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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进京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朱亚文又寻得唐天道:“唐先生,百姓之事已安排妥善,因有旨意在身不便久留,此次前来是向先生道别的,只是不知先生将去往何处?”

唐天回答道:“许大哥在邻县西庆也开了间豆腐坊,所以决定就到西庆落脚。”

朱亚文有些惋惜道:“原来是想邀先生一起进京,但此去京城祸多吉少,也就不敢多言了。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心中是万分的不舍呀。”

唐天也是唏嘘万分:“与大人相识一场乃天之幸也,大人无需伤感,明朝定有相聚之时,此去京城大人也不必多虑,只要小心应付想来定会逢凶化吉。”

朱亚文笑道:“先生不必劝慰,自打拿定主意后,心中倒也痛快了许多,此去京中只需将此间事情如实讲出,生死祸福交由天定。”

唐天忽而像是想起什么,眉头一皱问道:“大人所说的‘如实’可曾包括草民呢?”

“那是自然,先生救全城百姓于地火之中,此等功劳岂可抹杀,想来先生因有此事取得些封赏也未可知。”

唐天听得此言头‘嗡’地一声立刻大了许多,这仕途可不是等闲人能轻易涉及的,尤其是这古代的官最是做不得,在唐天的影响中,皇帝砍臣子的脑袋是不需要理由的,就看心情好坏,而且是砍了这个砍那个绝不手软,当然这个影响是由层出不穷的古装电视剧中产生的,至于是对是错,但见得朱亚文的惶恐便可知了。

唐天想着想着是冷汗直流,连忙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不知朱大人可否不要提及草民?”

“唐先生说笑了,承蒙先生提点,朱某会谨记‘做人要诚实’的。”朱亚文言罢,朝唐天拱了拱手道了声告辞就准备离开。

“且慢。”唐天有些急了,连忙高声拦住朱亚文,心里后悔莫及:他娘的,抛出去的绳索竟然绕着自己的头了。

朱亚文有些愕然道:“唐先生,可有事?”

唐天咽了口唾液,憨笑道:“朱大人,此去京城恐是凶险难测,还是需好好思量,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朱亚文听闻此言停下脚步,有些意外道:“莫非先生可有良策?”

唐天看着朱亚文,顿觉有些厌恶,这厮刚才看起来还算顺眼,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就变得如此丑陋哩。脸上却丝毫不敢有所表示,挤出些笑容道:“暂时没有,大人可否等上些时辰,容草民想上一想。”

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唐天还是没个主意,不由得着起急来,这人吧越着急心就越慌,心越慌脑袋就不灵光,什么也想不了,气得唐天在心中暗骂:一群不知所谓的笨蛋,全都是文盲,硬是将地壳运动的自然现象冠上了鬼神之说。

‘鬼神’一词引得唐天灵光乍现,计上心头。于是招来朱亚文将心中定计细细道来,听得朱亚文是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此后,唐天再次询问道:“大人说事时可否不要提及草民?”语气中满是哀求,眼睛中全是无助,估摸着任何人见之都会心生怜惜。

朱亚文狡黠地笑了笑,给出了句让唐天气得差点吐血于当场的话语:“先生,做人要诚实。”

唐天咬牙切齿,悔不当初地想着:朱亚文这厮过河拆桥,鸟尽弓藏,早知道这厮是如此之人,便是下得地狱上得刀山也断然不会给他出些主意的。

朱亚文看着唐天满脸的复杂----几许后悔几许恼恨几许痛苦再加点愤怒,心中暗笑:能让唐先生如此模样恐怕我是第一人。半响才又言道:“其实要朱某做一回不诚实的人,也是不难,只需先生应下一个条件即可。”

要挟,绝对是要挟。唐天满腹怒火却又无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唐天忙是问道:“什么条件尽管讲来?”

朱亚文向唐天躬身施了一礼道:“先生莫怪,先前只是与先生开个玩笑而已,倒是原先以为此去京城凶多吉少,故不便邀先生同去,而今得先生授计,一场大难化于无形,所以诚心相邀先生同行,以便朱某报此救命之恩。”

无论是神情还是语气皆可感受到朱亚文的真诚,唐天寻思着整日待在山沟里确也嫌闷,倒不如四处走走,看看大宋风光,也不枉穿越这一趟,可又丢不下许家,便与许大牛商议此事,大牛听说要去京城很是彷徨,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好在朱亚文在一旁相劝,此去京城安家他自当帮着张罗,再加上许可儿和许文听得要去京城,少年心性自是欢呼雀跃强烈要求,于是许家上下最终一致同意前往京城。

北宋都城汴京,又称汴梁、汴州,位于现在河南省开封市,是我国七大古都之一。

宋太宗时期汴京都已经是人口超百万的大型城市,宋太宗改变了周、秦、汉、唐时期居民不得向大街开门、不得在指定的市坊以外从事买卖活动的旧规矩,允许市民在御廊开店设铺和沿街做买卖,城中店铺达几千家之多。汴京中心街道称作御街,宽两百步,路两边是御廊。为活跃经济文化生活,还放宽了宵禁,城门关得很晚,开得很早,这时的夜市也更加兴盛,往往直到三更方散,市场交易,动辄千万。还有作为说书游艺场所的“瓦肆”,大者可容纳数千人。

据《东京梦华录》记载,东京汴梁城东华门外,市井最盛,……凡饮食、时新花果、鱼虾鳖蟹、鹑兔脯腊、金玉珍玩、衣着,无非天下之奇。其品味若数十分,客要一二十味下酒,随索目下便有之。其岁时果瓜、蔬茹新上市,并茄瓠(一种葫芦,嫩时可食)之类,新出每对可直三五十千,诸阁纷争以贵价取之,另外,每天有成千上万头猪被赶入城市中肉市待宰,每日消耗的鱼达数千担,由此可见汴京的繁荣。

对唐天来说有着二千七百多年历史的汴京出现在面前时的震撼,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繁华,更多的是因它带来的对人生的感悟:眼前的繁华又能维持多久,只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有多少是擦肩而过的,有多少是刻骨铭心的?其实都已经无所谓了,看似漫长的人生岁月一晃而过,即便是这偌大的汴京千年后也只剩下一点点仅供追忆的痕迹罢了,只要历史不阻断,时间不倒退,一切都会衰老。

朱亚文将众人安顿至一家名为‘客再来’的客栈,说是待到明日早朝过后再另作安排,也不多作逗留匆匆而去,想来是去相府拜见恩师,与赵普商议明日早朝之事了。唐天和许家人也因连日赶路确实辛苦,扎实需要好生休整,耐住好奇留住客栈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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