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的一切都是中国的古典家具,呈现出古香古色的味道,大客厅的中央挂着一副腾空而起的中华神龙,栩栩如生,威武非常。
众人坐定后,互相介绍一番后,杨省也不客气,对着张碧空叹了一口气说道:“贤侄啊!自家人面前不说假话,现在我们苍龙帮的处境有些不妙啊!”
张碧空点了点头,仔细的听着杨省说下去。
“本来我们苍龙帮经过几十年的奋斗,已经成为仅次于美国黑手党的地下势力,但最近几年越南的移民快速的增长起来,他们的地下势力膨胀的厉害,他们本身就是一无所有之辈,抱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心态,拼杀起来特别的不要命,几年之下,我们节节败退,势力越来越小,而纽约最大的黑社会势力黑手党对他们摆出一副纵然偏袒的态度,联合起来打压我们,前年,日本鬼子的山口组也进军纽约,想要跟越南帮合作一举吞并我们苍龙帮,我们苍龙帮势单力薄之下唯有向国内求救!”说到这里,这个老人无奈的叹息了一下。
“看来岁月真的可以磨灭一个人的斗志,而身家更是英雄的坟墓!”黎叔看着省叔的叹息,下意识的想起了这句话,想当年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硬是在腥风血雨中拼下偌大的江山,想不到人到暮年,竟然被人逼到这种地步。
张碧空望着主座上的省叔,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全场陷入一种绝对的沉默之中,气氛十分的压抑。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省叔,小子敢问一声,如果这样的形势放在你老人家第一次闯进美国时,你觉得你可以把越南帮跟山口组都砍死吗?”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了声源的发出地,是杨天,省叔如刀的眼神定在杨天的身上,上位者的气势猛然居高临下的压了下来。
杨天夷然不惧,眼神平静的盯着省叔,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周边的人心下打鼓,但谁也不敢插嘴说话。
“你就是杨天吧!不错,不错。“说到这里杨省猛然一声怒喝:”如果是在以前,不要说是这些不成材的越南帮跟山口组,就算是地头蛇的黑手党我也不把他放在眼中!“
“省叔的话我相信,当年你们第一代大圈只身匹马来到美国,其中的凶险,其中的困苦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那为什么几十年后的今天,我们人雄马壮,反而被越南帮跟山口组打的落花流水,还要向国内求援呢?”
这个提问看似简单,但却具有超大的震撼力,仿若晨钟暮鼓,醒人心灵。
‘为什么?为什么?“杨省的眼神慢慢的迷茫,不停的在自我发问。
过了片刻,杨省的眼神渐渐的恢复明朗,盯着杨天放声大笑:“小天,我现在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那是因为我们苍龙帮的斗志已经被多年的荣华富贵磨灭了,那是因为岁月已经把我的斗志给磨灭了,那是因为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杨省每回答一句话,身上那股沉沉的暮气就消散一点,到最后,杨省说到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我时猛然站了起来,浑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点暮气。
杨天望着这个老人,心下也很是敬佩,老一辈毕竟是老一辈,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真英雄!
黎叔感受着省叔的变化,老泪纵横,这才是自己想要跟随的杨连长,那个视敌人如无物的杨连长回来了。虽然杨天提问的问题的答案大家都知道,但是这么多年来老一辈已经没有了那种雄心壮志自我反省,年轻一辈大多都是败家子,走鸡斗狗,进出赌场妓院他们拿手,但说起处理帮会的事情却是志大才疏,中看不中用,久而久之,那有不败只理。
“小子,你很不错,很不错,竟然敢当着我的面说我的坏话,不简单,不简单,难道你就不怕我生气吗?”省叔眼带笑意,那里有半分生气的样子。
杨天笑了笑,“省叔英雄盖世,只是一时被蒙蔽,现在好了,那里会跟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是人都不讨厌马屁,在适当的时候还是应该小小的放一个,无伤大雅。
“想不到你小子也是一个小滑头!”省叔大笑,全场跟着大笑,一时间一切的阴云消散。
“小子,你竟然敢问这样的话题,想必你也已经有了对策,不妨说出来听一听!“省叔打趣的对着杨天说道。在他的心里,杨天是很不错,但想要一下子拿出办法应对目前的险境,恐怕也是不可能,殊不料杨天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勾起了他的兴趣。
“省叔,办法不是没有,只是看你老人家舍不舍得了?”
“哦!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大胆的说出来!”虎爷大笑道,无比的潇洒,草根大哥的那种爽快风范展露无遗。
“我想省叔放弃四分之三的地盘,让他成为真空地带!”一石激起千层浪,三分之二是什么样的概念,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在美国打斗了几十年的成果,期间流过多少血,流过多少汗。
杨省的脸色顿时也是黑了下来,阴森森的说道:“小子,你知道我们苍龙帮四分之三的地盘有多大吗?一年的收入有多少吗?”
杨天丝毫不在意在座的很多人吃人的眼光,径直笑着说道:“不管这个地盘有多大,收入有多少,都必须得放弃!”
杨天径直走到中间,面对大家笑着说道:“这就是我说的舍得,没有舍那有得啊!你们想想,目前的越南帮,山口组,黑手党串通一气,通力合作想要剿灭我们,如果我们凭借一家之力跟三家争斗,你说我们有机会赢吗?”
在座的苍龙帮老字号的人物虽然老,但并不代表他们已经老到不能思考,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一拼三,而且三家都并不比自己弱,甚至还比自己强,在这样的形势下,绝无胜算。众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