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澈,还未消气么?”鸿钧淡淡的声音自耳畔响起,“你今日可有些不对劲了。”
黎留白面上笑容未变,只以灵识回道:“总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也不知哪里不对,如今却又好多了,虽是我多心,也要问一句,近日可有何变故?”
“并无,你且放心,我需得闭关片刻,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放心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还需要你事事照拂。”黎留白笑着正要收回灵识,又听鸿钧说道:“前日与人对谈,那人托我捎句话:昨日因,今日果,今日因,明日果。”
黎留白不敢兴趣地撇撇嘴:“你和那老头谈玄就谈玄,****何事。”
鸿钧未再答言,黎留白这才笑着环顾四周说道:“你们可还有人需要向我讨回公道的,快快站出来,再不来我可就走了。”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片刻之后昆仑派的莫掌门捋捋雪白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和小友无冤无仇,在我派这里,小友大可自便,只是灵音派药圃被毁,如今还在一旁等着和小友你切磋切磋。”
黎留白暗暗一笑,这老头虽然话不算太高明,却说得实实在在,切磋切磋,那就是不用再协商协商了。
“那么灵音派还有何见教,速速一并招呼来。”黎留白诚心不让人安生,毫不客气地冲灵音派那方一挥手。
灵音派掌门从昏迷中醒来,恰恰听到这一句,恨得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既然道友如此自负,那我灵音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灵音弟子听令:速速摆下五行五灵阵,四象六合阵,八荒风云阵,本掌门定在最后一阵中恭候道友大驾,灵音不才,举派相侯,请!”
座中高人们波澜不惊的微笑,黎留白也微微一笑,他很欣赏这位灵音掌门的作风,不做作,不死要面子,有些气魄。
五行五灵阵生于五行,化为五行,来去有源。
四象六合阵和八荒风云阵暗合于道,以阴阳二气为生化之源,成四象,分八卦,比第一阵在变幻上更加莫测。
再加上灵音弟子常年都在淬炼医药丹道,对阴阳五行的了解比一般修真人更为深刻,自然威力更佳,如今三阵摆开,在座的各派掌门都掂量了下,除非一上来就下狠心要灭掉灵音派,以大法力直接打散阵势,而且功力一定要高,这可是连环三阵,但是灵音既然敢摆阵,就自然有其他妙招,灵音派弟子功力弱可是天下皆知的,这当中肯定有蹊跷。更何况后还有灵音掌门和各大长老,以举派之力相侯,常人又岂可掠其锋芒!
黎留白也暗自皱眉,他虽行事偏颇戏耍众人,却绝不敢伤及人命,有些无语,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大抵就是这种心情。
五行五灵阵以五之数为基,灵音派的第一阵共计二十五人,每五人成一小阵,最中间的一个小阵土居中央,外围四阵皆成梅花状,将中间一阵再按五行分布围成,即最中央这一阵之土便是总阵眼,周围四阵五行之力循环流转,防御极强,阵眼之土又生化不息,难上加难。
若说万物同源,那黎留白想来是最接近根源的人,夺天地之造化,以清气而成,若是道源之论他不如鸿钧,但要说体悟,却胜鸿钧一筹。都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即本源,道即规律,道又非本源,道亦非规律,能明言者是道,不能明言者亦是道,惟道能生,非道亦能行。
五行之于道,犹如水滴之******,欠在不足,本质仍旧是道,道之于五行,便是天空之于飞鸟,无边无际。
以道破五行会是怎样的景象?黎留白想得眉开眼笑。
站在五行五灵阵之外,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黎留白咧咧嘴,杀机太重,金气就更为突出,金刑木,则生气衰,金水相生,一刚一柔,控制不当则阴阳反冲,火不济士气难振,简单,实在简单。
黎留白负手站在阵外,笑着打量结阵的灵音弟子,自己却一动不动,一刻两刻,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他自逍遥自在,灵音弟子中早有人额头汗涔涔,眼见大家的弦都绷得够紧了,黎留白笑笑,向前一步,所有灵音弟子立即握紧手中武器,紧张地看着黎留白,黎留白却又停下脚步,灵音弟子不敢松懈,紧紧将人盯住,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在看到好些人心神不宁不能警惕之时黎留白又向前一步,众弟子再一次警戒起来,只是戒备之心不如先时,可是黎留白走了一步之后又停了下来。
众弟子心中低骂,还有人嘴上也嘀嘀咕咕,场中围观的人们也议论纷纷,恰在此时,黎留白蓦地再上前一步,在座诸人皆屏住呼吸,心道:来了!
黎留白脸上笑容未改,在众人聚精会神的注视下,退了一步!
众人只觉得一拳打到了棉花团之中,既无趣又心胸憋闷,登时有人骂了出来,五灵五行阵里的各位也骂骂咧咧。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黎留白拔地而起直入阵中,凭借一身强劲的混沌真气破开大阵一举进到阵眼,捉起立于阵眼之中的那名灵音弟子又再飞身出阵,干净利落一击即破!
将那精神恍惚还没反应过来的灵音弟子扔到一边,黎留白拍拍手笑到:“果然很简单。”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讨论声,叫骂声,在场诸位高人自问若是破阵的话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么轻松,在不伤人的情况下一招便破,即便是亲眼所见也难以想象,若说灵音派不堪一击,谁也不信,灵音能屹立修真界数万年不倒,反而占据一席之位,又岂是没实力的,只是也太荒谬了吧。
黎留白好生得意,既能不造杀孽,又轻松立威,他乐意得很,此刻更是笑得如同偷腥的小猫一般,拱手对众人说道:“献丑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