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帅的人呢~”
“他是个很帅的人呢~”
“他是个很帅的人呢~”
……
忽然间,我有想起了水灵说过的这句话。
它像是卡带了录音机,嗡嗡地。她在赞美他,海浪妒忌他。他是那么完整,完整得像一片海。
“呼~,该死~”
我用力地甩甩头,哦,是的是的,您看,要是耳朵那能听着海风去流浪,那该有多好。我苦笑着,撒欢了步子,朝着二楼的长廊拐了过去。
“说坏话的小人,你也知道回学校么?~”
风有些大,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清了。
只不过甘甜真的站在那里,比我还要高起码两个头的楼梯那头,她居高临下的睨看了我。
我愣在这头,不明所以,她的脸烧的像一个火盆,在残留的光线了,似乎就快要蔓延地烧了过来。
“哎哟,是江沁哪~,这么晚了,还没回家呀~”
办公室的门锁响了,我下意识地哆嗦。
怎么说呢,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吃了一个跳跳糖,然后一整个人都快要被唾液淹没在茫茫的暮色中。我愕然地扭头,而班主任却不晓得是什么时候笑眯眯地走近了。
“别紧张,我刚刚已经说过她了~”她拍了拍甘甜的头,然后又看向了我:“同样的事儿,以后不会再有了呢~”
我心里有些发怵,因为甘甜安静得过分。这样子的安静是令人不安的,您该晓得,山雨欲来风满楼,我像是一个躲在了暴风雨里的孩子,快要因为这最后的宁静给湿透了。“所以说,同学间哪里还能有隔夜仇呢?”班主任似乎已经挂着这种事不关己的笑容灿烂了一天了。
她说:“老师就先走了,以后要和睦相处哦~”灿烂的光也向着她,我想,那是一天中最后的灿烂,她想把它带走,所以说完一堆听着就让人冒汗的话之后,她就真的这么带着灿烂,远远地挥着手说着再见走了。
“老师……再见……”
我眼巴巴的看着她走掉了,然而,我的心却在不停地告诉我,我再也不想看到她了。哦,是的。我想,她毁了一切。第一次,我觉得我渺小的世界大得像一座城,原本狭小的长廊,现在几乎看到不头,我开始有了幻觉,却是真真地觉得甘甜就是这座城堡的女巫。我想要逃窜,可是她有一双无所不能的眼睛,就像现在这样瞪着我。里头有愤怒,有怨恨,有一种将人吞噬的后怕。我是那么胆小的一只老鼠,因为一个被拆穿的请求,于是再一次无可奈何地逃窜到她的视线里。
“你行呀,学会背地里打上小报告了?”
她咬牙切齿地讲:“我是怎么过分地欺负了你,搞得你可可怜巴巴的求转班呢,嗯?”
我咬着嘴唇,把头低下去看了看自己的靴子。那里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一团和脸一样难看的灰色,灰扑扑地粘在上面。而几乎是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面子也快掉光了,我想要最后一丝抬头的尊严,可是我的背不听话地弯了下去,成了活活一只没脸没皮的可怜虫。
“闷葫芦是最可怕的,你就是个小人!”
她依旧是那么咬牙切齿的样子,我没有说话,只是依旧低着头,两只手指不安的扣在一起,不安的像我的心,也像我吓得睁不开的眼睛。
哦,甘甜甘甜。
这就是甘甜:一个趾高气昂的甘甜,一个不容许有反抗的甘甜。
我不喜欢她的名字,因为这样的名字,一点儿也不甘甜。
“错了没?你他妈最好给我道个歉”
哦,听,她忽然说了一句话,就在我思绪乱飞的时候。
这样子的问题搞笑又古怪。而我却更搞笑地说了“错了……”
可是,到底错哪儿了的时候?
我不知道。
这样子的迷茫,让我想起来小时候过清明时放的船。我有很多的纸,所以我折了很多的船。
传说里,这是死人过的节,所以我和死人一起过节,因为妈妈不再记得方向了,所以我吹着口哨把它们一只一只地放到了河水里,风一吹,我也跟着掉了进去。水好冷,我听到了鸭子的嘲笑声,爸爸在嘎嘎声中赶过来,他没有问我冷不冷,他没有问我凉不凉,而始终我一直都记得他第一句就问我——你知错了没。“你错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