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大喜,这一个多月土匪被破寇军追得紧,虽然一直没有被剿灭,但却因为没有时间休息,所有的喽罗都疲惫不堪,恐怕难以久持。现在两个破寇军长官问自己计策,自己何不利用这个机会,为曹丰裕他们争取几天时间,一来可以好好休整一下,二来也在这几天好好追查奸细,真是天赐良机。故作沉思良久,苏白才道:“在下倒有一个办法,就是有点……有点……唉,我这个办法不是个好办法,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毛文炳皱眉道:“有什么话就说,不必这样啰嗦,扭扭捏捏哪里像个男子汉。”苏白连声道:“是是是,是我错了。两位将军,经过一个月的征剿,破寇军虽然取得了很大的战果,但现在秋雨连绵,士卒疲惫不堪,战斗力下降的利害,即使追上土匪,恐怕也难尽其功。大人何不让军士休整几天,然后再一举剿灭土匪?”毕拱辰心中一怔:这话虽然有些道理,但破寇军疲惫,那土匪训练不精,一定更加疲惫,休整几天对土匪的好处远远大于对破寇军的好处。这苏白是要干什么?是了,这苏白肯定旧情未忘,虽然投靠了破寇军,但还是想着办法为土匪争取一条活路。
他这边想着,毛文炳却忍不住了,问道:“苏兄弟,俗话说,兵贵神速。休整几天,虽然可以恢复破寇军的体力,但岂不是让土匪有了喘息之机?以后剿杀,那就更久难了。”苏白心道:自己太着急了,破寇军还没有完全信任自己,自己就出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主意,岂不是让破寇军怀疑自己的忠心?抬头一看,正好看见毕拱辰两眼炯炯的望着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沉思半晌,说道:“毛将军说的是。按照常理,这样做确实给土匪留下了喘息之机,大人不了解情况,这样想也情有可原。”
毕拱辰道:“难道还有其他情况?”苏白打一个哈哈,说道:“正是。两位将军好好想一想,为什么刚开始破寇军剿灭土匪剿灭的容易,后来怎么反而越来越难了?”毛文炳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连忙道:“土匪原来虽然打家劫舍,却都没有经过什么战阵,是一群乌合之众。经过这一个月的战斗,土匪人数虽然少了,但留下的却都是精锐中的精锐,熟悉战阵,善于近战,而且人数少,易于隐藏,所以破寇军剿灭越来越难。”
苏白心中叹道:破寇军果然了得,原来看毛文炳是一介武夫,虽然勇悍,但却没有什么心机,但他却一会儿功夫就能将原因想的差不多,岂是一个寻常武夫能够办得到的?笑道:“毛将军说的正是。但这只是其中的一方面原因,最主要的大人却没有说出来。”毕拱辰拱手道:“请赐教!”苏白道:“土匪一群乌合之众,即使战力加强,但怎是破寇军的对手。”毛文炳自豪道:“那是,我破寇军能征善战,岂是土匪可挡的了得?”
苏白继续道:“土匪之所以拼死作战,一方面是因为战力强了,另一方面原因却是破寇军追剿的太紧。”毛文炳奇道:“此话何讲,还请苏兄弟赐教?”苏白道:“俗话说:‘归师勿遏,围师遗缺,穷寇勿迫,此用兵之法也’。土匪们原本一群乌合之众,各有统属,本不会联合,但由于破寇军追击,土匪们身临绝境,不得不联起手来拼死相抗。两位将军若能稍微放一放,土匪没有了生命危险,就会重新散伙,将军那时候再各个击破,岂不是容易的紧?这正是兵法中‘穷寇勿迫’之道。”
毛文炳大喜,一跳而起:“好啊,此话大有道理。”越想越觉得正确,连忙对毕拱辰道:“毕将军,要不咱们就先停一停?毕竟将士疲惫的厉害,也该休息一下了。”毕拱辰有些犹豫,默不作声。毛文炳急道:“还有什么好考虑的,就先休息几天吧。”毕拱辰笑道:“好,那就先休息几天,不过咱们要先写个节略,向大人禀报一下,说明一下这里的情况。”毛文炳点头道:“这是因该的。”
