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听到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阿若自嘲的笑了笑,似乎想用笑来掩饰心中的疼痛与不安。“那么沐王爷打算怎么做?”她问。
许久,久到阿若一度以为他连和自己说话也不想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该告诉他么?不,她摇了摇头,她不会告诉他,也不想告诉他,阿若看着他,故意说道:“沐王爷,你是真的不知道么?我为什么能够爬上现在的这个位置?除了太后的支持,我一无所有,我必须得有自己的人,在这后宫里,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敌人要好得多,我只是想得到我想要的,我不认为我这么做有什么错!”
他失望的看着阿若,眼睛紧紧的盯着阿若。阿若别过脸去,他的眼睛会让她有在罪恶感,即便一切不是他想的那样,可是事实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反正是不会有结果的,那么何必抱什么希望呢?不如,早点断了的好。
他往后退了几步,慢慢的转过身子,一点一点消失在阿若的视线里,阿若仰着头,嘴角咧开了一个大大的微笑,阳光有几分刺眼,她忍不住微眯起了眼睛......
浅秋看着阿若笑着回来,她却觉得那笑让她冷得骨头都哆嗦了,“主子,回来了。”阿若轻轻的点了点头,竟过她身边的时候,浅秋想起了什么,又道:“主子,可有看到沐王爷?”阿若的身子一怔,没有回头:“有什么事么?”
“适才奴婢一个人回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沐王爷朝您的方向走去,所以......”浅秋觉得阿若今天奇怪的很,说不出哪了,却让人觉得悲伤。
“恩,我碰到他了。”阿若说道:“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累了,想先休息了。”
隔日,苏恒奉命来给阿若整治,阿若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什么也没说,苏恒正待告退时,阿若唤住了他,:“苏大人,请等一下好么?”对浅秋道:“帮我把琴拿来吧。”
阿若将琴放到桌上,“素闻大人才华绝世,阿若想请大人请教一下,不知皇上遇刺那天,安嫔曾经弹了一首曲子,后被皇上赐名为<阳春白雪>,不知大人可曾听过?”
苏恒不明其意,答道:“臣那日有幸,一饱耳福。”
“这样就好。”阿若将手放在琴上,认真的弹了起来,苏恒起初不知她究竟想干什么,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心中多了几分防备,此刻见她只是弹琴,更是多了几分疑惑,可是渐渐的却被那琴音所吸引了......
那日宴会上,安嫔的这首曲子确实让他深深的吸引了下,之所以答应做安嫔的主治太医,多少也有几分对安嫔的欣赏,可是,那日,安嫔明明说这首曲子是她刚做的啊!那么,她怎么会弹呢?而且比安嫔弹得还要好!安嫔胜在技巧,她却胜在意境。难道说,她只听一次就可以弹得这么好了?
一曲完毕,阿若道:“阿若现丑了。”苏恒收回眼中的惊叹与欣赏,道:“娘娘弹得很好,只是臣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而已。”
苏恒等待着阿若的话,阿若道:“阿若不敢要求大人一定要评价阿若的琴技,如果大人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了,”苏恒惊讶的看着阿若,那眼神满满的不可置信,阿若淡然一笑,直到苏恒离开了,浅秋才道:“主子刚刚弹得可真好,只是那苏大人.......”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想说的是什么。”
第二天,阿若拿了一只笛子,请苏恒听,吹的俨然是那晚听到的笛声,有着淡淡的哀伤,苏恒听了许久,才道:“好苦!”阿若接过他的话,道:“是啊!好苦,这个世上,有谁不苦?”
第三天,苏恒以为阿若又要为他弹奏什么的时候,阿若却将所有的人支开,包括浅秋在内,阿若道:“今日,我想给大人讲一个故事。”
她细细的讲着自己和玉珍的故事,只是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份,讲到玉珍死的时候,阿若道:“大人,你可知道玉珍对于阿若按理说,意味着什么么?”说完,又自己回答道:“曾经,我一直把她当作除了母亲最亲的那个,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会因我而死,我只是想找出那个真正害死玉珍的人而已,这样大人也不肯帮我么?”
