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有内功,恐怕这刻一定早已吐血身亡。
苏易寒响起的脚步走向了破庙的另一端,萧娄调整好被苏易寒耍弄了一番狂跳的心脏,他要去找卿尚?
苏易寒要是真有着**癖好,注意到卿韶华,卿家那边的风险可就要比她们大多了,虽然萧娄是看不见人样貌的,但有眼能视的人看到卿韶华都会不禁感叹这位尚未长开的少女单看她此时的美貌已有了惊心动魄的美丽妙颜,倘若等她成长为真正的芳华少女,会是何等的惊艳脱俗,被苏易寒看中也是难免的事。
苏易寒转变方向去关注卿家兄妹,既让萧娄松了口气,但又暗自唾弃苏易寒淫逸荒唐,对素未谋面之人也能起**掳掠的歹毒之心。
萧娄不是妄自猜测,实在是苏易寒透露给她的心思目的太过明显,她要是个迟钝的人大概不会多想,不会防之又防,不会让陌生人觉得她难以亲近,可偏偏她乐意当个友好的人,对方却怀着狼子野心,这就不怪她没有好脸色。
苏易寒来到破庙的另外半边,还没走近卿家人就停了下来,他看着脚前的空地,再跨过去就是卿尚在破庙划割由他收纳的地盘内。
卿尚端坐养神,苏易寒的接近,卿尚眼都没睁,好好地进行他的浅眠,几日来他跟萧娄都是一样充当着守夜的看护人。
卿尚闭着眼,但苏易寒没再踏出一步,他也是个明白人,他再有意接近他们半步,卿尚这双眼可就要开了。
他只笑而不语,浅瞄了闭目打坐的卿尚一眼,又转身离开。
等苏易寒坐回自己的位置,张奇拾起干柴往火堆里放,将火势长猛,照亮大半个破庙,苏易寒更是不嫌热地靠近火源,让火焰烘烤着他全身。
“主子,雨快停了,我们还做不做停歇,这里虽然不为是个可以歇脚的地方,但主子您……要不还是让鲁大哥出去给主子找辆马车,连夜速速赶回凤阳城,那边怕是已经等不及了。”张奇望了望破庙外的雨势,他们有事在身,他心急,但仍得请示苏易寒的意见。
“是时候回煜鎏门了。”苏易寒收紧斗篷,又探出手烤着火,双手看着似乎是去捧着火焰,让火红灼烧他,却不见他感到炙烫或是热得流汗。
“鲁大哥劳烦你立刻去寻辆马车,我们马上就回凤阳城。”张奇见苏易寒听他见意,欣慰安心,瞧他的样子恨不得能有土行孙之术,带着他的主子立刻马上回到楚西的皇都凤阳城。
鲁大汉利索站起,他也欣喜苏易寒终于同意早点离开安城。
“慢着,还是等明日再行离开,我不想连夜奔波。”苏易寒虽说接受张奇的提议,但是半否定,坚持在第二日才离开,要在破庙待上一夜。
苏易寒的话就是命令,他说明日再走他们就不能再次多言,否则依苏易寒的脾气受罚的还是他们,纵使他们是在为他好,可是苏易寒是为了煜鎏门好,他们也无话可说。
张奇和鲁大汉不约而同看向了躺着的萧娄萧意,两人眼中皆一同闪过异色,两人相互对望后只好再次坐下,等着白日升起他们将会马不停蹄赶回凤阳。
——
临琅既知老曹是哪边的人,又不能随便让他没命,他要是出事了,不管跟他临琅有没有关系,煜鎏门一定会来找他算账,他惹上的麻烦已经够多,再多一个煜鎏门做敌人,他以后的日子恐怕不能再安生,虽然他做着蛮客并就没什么安逸好说,可是惹上煜鎏门总归是麻烦中的麻烦,何苦为了一时的撇清关系丢下老曹而得罪整个煜鎏门。
就此临琅保了老曹一路的安全,冒雨连夜将老曹护送去了他临时在安城租定下的客栈。
到了客栈,老曹不放萧昔,硬要让他留在客栈内睡一晚,说是心痛萧昔年幼却要奔波劳累,萧昔拗不过他,临琅又秉着送佛送上西,坚决守在客栈外直到天亮算是卖了煜鎏门一个大人情。
临琅不肯走,萧昔一个人委实挣脱不了老曹的纠缠,老曹将他押上客栈舒适的床铺上,一边守在床旁,一边摇着客栈小二准备的蒲扇给萧昔驱赶蚊虫,做着一个疼惜孙子的爷爷该做的所有事,但又像极了是在侍奉萧昔。
萧昔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他一夜未归萧娄和萧意非得担心死,他欲大声喊临琅回心转意送他回去,可老曹偏要对着他的面扇了一下又一下蒲扇,像是在扇走他的躁动,让他安静。
“小少爷,听话,夜深了,你叫人会发出很重的声响,就会影响到客栈里早就安睡的百姓,小少爷会是如此一个只顾自己枉费他人劳累辛苦好不容易得来安歇的休息时辰,一定要任性惊扰了所有人的人吗?”老曹有法子让萧昔安稳睡觉,言语劝诫讲理,无不透露着真心在侍候萧昔。
萧昔面对老曹耐心的教说,回想起了曾经家中身为奴仆却在年纪上是长辈的管家嬷嬷们也是这样,他的任性和调皮,他们永远不会过分地斥责,而是告诉他将来要成为君子,该有的品性和气节要从小养起。
他自小形成的性格吃软不吃硬,听到老人家们善意的劝诫就会乖乖收敛顽劣的心性。
萧昔忽然想起过去美好的往事,受人宠爱捧护的日子,一夕之间失去了所有,在这日遇到来自老曹的真心善待一下子将几个月来积压在心里的崩溃发泄了出来,无助失措,抱紧被子埋首在里面颤抖哭泣。
从世家子弟沦落至此,天地颠倒的巨大落差,萧昔有无数哭泣的理由在这一刻爆发,他小小的身体里充斥着非要宣泄的情感,止不住的痛苦在流露,唯一的不失态是蒙住被子不被看清他这刻在脸上肆无忌惮流溢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