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奢侈,但这已经是我沉默过却也唯一过的,苦哈哈的念想了。世界上有很多的事都只能无能为力,不是祈祷了,就可以一一实现。我想我很明白,上帝不是一个慈善家,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苦难终究只是一个他玩到乏味的游戏而已罢了。”
“呵呵呵呵呵呵~”想到这儿,我笑得很惨。
要死得风把窗户吹得要倒要倒的,我听到的那声音,和心碎掉一个样。我想,孤独便是这样,没有比这个更凄惨的事情。
我没有力气思考得更多,只能软绵绵地倒在了枕头上,直到一阵推门声之后,李沁闯了进来。
“洋洋,你没事儿吧?”她瞪大眼睛,神色紧张得像一条要死得鱼,是那么地能装。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我没有起身迎她的意思,她倒不客气地坐过来,手往我脑门上一搭就没头没尾地问我说:“做噩梦啦?”
“啪~”我抬手将她弹开去。她的手尴尬地聚在了半空中:“洋…洋洋…。”
“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进门前都是得先敲门的吗?!”
她尴尬地望着我,我听到她讲对不起,那两片嘴唇像熟透的樱桃,要命地颤抖…当然,这大抵还是装的,聪明如李沁,她怎会有真心的抱歉和紧张?
“算了~”我抱着枕头,把头调开去,窗外头又是一场好大的雨,我皱了皱眉,把窗户开得更大一些——那里,雨声大得真切,或许,天是真的难过,再或许,这世上还有着比我更悲伤的人,在天外的某个地方,哭的比天还伤心。
“呀,快快关起来吧~”李沁事儿很多,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伸过去,企图想要关上我能望得见的最后一扇窗户。
我抓住了她:“Handsoff!”
她似乎很不解地问我:“洋洋…你~…。你,这样不冷吗?”
“有区别吗?”我把风沟用力地挂在了窗户上,玻璃裂开了,但是没来得及掉下去。
她捂着嘴惊呼了一声,看得出,这一次,她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哼~”我冷笑。
那四分五裂的破碎镜像中,亦然迎着我自己脸上冰冷的一抹笑容。我不笑给任何人看,但是仿佛,我是那么地希望,这个世界,都会来看我的脸色。
“知道么?”我望向她:“从你踏进汪家大门的一天起,我就知道我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就是一个活死人,我的心早就冷了,又恨你恨到透顶,你觉得,你替我关上一扇窗,就能给到我温暖吗?不可能的…
”我说:“不可能的~”“洋洋……。”
我听到她说对不起,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她总是说这句话。她是唠叨的,就好像倾盆而落的雨,来的没完没了了。我安静地坐在那里,雨还是打着窗户,我堵上了耳朵,哦,是的,不是我听腻了,而是对不起真的没用。瞧,即便老天很抱歉,可一个喷嚏还是淹没了一整片麦田。我说过,我曾是那么虔诚的一个守望者,却因为她,我失去了一整个世界。“
可是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我恨你~”我扭头望向她:“我失去的,你赔不起~”
“洋洋。…。”
哗啦啦的声音,她叫我,我没有回头。
可是,天一直灰着,云层像冬袄一样地挂在那里,我看得真真的,那里,那里有双眼睛,就快要下雨了。
“可,我只想,能为你做点儿什么的~”
她说得很哀怨,她的眼里,也看起来和她说得一样哀怨。
我看到了,她说起风的时候,就该是要下雨了,随时随地,像个自以为是的神一样,看着可悲。我抿着嘴唇,想了良久。
于是我望了她一眼:“不久后的几天我想去海边看看。”
我说:“兴许汪大财不会醒,在那儿一直睡得很安稳呢~”她不说话,沉默着,似乎又想着些什么。我抱着枕头,把头低得低了些。约莫是料定她会答应了,我揉了揉眼睛,疲惫地倒下去,背对着我身后那一尊说风就是雨的神。
“想去,就一同去吧~”我说:“这莫不也是他期望的。”
似乎,乌云像墨一样地又稠得更浓了一些,同样化不开的,还有我种在了心底的一片阴霾,已经开始酝酿了,因为她点了头,我始终是恨恨的——即使那么轻的一阵风,也别想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