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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阿若成了慈宁宫的文书,这让许多的人放下了心。浅秋看不明白,阿若为何没有一点表示,阿若似乎显得云清风淡。谁能说这是一件坏事?福兮祸所依,祸兮福相伴,这个世界上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掌握.早在阿若不经意的挨了那一刀便开始确信了。

阿若的字写得挺拔,有着女儿家应有的秀气,却又不失其中的坚韧。太后看了阿若的字。好半响才说道:“你这孩子,哀家总算没看错。”

最近这几天,老是在下雨,雨点淅淅沥沥的,让人平白添了几分烦恼,阿若写好最后一字停下了笔,对着那纸轻轻的吹了一口气,鼻向有股墨香味,阿若觉得就连自己也带了一股子墨香味了。

将所有的手抄《心经》集在一起,不多不少一百张。阿若写了整整三天方才写好。看着窗外的雨,皱了皱眉头。在角落里拿出一把伞。朝慈宁宫走去。

一路上碰到了几个熟识的宫女,见了阿若来了。恭敬的站在边,让开一条路。阿若已经习惯了,她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只能接受,更何况这样的感觉也不错。阿若想怪不得男人如此热衷权利。就连自己也......这还不算权利吧!但让人对自己恭敬,感觉还真的不错耶!

阿若忽然停了下来,不远处便是养心殿。阿若看着那一片片金瓦,即使在雨水中仍有着独有的傲气与魅力,泛着寒冷的光芒,让人望而止步.可是同时却也在一点一点诱惑着人的心......爬上它,站在顶端,所要的绝不是只有决心这么简单.

是谁说的,高处不胜寒?即便是这样,也比卑微的活在底下,没有自我的活着要好.

脚步开始快了起来,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阿若如今要做的,那就是如何使太后开心,讨好太后是自己现在最重要的事.比讨好皇帝还要重要.阿若想到了皇帝,脑海里浮现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来.高耸的眉,漆黑的眸子......最吸引阿若的便是那薄薄的嘴唇.母亲曾经告诉过阿若,一个人的嘴唇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薄唇的人大多生性薄凉,却又用情至深.这样的人不轻易动情,可是一但动情,却比谁都深情.阿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轻笑,也是薄的啊!

一不留神,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手中的一百张《心经》像极了飘飞的梨花,散开在了雨中,落到了地上。迅速的被雨水给浸透了......阿若呆楞在那里,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她的《心经》,她辛苦了整整三天的成果,没了。最重要的是,她还不能生气,不能抱怨。伞早就被风吹走了,很快,阿若一身都淋湿了,她抿着嘴,蹲下身子,看着被雨水尽头了的《心经》,一句话也不说。

“你,没事吧?”那人问道,阿若有些惊鄂,他还没走么?对上一张关切的脸,阿若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穿的是朝服,阿若自然认得。看样子,品级还不低,不是她可以得罪的人。

“没什么,不就是一百张《心经》,奴婢回去重新抄写就行了。”阿若说得轻描淡写,可是事实上拿有那么简单,就是今晚不睡觉,也未必抄得完。“奴婢还有事,就先走了。”

远远的,听见后面有人的呼喊声,阿若停了一下,可惜隔得远了,雨声似乎也大了许多,所以,听不清楚,这样也好。

浅秋见阿若一身湿嗒嗒的回来,又一身不吭的换好衣服,走到书桌上,拿起笔继续抄写《心经》,她忍不住问道:“不是都抄好了吗?怎么又要啊?”阿若头也不抬:“没了。”浅秋还想问下去,怎么就会没了呢?可是看阿若那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和自己多说话了。

晚饭的时候,浅秋帮阿若打好了饭:“先吃点东西吧,不然怎么有力气写啊?”阿若道:“没写好,我吃不下。”

“那要不,我帮你抄。”

“不用了,字迹会不一样,让人知道了,反而会有麻烦。”这就是阿若,即便出了什么事,她也只会自己一个人担着。浅秋总觉得阿若这个人看起来很好相处,事实上她确实好相处。只是,不管怎么样,总觉得自己和她之间隔了些什么,所有的人都被她隔开了一样。

天渐渐亮了,阿若一夜未眠。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差了二十多张。阿若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来,将门打开,一叠整整齐齐的《心经》摆在地上,用块石头压着。

阿若捡了起来,不由得吃了一惊,那纸上的字竟和她的有七八分相似!阿若想到了一个人,会是他么?整整一叠起码有四五十张,加上自己的远远够了,在那叠《心经》的最后一页,阿若看到了一封信。

“昨日之事,实属昊卤莽,奉上四十余张《心经》,还望海涵。”

阿若看着信上的字,略微有点失神。她才想起,昨日天那男子的声音,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呢?他的样貌不同于皇帝,没有那股子霸气,有的只是温润。

很小的时候,母亲总是在说‘温润如玉’这四个字。脸上会有一种奇异的光芒。这四个字,她一直是用来形容父亲的。那个让她爱了一生,盼了一生,等了一生,却独独没有恨的那个男人。母亲总是喃喃的说:“这世上,大抵只有父亲才配得上这四个字了......”直到有一次,阿若终于受不了了:“他早就忘了你,忘了我,忘记曾经的一切了,什么温润如于,统统都是骗人的把戏。”

“啪”的一巴掌,打在了阿若的脸上,母亲红着眼,道:“我不许你诋毁他,谁也不行。”她努力让眼泪在眼眶了打着转,楞是没让眼泪掉下来,然后,她很平静的,却又异常冷酷的说道:“他若还记得你,又怎么会让你在这里受苦,你听听,同一个屋檐下,他其他的妻子,他的孩子,哪一个像咱们这样,也只有你,才会一辈子活在他的谎言里,知道了吗?谎言!”

母亲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喃喃的说着:“不是的,不是的,他没忘了我,没忘。”然后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阿若慌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母亲哭,母亲不管受到多大的委屈从没哭过,这个时候的母亲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她没弄懂的是,不管父亲对母亲怎样,他却是母亲活下去的理由......

“对不起,对不起......”阿若哭着向母亲道歉,母亲沉默着,阿若道:“母亲,父亲不会忘了我们的,更不会忘记你的。”听到这些话,母亲才有了一点点的光彩,“对啊!他不会忘记我的,才不会呢!”

从那以后,阿若再不说父亲的坏话,母亲似乎也忘记了那件事。

浅秋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阿若抱着一叠纸发呆,她走了过去:“阿若,怎么了。”阿若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我没事。”

“抄好了吗?”浅秋问道,阿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抄好了,我等下就给太后送去。”

浅秋张大了嘴,一夜,一百张,她竟然真的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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