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来,还真是如运鹏兄说的那样,这次太后是故意借这个机会敲打我呢,现在错已经犯下,你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呢?”我谦虚的问道。
马显昆却是如一个大老爷一般,躺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有滋有味的哼起了小调,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喂,我问你话呢,怎么你变哑巴啦。”
“哎呀,这几天肚子里的油水有少了很多,翠红楼最近来了一个头牌听说长得很水灵,哎,天天都对着宛如妹子我也觉得有点腻了……”
“行了,行了,我明白了,你教教我怎么做,我一定带你去翠红楼转转,保证让你满意行了吧。”我真是哭笑不得,他竟然还用这个来“要挟”我,真亏他想得出来,我对他真是没话说。
“真的,那我们这就赶快去吧,去晚了可能就派不上号了。”
“耽误不了你的‘正事’,你先教我怎么做吧,我待会肯定和你去。你快说吧,我已经等不及了。”
“能不能……能不能将秋月也给我……”马显昆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蹦了起来,一脚就踢在了他的大腿上,马显昆顿时杀猪般的叫了起来,一下就条跳起来,那动作真是非常的敏捷。
我瞪着眼说道:“不要再跟我开玩笑了,你再不说我就真的和你翻脸了啊!”
看到我瞪着的双眼,马显昆马上说道:“仲彭兄,不要动气,我是和你开玩笑的,好了我说还不行吗?不过你一定要请我到翠红楼喝一顿!”
“行,我都答应你了。你快说吧。”
“其实也很简单,就四个字: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你的意思是让我主动向朝廷上自罪折?”我不解的问道。
“对,就是这个意思。你主动上一道奏折,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主动向朝廷禀报清楚,你做这些事情的原因、目的都说清楚。并且说由于事情非常的紧急没有来得及向朝廷奏请,望太后和皇上看在你一心为民的份上,原谅你这一次,这样朝廷的颜面就顾及到了,太后和皇上就有个台阶,就可以原谅你。”
“但是现在那些言官已经将奏折都递上去了,太后已经知道这些事情,我现在负荆请罪,是不是有点晚?这样不是更让太后和皇上怀疑我吗?”
“仲彭兄,你糊涂啊,现在太后和皇上刚刚知道,但是他们还没有拿出任何的意见,就是核实的人来了,也要有一段时间才能到山东,你现在负荆请罪正是时候。虽然大家都知道你有可能提前得到了消息,可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屁好放。你听我的绝对没有问题,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说不定太后和皇上还会夸奖你呢?”
“恩,运鹏兄,你说的对,我是该主动出击,把主动权抓在手里,不能老是被动的防御。我这就去起草奏折,马上就发到京城去。”
马显昆看我起身就要往书房走,马上就急了,急忙阻止我道:“仲彭兄,你急什么啊,我们还没有去喝酒呢?”
“哎呀,这事这么的紧急,你还想着那些事情,改天我在陪你去吧。”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肯定是感觉火烧眉毛了,喝酒也不会专心。我已经都帮你准备好了,我来的时候,就已经吩咐来戚在帮你起草奏折了,等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刚好能完成,你过目一下就可以发到北京了,不会耽误我们喝花酒的。怎么样,我的巡抚大人,现在可以和我一起去喝花酒了吧?”
“你都准备好了也不告诉我,害得我白担心,今天的酒你请了。”
“啊……我这真是吃力不讨好,干活了还得出钱?什么世道啊?”马显昆差点以头抢地的说道。
“行了吧,德性!走吧,这次算你想得还比较周到,我请你。”
“哈哈,我就知道仲彭兄是最爽快的,那我们就不要再耽误时间,赶快出发吧。”
“等我换身衣服再走,我还穿着官服呢。”说完我赶紧找了件衣服换了,然后在马显昆的催促声中走了出去。
翠红楼不愧四济南几个最出名的妓院之一,一栋三层的木楼,座落在闹市区的街口,占地极广,非常的气派。
我和马显昆快步的走入里面,马显昆利用他的关系很快的就要了一个三楼位置极好的包间,不得不承认,他对这些地方还真是非常的熟悉,“人脉广大”,下面这么多人在排队,他却不用依靠自己官员的身份,就能够轻松的弄到这个包间,的确是让我怀疑这个包间是不是被他常年包了下来。
我也没去与他深究这些,赶快叫老鸨给我们上菜,然后就和马显昆喝了起来,猛吃喝了一会,解决了饥饿的感觉之后,我慢慢的说道:“运鹏兄,这件事情我越想越是觉得蹊跷,这又是谁在背后捣鬼,是谁在指使那几个言官呢?”
