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这样的感觉,风吹着,凉得像个傻子。
我在湖里望着我的样子,轻得变成了气球。
叶子在飞,我慢慢地飘,
你手里的线很长,我,却不是那萧条的时光。
童年的那么一天,我也有风筝,放着放着,就忘了远空。
于是眼睛很沉,于是我不敢睡,
你也看着我,怕忘了我是谁。
嘘,听,夜里的知了困了。所以摇篮的尽头,还有童话吧。
我说起了月亮,没有星星。
这悲哀,是多么幸福,哪怕——
世界不属于你,没有枕头,也可以枕着虚无。
哦,别了,别了,我微微发亮的夜晚。
回忆里活过的日子好短,海里还有风帆。
白天快要亮了,我想起了云飘。
梦里,你亮起了最后的绚烂,我以为:我望见了天堂。
摘自汪洋的博客——《现实,已搁浅》我不相信绿光的。曾经有一个傻子唱过一首关于绿光的歌,所以更多的傻子就相信了绿光就是希望。我,不相信希望,因为从很早的时候,我就明白,我这辈子不可能成为一个傻子。然而世界是混蛋的,我晓得,要是它不肯为我转,那么我就只能为它转。
“汪洋,你怎么又来了?”
“汪洋,怎么又是你?”
这是多么混蛋的话。我讨厌我的耳朵,因为在昼夜不眠的东四巷,我不只一次地听到,海浪这么说。
嘘,请您闭着眼睛,这只是一次无聊的回忆,可我却并不想您看到我落寞的样子。落寞得,就像我扔进黄色垃圾箱里那一束脏掉的白百合。
我有对他说:“我,只是路过。”
我的目光,是悄无声息地落在黄昏中。我还是看见了她,暮色中,我的水灵,像是世上唯一天真的女孩子,带着好看的笑,依旧腼腆如初般,安静的坐在那旧旧的椅子上。他开始瞪我,眼睛都不带眨巴的。仿佛想讲,你抢不走她的,可是又可是,他最终却什么话都没有往嘴外蹦,也只是瞪着,眼睛胀鼓鼓得像快要死的鱼,直到某个刻意的一刻,我从他不安的神情里望见了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江沁。哦,不,我想我早就看见过她的。几秒前,再或者,是比几秒更长一些的几秒前,她就一直在这儿。对于她的出现,我其实并不觉得错愕。因为我有看到她手上拿着的那朵玫瑰花,和海浪买走得是同一只花。他送了她,我想,他喜欢她。所以在这个不该的时刻,也就多了个不该出现的人。
“汪……汪…。…汪老师?”
不晓得哪里来的画册砰地掉了,她显然有些不淡定。
或许是没想明白她自己才是个多余的人一样,她说话的声音是那么颤栗,所以听起来越发地像一只受了惊了却来不及去流浪的狗儿。我想,要是她不说话,我一辈子也没法儿发现她的存在吧。她和水灵,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注定是人海中一股淹没的逆流,而有的人,却注定是人海中闪闪发亮的光。然而我恨她,我恨她在这儿。我恨她和海浪一起在这儿。这里原本,只应该有我,和我的水灵。哦,老天老天,你怎么敢,怎么敢让他们和我分享一个世界?
我笑得好勉强,指着她的花讲:“花挺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