首饰搬出了大别墅,卖掉首饰买了一套小房子度日,至于生活费,就得自己挣了。
于麻麻心里十分苦闷,特别是每当听旁人说说王凯的小孙子如何机灵如何粉雕玉砌如何懂事时,她都能想象的到王凯那一脸得瑟我有孙如此的趾高气昂的样子,她就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这是我于家的正统孙子,什么王家的,骗人,好不无耻,可是她也只敢在心里碎碎念,要是让王凯听见她敢跟他抢孙子,还不活剥了她。
心里郁闷,只好上街购物寻求安慰,正好碰见了苏妻,苏妻是上市里卖首饰换钱花的,两个女人认识,心里都有一肚子的哀怨和愤懑不平,互有吸引力,打了招呼之后借着酒水开始大吐苦水。
听见于麻麻说苏争进牢子是因为得罪了王麦触怒了王子骐而被王子骐下死手导致,于是苏妻就将这些日子的怨愤全部尽数算在王麦头上,王子骐手段狠辣,城府极深,实力强大,苏妻自然不敢怨愤他,便将复仇的眼观转向王麦,要不是你这个祸害精,我怎么会这么倒霉。
想着对于麻麻耳语几句,如此这般这般,教导妥当便起身告辞。
于麻麻原本害怕王麦,不敢与她正面对上,因为老公早就警告过她不准在和王麦打交道,不然倒霉的是自家,她也听进心里,可是苏妻说的不是对上王麦,而是对其身边的人下手,这就没事了,而且事成之后她还能得到自己的孙子,天知道她想自己的孙子都快想疯了,可是天杀的王麦自从领回孩子,就不准他们靠近一步,还专门向公安局申请了禁止他们接近孩子的权力,看见孙子跟在王凯屁股后头爷爷爷爷叫的又欢又甜,看见立明聪明机灵年纪小小却有几分狡黠在里面的聪明样子得到一多重老头老太的赞赏喜爱夸耀之词,看见王凯一脸有孙如此的得意样,她的心里就像猫儿的爪子挠了一遍又一遍的痒,恨不得扑上去抢过坐在王凯怀里的孙子,骂他无耻,这是我的孙子,非要硬抢。
可是她只敢在心里幻想而不敢付诸行动,这回听说能得到小孙子,兴头又加了一层,立刻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