一脸恳求的看着苏恒,苏恒为难道:“不是臣不肯帮助容华,实在是无能为力。”后宫才来就是一个是非最多的地方,像玉珍这样死去的人,每年不知道有多少,尽管这几日,他对阿若不再像以前那么反感了,可也不代表他愿意趟这趟浑水。
似乎早就料到了这样的回答,阿若道:“算了,既然大人不愿意,阿若也就不勉强了。”苏恒不相信阿若会这样就算了,楞在那里那着阿若,阿若忽然道:“说了这么久的话,口还真的有点渴了。”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俩杯水,一杯自己喝了下去,一杯递给苏恒,见苏恒没接,阿若笑道:“大人可是看不起阿若?”
“臣不敢。”苏恒忙道。
“那么大人,为什么不喝呢?”阿若说道:“莫非,大人怀疑阿若下毒么?可笑,大人不也看了阿若在就也喝了么?阿若还没傻到拿自己做饵。”
苏恒无奈的拿起那杯水,一仰而尽,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苏恒看着阿若,:“你在水里放了什么?”
见他喝了那水,阿若道:“大人,阿若说过,给大人三天的时间考虑,阿若也是或过,阿若不会让大人玉碎,只会让大人瓦全。”最后几句话,阿若说得很软,因为她发现自己有了明显的变化,全身开始发热,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力气,她果断的拔下头上的发簪,对着自己的手臂狠狠的刺了下去,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神智立刻清楚了许多。
苏恒也发现身体的变化了,他愤怒的看着阿若,气得说不出话来,阿若惨笑道:“大人,原谅阿若,因为只有这样,大人才会帮阿若,此刻大人只要一动,阿若立刻叫救命,阿若就拿自己的性命和大人一家子的性命一起赌赌,大人,你说可好?恩....”终是忍不住,呻吟了一下,阿若在心里苦笑,这药下得可够重的了。
“疯子!”苏恒忍不住骂到。
阿若道:“大人不要再骂了,还是快点做决定吧,否则药效真的上来了,那么,我们一个也活不了了。”
“我答应你。”他看着她说道,他不明白,究竟是如何深的感情让她不惜走这一步。
阿若笑了笑,真好,他终于答应了,阿若道:“麻烦大人在前面的抽屉里把解药拿出来,阿,阿若,实在是没力气了。”
苏恒勉强走到书桌旁,在一抽屉里找到了解药,先行服下,一股清凉的感觉在胸口蔓延,身上的燥热感立刻消失了,他这才走到阿若面前,欲给她服下。
手碰到阿若的身体时,才发现她异常的柔软,他不惊想起了那晚的事情,当时他正替静安公主整治完了,累得找个地方小睡了一会,可是等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某人的坐垫,他生气的要命,想叫她起来,她却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差一点让他透不过气来,她难道不知道,她连自己的鼻子也给捂住了么?
终于放开了,他只是说了一句“坐够了吧!坐够了,赶紧给我起来。”谁知道,她拔腿就跑,竟然比兔子还快,留下他一个人在那里身闷气!
此刻的她,正被那药折磨着,脸早已变得通红,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心口生起,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乖,把嘴张开。”
阿若很听话的将嘴张开,他小心的给阿若服了解药,许是阿若中毒的时间比他长了一点,好的也没他快,待她清醒了,阿若立刻离开他,站了起来,道:“多谢大人。”
苏恒只觉得她的离开让他很的舒服,当下自不会有好脸色:“容华何以确定苏某不会反悔?”
阿若一怔,随即道:“因为阿若相信大人。”一句话,他的心里竟舒服了许多,心中甚至有了些许欢喜,他看着阿若,最后说道:“容华放心,苏某既然答应了,就决计不会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