毕拱辰将这里的情况详细的写了下来,然后和毛文炳一起签上字,盖上印章,交给一个传令兵,快马加鞭的送到了正在太原训练骑兵的杨靖手上。这一个月,毛文炳和毕拱辰在前线剿匪,杨靖在太原也没闲着。由于现在破寇军兵力比原来多得多,为了破寇军的发展,杨靖重新设定了军制。十人设一个什,设一个什长。三个什为一校,设一个校尉,三个校为一队,设一队长。三个队为一都,设一都头。三个都为一营,设一营长。五个营为一标,设一统领,大约为五千人左右,一个标为一个作战单位。统领以下各职位不仅要带领军队,还要负责帮助国防部训练军队。统领以上设将军,没有固定统属,作战时再进行临时安排,以防止军队私有。
至于骑兵,由于只有五万人,杨靖将其分为十个标。第一标统领为尤世威,第二标统领吕元进,第三标统领是江宏凌,第四标统领是徐老四,第五标统领是李化栋,第六标统领是唐雪,第七标统领是郭扬威,第八标统领是葛仙儿,第九标统领蒋柯,第十标统领是周炎。破寇军的步兵连俘虏差不多有二十五万人,战力有强有弱,杨靖将他们混编后分为五十个标,分驻四处。
接到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的节略,杨靖也吃了一惊,他实在没有想到剿匪局势竟然发展的如此地步,几万人进山,粮草消耗无数不说,却没有取得什么实际进展。杨靖连忙将傅山,李连秋,薛宗周,王梦溪,孙康周等人过来商议。
众人也是惊疑不定,不过看完信,了解了山里情况后,却都知道不能怪毛文炳和毕拱辰二人。李连秋首先道:“大人,现在军士疲惫不堪,而土匪已经元气大伤,再也不能兴风作浪,军士留在那里只能劳民伤财,大人何不撤军?”孙康周也道:“正是,我们现在主要对付的是官军,而不是什么土匪。现在撤军正是时候。”
孙康周急道:“不可不可。打蛇不死,必受其患。没有完全消灭土匪,岂能轻易撤军?”这话正合杨靖心意。李连秋却道:“土匪只剩下两千人了还怎么能兴风作浪?以前土匪合起来足足不下上万人,权且无事,现在只有两千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孙康周怒道:“以前土匪虽有上万,但四分五裂,况且他们那时与咱们相安无事,虽是隐患,却也无碍。但现在已经彻底撕破脸了,留下两千敌人在咱们心腹之地,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发作,这怎么让人放心。还望大人三四。”李连秋和薛宗周听了,也不再反对,他们也知道留下两千人在心腹,确实大为不妥。不论花多大代价,都必须除去。
杨靖见众人意见已经趋于一致,连忙说道:“现在咱们就商量一下如何才能彻底剿灭土匪。大家有什么办法尽管说。”众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该怎么办。按说剿灭土匪,当然应该狮子搏兔,大军合围,但毛文炳和毕拱辰信中却说的明白,现在秋雨连绵,士卒疲惫不堪,山路难行,粮草都很难供应的上,更别说大军去剿灭土匪了。好半天,孙康周脸现喜色,起身道:“大人,卑职有一个办法。”
杨靖正感到为难,听了这句话,心中大喜,连忙说道:“快说。”孙康周道:“咱们在土匪中有细作,土匪行动路线,咱们破寇军大致也能够弄得清楚,但为什么总是功亏一篑?”薛宗周道:“毛文炳和毕拱辰在信中说的清楚,咱们虽然行军迅速,但大军浩浩荡荡,很难隐藏行踪。大军未至,土匪就已经发现了。更何况他们人数少,灵活机动,随时可以转向他往,咱们人多,大军行动不便,所以很难将土匪围住。”孙康周道:“正是。卑职的办法就是以小对小。咱们之所以被发现,就是因为大军人数太多,难以藏形,那咱们何不撤回大军,只派少部分精锐偷袭,定能一举成功。”
杨靖皱眉道:“少部分精锐确实容易偷袭成功,但大军尚不能合围,少部分人即使偷袭成功,恐怕也很难全部消灭他们。”薛宗周道:“是啊,人多了容易被发现,人少了又恐不起作用。”孙康周道:“大人放心,土匪再怎么说也是土匪。咱们不必全部消灭,只要能够快速偷袭,将土匪首脑一举杀了,那其余众人还不是束手就擒?”杨靖心中豁然开朗,说道:“此法甚妙,只不过偷袭的军队不仅要胆大心细,还要十分精锐才行,否则不仅不能成功,还有可能全军覆没。”孙康周道:“确实如此。大人可以从全军中抽选精锐,组成一个新的建制,代替毛、毕二人剿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