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单独觐见太后和皇上,负荆请罪进行得很是顺利,仅仅是饿了一顿,跪了二十分钟,就消除了太后和皇上的戒心,至少是在表面上太后和皇上已经对我很和蔼了,至于内心他们怎么想,猜忌还是有的,只是慈禧也明白,再猜忌也得靠我们帮她稳固统治,如果动手收拾我们,那是自撅坟墓!
我的肚子已经是咕咕叫了,饿得前胸贴后背,早上就没有吃什么东西,现在已经快近傍晚。太后和皇上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兴致还是很高,现在都是闲聊,主要是父亲和太后在说,我已经神飞物外,只是偶尔插上一句半句。
过了一会,太后和皇上突然开始正经了起来,因为话题聊着聊着就聊到军队的建设方面去了,通过这些年经历的这么多的事情,慈禧太后也是知道编练新式军队的重要性,尤其是这次能够战胜日本,也全赖新军的功劳。
过了一会慈禧太后突然说道:“爱卿,哀家觉得要想使我大清强大起来,现在这么一点点的新军是不够的,还需要编练更多的部队,你认为呢?”
“太后英明,这事我已经命人在做了,直隶、山东、江浙都在扩练新军,还有台湾的唐景凇也在编练新军。”父亲赶紧起身说道,不过他也在心里直犯嘀咕,太后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他总是说编练新军花钱太多,舍不得,今天怎么转性了?
我也是很纳闷,今天这是怎么了,太后怎么会对这个问题感兴趣了?皇上年轻气盛,有兴趣倒是很正常,太后今天怎么也是这样?搞不懂。
不过太后接下来的话,就使我们明白了,太后说道:“光是这些还不够,我和皇上已经商量过了,京营的那些八旗兵现在还是使用老式的战法,已经远远的落后了,我和皇上打算将京营的八旗兵也编练成新军,这样才能够更好的护卫京师的安全,两位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
父亲和我都愣住了,编练京营?这是太后开始出手反击了?掌握足够的力量才能够震慑下面的督抚,只是京营编练后能管用吗?
还是父亲率先开口了:“不知太后准备编练多少京营部队?”
“第一期先编练三万八旗子弟兵,以后再慢慢的扩编,直至京营全部都编练完毕。”慈禧笑着说道,只是这笑容怎么看起来都有点另人难受。
“太后、皇上编练新军所费甚巨,需要很多方面的配合,还要请很多洋教官,这些都是非常麻烦的事情,尤其是经费很难解决。”父亲小心的说道。
“这个爱卿不用担心,经费全部有朝廷来负担,八旗兵这些年来安逸惯了,已经没有能战之兵,如果再不下大力气整顿的话,早晚都要废了。这事我和皇上已经是下定了决心,无论花多少钱都要将这些兵练好,爱卿认为如何?”慈禧眼睛直盯着父亲,等候他的回答。
“我大清能有更多的可战之兵当然是好事,老臣完全赞同!”父亲知道太后和皇上是铁了心要做这些事情,不能再反对了,再反对就会招来不自在,会让上面这两位不高兴的,还是同意吧。
慈禧太后满意的点头笑了起来,然后又对着我问道:“李爱卿,你认为呢?”
我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只能同意了,我父亲都同意了,何必又多此一举来问我?就是反对也不能表露出来啊!
你们就好好的折腾去吧,以为编练新军这么的容易吗?就八旗的那些蛀虫、烟鬼、纨绔子弟要是也能够训练成精兵,那我没话可说,只有两个字——佩服!而且是头不抬腚不翘的五体投地的佩服!
“好,而位果然是我大清的栋梁之才,我准备任命庆亲王为京营新军总办,全面主持这次京营的编练事宜,依克唐阿这次参见对日战争有功,命其领盛京将军衔,为京营新军帮办,即刻入京协助庆亲王编练新军,而位以为如何?”
“太后圣明!皇上圣明!”父亲和我同时跪下恭敬的说道。
“到时新军的武器装备还需要两位爱卿鼎力的支持,不知可有什么困难?”
