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见彼此
这个世上有两种距离,
一个咫尺相拥,一个相离天涯。
听说,这是世上最痛的难受,
日子过成了绳子,
你也曾像我一般——
不愿撒手,活成了傻子。
哦,愚蠢,
所以不聪明。
我几乎忘了,我会死的。
所以也要同你一样,
再是将青春同骨灰埋葬。
我发誓,你的感觉,同我的一样,
也不大真实——
我想过,那在一起的时候,会以为很近;
你想过,那不在一起的时候,就会以为很远。
然后回忆就乱了——
看着阴霾,就愁云密布,
望着画板,却调不出落寞。
很久以后,我才像你一样明白——
你同我,是白纸上无端的线:从未有过彼此,更不会出现。
古人苏东坡有云:“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人都说,以诗予情。这大抵是太过忧伤的感叹,而第一次听到这句诗的时候,我竟是抱着肚子,嘻嘻哈哈地笑倒在妈妈的怀里。
“哈哈哈,我的妈呀~”那时的我淘气的过火,还记得妈妈用那种哀伤的调调念完一整句是的时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抢过书来,同她开玩笑说:“古人真好笑,船都沉了,哪儿还有时间长叹短嘘哩?”
说完这些,我的指头便挨个儿地摸过那些个满是书卷儿味儿的字儿,抿着嘴装着一副很费解的样子总结:“这不科学。”
“莫瞎讲~”妈妈耐心地容忍了我的信口胡诌,最后总算没忍住地端着试卷,一本正经地皱着眉来轻轻敲了我的脑袋。我抱歉地朝她吐吐舌头,找个借口跑开了,快得让她都来不及开口谆谆教导我。
老实讲,我不是不懂那些浅吟低唱,没有只字白话就落笔而成的诗,而是受不了写诗的人那种之乎者也的凄凉。一句话,生活那么难过,理所应当,就该一笑而过。
这是哪个发烧友在网络上留下的非主流,我偶然看见了一次,便当做主流来听了。我的确不曾试着难过,就算我有着一个难过的名字。
“妈~”我常问她:“为什么我要叫做汪洋?”
妈妈总是喜欢拍拍我的头,不晓得算是宽慰我,还是宽慰这样一个名字。
“海纳百川咧~”她说:“你和海一个姓,自然也就名洋了。”
“哦……”我当时酸着鼻子,很委屈地讲:“和海一个名字,为什么你不叫我大海?”
“傻喏~”妈妈听完后苦笑不得地抬起指头往我头上戳了一下,不重,也不轻。
“汪大海,汪大海~呵呵呵呵~那多难听哪~”她笑着告诉我:“还是汪洋好。”
说完这些,她笑得就更欢了,仿佛是在为一个名字,而沾沾自喜。我也试着笑着去过和这么一个古怪名字朝夕相伴的日子,然而,我笑,却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开心的。
当然也算不上难过,只是每每有人嘲笑我名字的时候,我就当真无法难以释怀。
“哈哈哈,我说,你爸妈这辈子没积什么德吧,要不然为啥给你取这么个名字?”
同桌张晓六是个嘴贱的人,第一次知道我名字的那天,他就这么嘲讽我。
“你什么意思?”我问。
“装清高呗~”他说完就开始笑,那股撒泼的声调,和他妈女人一样,简直毫无顾忌。
“好笑吗?”我笑着问他,即便心里恨恨的,牙齿也咬得痒痒。
“不好笑吗?”他摊摊手,一副认定我就是个笑话的样子。
我自然不屑理他,可就趁我翻书的功夫,他已是先我一步,把我桌上的课本全都抢了去。
“你要看什么?”
“看什么?呵呵,也没什么,就想试试你到底是真清高,还是装清高~”
我听到撕破烂的那种声音,笑着的是张晓六那张乐呵到扭曲的脸。
而待他再把书扔到我脸上是,那一页一页散了架的纸,已然是比破烂还要不堪。
“哟,你可别生气呀。”
他乐歪了嘴去。
然后就这么厚着脸皮地笑着说:“我可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大度~”
哦,的确。这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成心的。
“坐吧。”
我替他把凳子拉出来,顺手把已经撕得很烂的书又撕得更烂一些,然后放到他面前。
“你说得没错,所以请随意。”我说:“我没关系。”
说完这些,我也不曾忘记回应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时候我脸上不该有的笑,让他的脸上有了不甘心的气馁。显然,他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结果。而我却是看到了我愿意看到的效果。我不生气,而他的脸却是气得发绿。我很痛快,也及乐意享受这种在笑里发泄的快感。我也极为明白,最大的报复,就是这样子无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