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若回来的路上一直心惊胆颤,一遍又一遍的确认有没有人跟着,回到房里的时候,慢慢的等自己平复了下来,她细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兰贵嫔。告诉她,这无疑是一件大事情,可是自己心中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说着:“不要告诉她,不要告诉她,你忘了你母亲了吗?是他们害死你母亲的,你不想报仇了吗?”
阿若只觉得头疼得厉害,其实这段时间兰贵嫔对自己也不算是太差,她该怎么办?整个晚上一直都浑浑噩噩的,睡着了又醒,终是没办法安然入睡,等到将近天亮的时候,才又睡着,于是醒来的时候,快中午了,她赶紧爬了起来,这是她懂事以来,起得最晚的一次。
兰贵嫔并没有责罚她,只是看了看她,问道:“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着凉了。如果这样的话,不如休息一天吧。”阿若听她提到昨晚,还是惊了一下,忙道,没什么。兰贵嫔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说什么。
午膳的时候,又有一碗汤,阿若想起昨晚的话,紧紧的盯着那碗汤,兰贵嫔有些奇怪,“阿若,你怎么了?”阿若不说话,站在一旁的小顺子,却出了一身冷汗,暗道:莫不是被那丫头发现了什么吗?
“那,那汤。”阿若指着那汤,话都有些打结了,小顺子更是害怕的不得了,脑子里闪出的全是自己怎么死的念头,就在他认命的想要跪下的时候,阿若说话了:“没什么,娘娘,只是奴婢想喝汤了,所以.....”兰贵嫔一楞,笑了笑,“好啊!就赏给你禾吧!”
“谢娘娘。”阿若接过汤一口喝了下去。一旁的宫女接过空碗,兰贵嫔问道:“可是饿了。”阿若点了点头,她从早晨到现在什么也没吃。不过,刚刚那碗汤的味道可真好,如果没有下毒的话。
出了主殿,玉珍责怪阿若:“你这丫头,主子的东西你怎么好意思开口要!万一主子不高兴了,那你可就惨了,幸好咱们主子脾气好,不和你计较。”阿若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玉珍想着,有些不忍,她是真的把阿若当妹妹看待的,她也只是怕阿若做错什么事,要是因此受了罚,阿若怎么受得了。
“我也不该怪你,”玉珍说道:“毕竟你还小,而且伺候主子也不长。”阿若低着头小是横的说道:“姐姐,对不起,害你担心了,阿若不会了。”玉珍红着眼睛说道:“你知道就好。”
想了想,阿若抬起头,问道:“姐姐,你很喜欢兰贵嫔吗?”玉珍道:“对于主子,我们不可以用喜欢和不喜欢来定义的,我们应该说是忠心,我玉珍,会一辈子对主子忠心的。”阿若的脸一下子便得惨白惨白的,她轻轻的说了一句,“那姐姐是选我还是选主子啊?”
因为声音太小,玉珍听不清楚,问道:“你说什么啊?”阿若恢复了过来,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啊?”玉珍担心的看着阿若,她总觉得阿若一定有什么瞒着自己,只是阿若不愿意说,她也问不出来,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阿若,阿若!”玉珍喊了几句,声音提得很高,阿若道:“姐姐,我要去做事了。”她不想再说什么,她不敢问下去,所有的人都会选兰贵嫔的,她的父亲选了她,所以抛弃了她们母女,连这个世道都选择了她,她有什么可以和她去争的?她什么都没有!
夜晚,阿若在心里徘徊了许久,她先一步到了御花园,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可是自己告诉自己,她应该要来这里。她躲在昨晚的那个草丛里,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又听到了“喵喵喵”的三句声音。她立刻清醒了起来,果然小顺子又来了。和他会面的还是昨晚的那个宫女。
“奴才有些担心,似乎咱们的事好象被一个宫女发现了。”小顺子说道,那宫女道:“既然这样,不管她知道不知道什么,是决计不能让她留下来了。你得想个法子,将她给除了。”
阿若害怕得很,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想法子杀了自己,不,她绝对不会就样子被打倒,她想了一下,三十六计里有一计,先下手为强。
“那个宫女,你可以应付吧!”那宫女问道。小顺子得意的说道:“一个才进宫的小丫头片子,对付她,奴才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就好,这样吧,为了安全起见,在那个宫女没除掉之前,咱们还是少见面的好。这样也可以省了许多的麻烦,记住,那个宫女绝对不能够留。”
“您放心吧,为了自己的性命,奴才自是不会让她活的。”
阿若听不下去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可她还是觉得害怕,好不容易等到良人把话说完走了之后,她才敢出来,夜里的冷风吹在她身上,有股莫名的寒意。她没有回到自己屋里,而是去了玉珍房里,她把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告诉玉珍了,除了那个人的那一段。
玉珍吃惊的看着阿若:“那么说,你今天向主子讨的那碗汤里,就是下了毒的?”阿若点了点头,玉珍咬牙切齿的说道:“好恶毒的狗奴才,我一定要让他吃够苦头。”又对阿若说道:“妹妹啊!今天是姐姐误会你了,姐姐给你赔不是了。”
阿若摇了摇头,道:“不怪姐姐,是阿若不好,早该告诉姐姐的。”玉珍叹了口气道:“你也太胆小了,那汤怎么能喝了,应该早点告诉主子,只是苦了你,把那药给喝了。你在这等着,我现在就去和主子说。”玉珍一直是个想到什么就要做什么的人,阿若想拦住她,可她也清楚自己是拦不住的。更何况是件这么大的事,当天晚上,玉辰宫里通宵明亮。玉珍在小顺子的身上搜出了那包药,人证物证俱在,想狡辩也狡辩不了了。可让阿若想不到的是,小顺子什么也不说,当场服毒自尽了!
尽管阿若知道,小顺子不死,死的就是自己。可当她看到血淋淋的尸体时,她还是怕的厉害,兰贵嫔看着阿若:“苦了你了,阿若啊!往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和我说,不要再做那傻事了。”阿若知道她指得是什么,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句“恩.”
玉珍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对着那尸体唾弃了一口:“狗奴才!”阿若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她到不是怕死,她只是怕玉珍有一天也这样鄙夷的对着自己,唾弃一口,骂自己是“狗奴才。”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她该怎么办?
此后的阿若精神一直都不好,兰贵嫔体谅她,便让她休息几天,等什么时候把精神养好了再做事也可以,很多的小宫女太监们,很是羡慕,就连玉珍也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你瞧,主子对你怎么就这么好啊!不行,我吃醋了。”
阿若紧张的看着玉珍,玉珍扑哧一下笑了:“你这丫头,我逗你玩得呢!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妹妹,我就怕主子不喜欢你呢!”阿若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的抱着玉珍,喃喃的说道:“姐姐,你真好,阿若喜欢你。”
“放心,姐姐也喜欢阿若!”玉珍说道,阿若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