“请太后放心,我父子二人一定会尽心尽力的支持京营的编练工作。”父亲马上就给予了回复。
我在后面刚想阻止,父亲话已经是说出去了,我也只好做罢,好吧,给你装备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拿银子来就给你武器,不给银子一颗子弹也别想要。
所有的要求都得到了满足,太后和皇上显然很是高兴,这时父亲说话了:“太后、皇上,目前我们大清内部的货币流通越来越频繁,和外国的贸易联系也是越来越紧密,仅仅靠一些钱庄,已经不能很好的调节货币的流通。老臣想效仿欧美等国,在天津设立银行统筹全国的货币流通,以后全国的税收也可以全部存入到银行的户头,通过银行来流通,这样就能够节省很多成本,速度也加快了很多,请太后、皇上恩准!”父亲拿着一份奏折,一跪到底。
这份奏折是我们已经商量了很长时间才决定上的,成立银行势在必行,既然这次我们做出了让步,希望太后和皇上也能够给父亲一个面子,批准我们开办银行。
太后和黄上都看了奏折之后,太后沉吟了一会说道:“好吧,这事就交给爱卿你全权处理吧,不过一定不要因为这事和列强闹出什么矛盾。”
“谢太后、皇上恩准,老臣一定会尽心尽力的将银行办好的,必不会和列强起冲突。”父亲高兴的说道。
回到府邸之后,我和父亲真的是喜忧参半,太后和皇上竟然想到要遍练满州八旗部队,显然他们现在是被逼急了,意识到了枪杆子的重要性了,这也是他们想彻底的摆脱对北洋的依赖,想要重振皇家声威了!
这时我也忘记自己一天没有吃饭了,跟着父亲就到了书房,还没有坐下我就急忙说道:“爹,太后和皇上这么快就有动作了,编练八旗军?八旗子弟若是能够练出来,必将是他们的中坚力量,忠诚度绝对没有问题,问题就再于能否练出来,就那帮纨绔子弟,我看希望渺茫!”
“呵呵,仲彭你也不要大意,不要轻视这次太后和皇上的决心,京城的八旗子弟是都腐朽不堪了,可是他们中还是有一些有志之士的,如果下一番苦功狠功,主持之人敢于削官、夺爵、杀人,练成还是有可能。这是太后和皇上已经不能再容忍我们北洋的强势了,我们以后行事要多加注意,收敛一点为好。”父亲也是喃喃的说道。
“是啊,庆亲王不懂军事,也不会练兵,他又是满八旗权贵的另头人,不大可能狠下屠刀,不足为虑。倒是帮办依克唐阿知兵事,骁勇善战,又善于练兵,乃是有能力、有毅力、有志向的虎将,如果让他全权负责,满八旗新军还真有可能成型。”我最担忧的就是依克唐阿,这人也是在历史上留下美名的人,
“是啊,依克唐阿之勇谋,为父也是深知,为父也是担心这些,不过以庆亲王对权力的贪婪秉性,你认为他会让依克唐阿独揽八旗新军大权?”父亲说完手抚着胡须,微微的笑了起来。
“对啊,想来庆亲王恨不得将新军的所有权力都抓在自己手里,他绝对不会将新军的权力拱手让给依克唐阿,以依克唐阿在满州勋贵中的资力和人脉,他想和庆亲王争,真是难也。如此说来,倒也不足为虑。”想通了,我又高兴了起来。
“到时,我们还可以从中施些手段,加大他们之间的矛盾,新军想要练成就难唠,呵呵……只要不让他们某一方占到绝对的优势,练兵想成事就需要很长的时间,也就不足为虑了。”
厉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挑起两人的矛盾,还要从中保持两势均力敌,争执不下,这兵还怎么练?
“爹,高明啊,这样一来,确实无忧矣。”
“即使编练出了八旗新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几万人马也就是能够将京师掌握在自己手里而已,与我们的实力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让太后的手里掌握一些军队也好,能够减少她对我们的猜忌和防备。现在不谈这些了,目前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将银行赶快的筹建起来,这是头等大事。”
“爹,你说的对,我们是要加把劲,此事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只是还有很多困难要等我们来解决,这最困难的就是主持银行的人选问题,既要懂银行业务又要是我们的亲信才行,爹,您可有好的人选了?”我赶紧说道。
“这些我是有了一些人选,我想由唐杰臣出任银行总办,但他对银行业务不熟悉,需找一帮办协助于他,林启兆在这方面有大才,我意授他为直隶候补道员,出任银行帮办,协助唐杰臣,你以为如何?”说完父亲微微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