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繁华之地,自然离不开有着繁华标志之称的老三样——赌场、妓院、酒楼。
而赌场作为三样之首,自然就更是不同凡响。永安城中号称赌场三千或许会有夸大之嫌,不过若是把官府许可的和私下暗自经营的全部算上,大小赌场在一千之数怕也不在虚话。
而在这些赌场之中,要属都天楼最大,也最是红火。每日往来赌客,有如过江之鲫,不下千数,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估计也是往小了说,要知道每个赌客要入得它的门中,至少都得要有五金的入门押金,门槛之高,当属赌门之最。
作为都天楼的外堂总管,负责的也只是大堂之中的大众赌客,权利要比内堂总管小上许多,但即便如此,杨伯也不必事事躬亲,随时呆在外堂大厅中巡视,更不必说是去门口迎客了。
不过,作为一位称职的外堂总管,杨伯倒是时不时地会去都天楼门前迎候一下客人,算是亲近赌客的一种方式。今日正好他心血来潮,站在楼门前迎客。
有近一炷香的时间,杨伯将他那保持了近大半辈子的微笑挂在脸上,对着每一个入门的赌客都是笑脸相迎,即便是那些只能缴纳五金押金的小赌客也是如此,作为赌场的代表,他可是深谙经营之道,麻雀虽小,但也有肉不是?
正当杨伯转身打算回大堂的时候,一个新来的赌客却让他改变了想法,甚至不惜不顾身份,连走带跑的前去见礼。
跟在杨伯身后的小厮见杨伯如此做为,禁不住小声嘀咕着:“这会是哪家的小公子啊,居然劳烦总管大人这样屈身迎接?”
这时,迎门小厮忙是一脸谄媚地解释道:“生哥,您来赌场的时日不多,不知道这易公子也是正常。要说这易公子啊,可是我们赌场的常客啊,就我所知,这些年来,易公子在我们都天楼的消费恐怕不下万金,当真是我们赌场的大财主啊,总管如此迎接也是正常的。”
“哦?”迎门小厮的解释顿时引起了他口中生哥的兴趣,“我看这小公子的年岁还没到束发之龄,如何有如此巨财挥霍?难道他是我王的某个王子不成?”
迎门小厮脸上难得带起了几分神气,卖弄道:“生哥,您这话倒是没错,不过也只是说对了一半。易公子是王子没错,却不是我大华的王子,而是邻国夏国的王子。据说他四岁时就被送入我大华做了质子。”
被唤作生哥的小厮听闻,脸上露出了几分蔑视:“夏国的王子?还是个质子?哼!”语气中带着几分羡慕的同时,却也有几分的蔑视。也难怪他会如此,十年前,夏国被大戎、北周联手入侵,尽管有后华的援兵之助而没有亡国,却也因此国力大降,轮为九国之末。甚至连寻常民众都认为,夏国灭亡几乎是迟早的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然而这时候,迎门小厮脸上的笑脸却突然冷了下来,略微带着厉声地喝道:“生哥,我敬重您,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尊重一点易公子。不然,就不要怪我不亲近您了。我想不只是我,估计楼里大多数伙计都会跟我一样的。”
被唤作生哥的小厮见在自己面前原本客客气气的对方居然如此一反常态,顿时有些了脾气,哼声道:“阿明,你这是何意?”
“生哥,你先不要生气,也就一会的事。我想过会你就会明白了。”小厮阿明也不是很硬气,带着软话含糊道。然而阿明,此时心里却在想:易公子每次来这都天楼都有数十乃至上百金的赏赐给小厮们,这两年来,单单自己得到的好处就有十来金,比自己拿五两银子的月钱积累还要多,若是能维护易公子的名誉,那即便是得罪了这生哥也顾不得了。
这个时候,被称呼为易公子的易天启却已经在杨伯的迎候下,从容而嚣张地踏入了大堂。
“两月未来,你们这都天楼的生意红火依旧啊!”易天启指了指满堂的赌客,朝着总管杨伯大声笑道。
“呵呵,公子说笑了,这全赖公子照应。若无公子这般贵客,都天楼的生意即便再好,恐怕那也只能算是小本买卖!”
“杨伯,你倒是直接。不过也是,非是本公子夸口,估计这满堂的赌客也比不上本公子一个人给这都天楼带来的利润高啊!”狂傲的神色跃然于言表。
“公子说的极是,还请公子去内堂,这里太过繁杂,影响了公子的赌性可不好!”
“呵呵,不去,不去!往些时候,总是在内堂跟人赌斗,好生没有乐趣。还是这里好,你看看这吆喝声、叫骂声,才真叫一个赌呢!”易天启说完,突然扬声高喝,“各位,各位,都注意了!”等所有的赌客都被自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之后,易天启再道,“这历来赌讲究的就是一个热闹,今天本公子在这外堂中以千金坐下庄口,凡是有勇气者都可以来与本公子一决高下!”
这赌场中多是老赌徒,大都认得这位名气十足的易公子,自然也知道他不会说假话。顿时,原本就已经热闹非凡的大堂更是鼎沸了起来,虚喊声、吆喝声、谈论声……声声如雷。
易天启显然很满意自己的话所引起的效果,微笑着朝着在自己一旁的杨伯询问道:“都天楼应该没有不许顾客自己带骰子的规矩吧?”
此时的杨伯还处在易天启之前那句所引的震惊中,闻得易天启询问自己,只得是苦笑一声:“自然没有这样的规矩——公子还真是能整事啊!”
“这样就好!”易天启说罢,径直走向众赌客身后的大赌桌,豪不客气地朝着庄家的位置坐了上去。
“今天,本公子坐庄,任何人都可以上来挑战!”易天启说完,随手一甩,三颗暗红色的骰子便在大碗杯中转悠。
然而,在易天启这一番派头之后,过了许久,愣是没有一个赌客上来迎战,这倒是令他好生奇怪。
“怎么,都噎了?难道我印象中的永安豪客全都是名不副实之辈?”
“这……,不是兄弟们不敢应小公子之邀,只是我们多是小民,何来千金跟公子一斗?”彪型大汉一句话可算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确实,作为老赌徒,基本上只要能够凑上五金便就会来这都天楼之中过一把手瘾,撞撞运气。莫说单个人,即便是在场的一百多人的手中的钱财一起加上怕也没有千金。
“嗯,这倒是个难题!”易天启沉吟半刻,随即才又道:“不如这样,尔等将各自身上所有的财物拿出,凑成一份,无任多少,皆与我一把定输赢。若是我赢了,那么它就将成为我的;若是我输了,那么这千金,在场的诸位根据赌资的多少拿去分了又何妨?”
说完,易天自怀中拿出一叠金票往桌是一抛。这些金票每一张都代表着百金之数,易通钱庄发行,绝无造假的可能。
于是,都天楼大堂之中乱成一团,所有赌客纷纷叫好,大家你一金我五金的将大赌桌的一头堆得满满的,好一个金光灿烂!
一战百,赌千金。无任输赢,恐怕今夜过后,易天启的大名都将响彻整个永安城了。
一场旷世豪赌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