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踏过尸体,那布鞋上占着血水,行在路上啪啪作响?
天一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那眉头皱成了一团,他见白燕鸿挡在他的身前,却早已经没有了少公子那份气派和洒脱,只见他整个身子抖的厉害,与那江湖之名截然不同。
天一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不是十三的对手”。
“我知道,那我还是要护着您的”
“江湖的事,不过是那因果报应,你白燕鸿既然要护这天一方,那自然是想十三死了”苏慕白轻声说道。
白燕鸿陷入了沉思,那年少无知,那龙纹断刀,那雨夜……
……我难道是真的想十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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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少时,木纳的很,就连说话的时候都唯唯诺诺,只是那天赋异禀,让人心生爱惜,那个时候的天虎门也就算江湖中的中等门户,算不上大家,门下弟子寥寥可数,只有那一把不出世的邪刀尚可亮的门面,只是那把刀谁也用不了,谁也使不成。
传闻那把刀虽然残缺不全,却可断的了前世因果,只是那把刀此时锈迹斑斑,眼见已没了生气,只有老爷子把所有的希望就寄托在了那把断刀上。
那把刀便是十三的江湖。
十三得到老爷子的传承,所谓传承不过是那一纸白字,真正要交付的却是那把龙纹断刀。
那一天的十三好不风光,天虎门张灯结彩,宾客满席,就连那憨实的性格都醉了几分,但我看的出,那天的十三很高兴,一直在笑,笑着笑着却哭了,那一刻我不知道,十三那个时候想到的是那时常出现在梦里的家。
喜事过后,十三被老爷子送走了,除了老爷子没人知道十三去了哪里,只是这一走,便是许多年。
我问过老爷子,但他从不肯说,只有那一天,老爷子醉酒,在我的再三追问下老爷子说了十三的去向,:“你在见到,那他便是活着,如果见不到,那便是死了”只是这个答案模糊的好似没说一般,但我知道,十三去了一处无比凶险的地方。
后来我的确又见到了十三,那个时候的十三便背着那把断刀和那个酒葫芦,那个时候十三依然会笑,依然有些木纳,只是变得有些漠然,变得有些……残酷!
十三经历了什么他不知道,但是我知道,那一定生与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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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燕鸿收回了思绪,他已经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他转向苏慕白,道“我没有能力才会护在老爷子身前,因为我不想他死”
“那你是想要十三死”苏慕白似乎很了解白燕鸿和十三的感情才由此一问。
“我也不想十三死,因为我杀不了他”白燕鸿轻笑道。
听着白燕鸿的回答,苏慕白也是微微一愣,但随即却是淡淡一笑。
天一方听着白燕鸿的回答,却狠狠的叹了一声,他叹得了这十年的积怨,叹得了那多少白骨苍苍,叹那数十载的争权夺利,叹那无数春秋的尔虞我诈。
妻离子散,杀人越货,血雨腥风哪个他不叹,哪个躲得了那恩仇,那一了百了的死亡他接受不了,他要的是风风光光,谁没有仇人,谁没有冤家,为何偏偏他天一方如今要踏贱一个满门被灭的名声,难道就因为那个人是他十三不成。
天一方一咬牙,狠狠的说道,“这天虎门我不要了。”
“不可呀,门主”白燕鸿不敢相信的劝解道。
“有何不可,难道这天虎门比我的命还重要?”天一方额头的青筋凸起,手指握的吱吱作响,即使心中万般不舍,但权衡利弊,要那三门出手,非此条件不可。
赵逸才淡淡的说道“当真?”
“还要我在重复一遍不成?”天一方声音透着不悦。
只是这份不悦,要是没了天虎门,谁还瞧的上。
赵逸才看向身侧二人。
萧清风不动,因为他对十三的刀很感兴趣,但作为一门之主,他对赵逸才的剑更加好奇,江湖上还没有人见过这把剑。
苏慕白没动,只是微微皱眉饮酒,因为他对这天虎门不感兴趣,对着江湖也是索然无味。
赵逸才一拱手,道了声承让,便脚尖轻点,迎风而上,动作犹如丝绸,飘逸俊俏,那双眉之下好似一把锐利的双剑,锋芒夺目。
他袖袍一带,便带起了一把普通的剑,此时执剑在手的赵逸才却是与先前截然不同,这一刻他犹如九天神魔,不可一世。
萧清风看着赵逸才此刻的样子,眼里闪着精光,道:“他的灭世功法竟然已经练得如此纯熟,那护体朱雀印莫不是那第八层灭世”
“到了灭世功法第九层便是那人剑合一,天下谁人可敌,你萧清风现在比他也差不了许多呀”苏慕白轻描淡写的便把这江湖事说破开来,那一付自在样子,竟全然毫不在意萧清风眼里的杀意。
白燕鸿心里如翻江倒海,他知道如今眼前这三个人,比那江湖人高了起止许多,他们的江湖如果说遥不可及,那也未尝不可。
天一方心里有着无比的苦楚,此时此刻,在这只字片语上,他才知道,这三大家族竟有如此底蕴,那坐井观天的人原来还是自己。
那身影忽然而至,只听他朗声道:“赵逸才前来领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