“我也说不太准,但是最有可能的也就是那几个,首先就是恭王,其次有可能的是翁同颌,剩下的就在山东境内了!”
“恭王?现在他在朝中的势力非常的大,可是他还需要父亲鼎立的支持他,况且这次我上任风波,已经与他达成了协议,他不可能这么快就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因为他还没有做上首辅的位子呢!所以这次是恭王捣鬼的可能性很小。”
“恭王的可能性小,是翁同颌的可能性也不大,虽然翁同颌是清流言官的领袖,但是自从赏赐他下台之后,很多言官都已经与他划清了界限。即使后来他又重新得到任用,还是有一些言官没有在回到他的门下,这次上奏折的几人就是其中之一。所以也不大可能是他,现在事情就非常明了了。”马显昆笑着说道。
“怎么会是他呢?最近他也算是老实,没有什么苗头显示他要对付我?”我还真的是有点想不通,恭王和翁同颌没有可能,现在唯一有可能就是山东布政史福润了。可是另我想不通的是他用这个办法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没错就是他,只有他现在是最恨你的,除了他没有回这么对付你。”
“运鹏兄,这还是有点说不通,如果是福润要对付我,他身为布政史,有很多更好更有效的方法和我作对,没必要采取这种既没有多大效果,又耗财费力的奔办法,我想福润还不至于这么傻吧?”
“我倒是觉得,福润这样做是最好的方法。”马显昆吃了口菜,慢慢的说道。
“我觉得年前赈灾、筹款修建铁路、创办机器局等事情正在实行的时候,他做为布政史又在山东这么多年了,一定培植了一定的势力,如果他那时给我来个阳奉阴违,岂不是能够收到更大的效果?搞点手段使我的工作出现失误,不是更容易将我挤走吗?他那时都没有出手,怎么现在反而又出手了呢?这太不合常理。”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没错,如果他年前出手肯定能给你到来很多的麻烦,能够收到很好的成果。可是他清楚的明白一点,就是他和你在实力上的明显差距,你的背后有恩相大人有整个北洋集团的支持,如果他那时跳出来明目张胆的和你作对,或许能够绞黄了一些事情。但是他那样做,就是真正的和北洋宣战,即使将你从山东挤走了,他的官也就做到头了,说不定连小命也保不住,他这么爱权如命的人,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马显昆说得眉飞色舞。
“运鹏兄,你说的很有道理。”我点点头说道。
“还有一点,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出来反对,如果他敢耍手段让赈济灾民的工程失败,最后查出元凶是他,不说诛杀他九族,诸三族是绰绰有余。所以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他最多袖手旁观、不闻不问就是极限了。”
“真实想不到,他居然给我来这一手,不过也算他识相,没有下狠手,我也可以对他网开一面,不会让他下不了台。”
“这老小子也算是够聪明,他知道恭王已经不再支持他争夺巡抚之位,但是他是满人,只要他不明着和我们作对,恭王还是会保护他的。所以他就在背后搞点小动作,给我们添点麻烦。”
“看来要尽快的将他挤走,留在这里会给我们以后的工作带来很大的不便,现在就要把一切隐患都解除掉。”我喝完了杯中酒后,慢慢的说道。
“太好了,赶快把他弄走,好让我来做这个布政史,我干得肯定比他好多了。哎呀,我终于等到这个机会啦,哈哈……”马显昆真是一点也不懂得掩饰,直接就喊了出来,我知道他这是不拿我当外人看待,可是听起来还真是有点怪怪的。
“运鹏兄,你收敛一点好不好,想做官也不用表现得这么的直白嘛!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