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地球,是一个瑰丽多姿的生命世界。据科学家估计,地球上大约有200万种动植物和各种微生物。地球的各个角落,无论高山平原、江河湖海、沙漠极地、空中地下,几乎到处都有生命的足迹。那么什么是生命呢?也就是说,生命的本质是什么?这是我们研究生命科学首先应该弄清楚的问题,也是科学家和哲学家们长期探讨的大问题。
要探讨生命的起源,必须首先探讨什么是生命。由于现代科学的研究和发现,人们对生命提出了种种不同的定义。
显科学认为,地球生命是以碳化学为基础的,因此,把地球生命定义为“碳原子物质”,并认为构成宇宙的时空和物质也同样是构成地球的时空和物质,而宇宙时空和物质的共性,决定地球生命的共性。因此,地球生命和外星生命都是“碳原子物质”的蛋白质生命。
潜科学则认为,以碳元素为基础的蛋白质生命在地球上存在纯属偶然,外星上很可能出现以硅元素为基础的“硅原子物质”的生命。并认为碳生命、硅生命都是化学生命,在中子星上可能出现非化学生命(核生命),在某些星球上也可能出现引力生命。
碳生命也好,硅生命也罢,到底是怎样起源的呢?
神学家认为,生命是最大的奇迹,人类生命是上帝的宇宙总计划中的最高成就。对科学家来说,生命是自然界中最令人惊讶的现象。一百年前,生命系统的起源及演化问题成了科学和宗教有史以来最大的冲突。达尔文的进化论动摇了基督教教义的基础。而且,自哥白尼把太阳放在了太阳系的中心以来,进化论又一次使普通百姓感受到了科学分析的深远影响。科学看来好像能够整个地改变人类对自己、以及对人与宇宙的关系的看法。
什么是生命?对物理学家来说,生命系统有两个与众不同的特征,一是其复杂,二是其组织,即便是单细胞生物,虽然原始,却显示出任何人工制品所无法比拟的复杂和精巧。例如,我们可以看看一个低级的细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它身上有复杂的功能和形态的网络。这细菌可以用多种多样的方式与其环境相互作用,它可以四处活动,攻击敌人,接近或逃避某些外部刺激,以一种有控制的方式交换物质。其体内的情况像是一个井井有条的大城市。负责进行控制的是细胞核,其中包含着遗传“密码”,就是使这细菌得以进行繁殖的全套化学指令。控制并左右这细菌的一切行为的化学结构是由多达上百万原子组成的分子。这上百万的原子是以复杂的、高度特殊的方式组成起来的。就生命的化学基础而言,最重要的是核酸分子,即大名鼎鼎的“双螺旋”形状的RNA和DNA(核糖核酸和脱氧核糖核酸)。
一个生物学上的生物体是由完全平常的原子组成的。看到这一点是重要的。不错,生物体的部分代谢功能是从其环境中获得新的物质,并排泄变了质的或用不着的物质。活细胞里的一个碳原子、氢原子、氧原子、硫原子,与细胞外的原子没什么两样。这些原子不停地在一切生物体中进进出出。那么,生命显然不能归结为生物体的构成成分的特性。生命是一种累加现象,像是重量。尽管我们不能怀疑一只猫或一棵天竺葵是活的,然而,假如我们想寻找一种迹象,说明一个单个的“猫原子”或“天竺葵”原子是活的,那我们就得白费力气。
这有时看上去是矛盾的。一些无生命的原子凑到一起怎么就成了有生命的了?有些人认为,不可能从无生命中创造出生命,因此一切活物中必有某种添加的非物质成分,一种生命力,或者说是精髓,其本源来自上帝。这就是古老的活力论学说。
经常用来支持活力论的一个论点与行为问题有关。活物的一个显著的特征是,它们的行为看上去都有某种目的性,好像是指向一个具体的目的。这种目的性在较高级的生命形式中最为明显。不过,一个细菌也能表现它在努力达到某些基本的目的,如取食。
在18世纪70年代,卢奇·加尔凡尼发现,用一对金属棒触动青蛙的腿,青蛙腿的肌肉便会抽动。于是,他得出结论说,这种“动物电流”就是那神秘的生命精髓在起作用。的确,那种认为电流与生命力有说不明白的联系的看法,随着法兰肯斯坦的故事而一代又一代的传下来。法兰肯斯坦是一个人造怪物,在一台电气装置噼叭响着放电时活了起来。
在这些年里,有一些所谓超自然现象的研究者声称,他们曾以一种相当玄妙的方式把通灵能力与先进技术结合起来,直接探测到了那神秘的生命力。有人出示了一些模糊的照片,上面显示出一些从各种活物身上(其中有人的手指)发出的雾状、丝状射线或光斑。
不幸的是,很难找到任何真正的科学证据来证明这些关于生命力的猜想。显然,那种假想的生命力将其自身显现出来的唯一途径是通过生命;生物显示生命力,非生物则不显示生命力。但这样一来,便把生命力弄成一个词语了,它就不再是关于生命的解释了。我们若说一个人,或一条鱼,或一棵树有生命力,这话是什么意思呢?意思不过是说这人,这鱼,这树是活的。至于在含糊而神秘的“实验”中所显示的生命力,因这些实验不可重复,所以这些实验及实验结果声名狼藉,显然很容易被指控为欺骗,于是很少有哪个专业科学家把它当真。
乞灵于某种生命力来解释生命的人犯了一个错误。这错误就是忽视了这一事实:由多个部分构成的一个系统可能在整体上会有一些其单个部分所没有的性质,或有一些放在单个部分上便无意义的性质。现在再来举一个例子。报纸上有一张由众多的小点组成的人脸照片。若是只看一个个的小点,看得再仔细也看不出一张大脸。只有把报纸拿开一些,较为粗略地把众多的小点看成是一个整体,而只有整体地看才能看出人脸的形象来。这形象不是众多小点本身的一种性质,而是小点集体的性质。人脸是在图形里,而不是在组成图形的一个个小点里。同样,生命的奥秘也不在原子里,而在原子的缔合模式里,其模式即其组合方式。就是说,生命的奥秘在于DNA和RNA之类的分子结构所包含的信息之中。一旦了解了整体现象的存在,也就用不着去寻找什么“生命力”了。原子用不着被“激活”才能产生生命现象。只要将原子以那种合适的复杂方式进行安排,就会出现生命。
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东西有时被称作“整体论”对“还原论”。过去的三个世纪以来,西方科学思想的主要倾向是还原论。的确,“分析”这个词在最广泛的范围中被使用,这种情况也清楚地显明,科学家习惯上是毫无怀疑地把一个问题拿来进行分解,然后再解决它的。但是,有些问题(如钢丝锯)只能通过综合才能解决。它们在性质上是综合或“整体的”。一幅钢丝锯的图画,就像报纸上由众多小点组成的人脸图像一样,只能在更高一层的结构层面上才能够看得出来,单凭一个个的锯齿是看不出锯来的。这就是说,其整体大于其部分的总合。
在19世纪的物理学中,以及在发展物质的原子理论的过程中,科学的还原论被认真地提了出来。近来,生物学家们沿着还原论的思路,在阐明生命的分子基础方面取得了许多重大的成就。这些领先的进展鼓励了人们在学问的许多其他领域也采取还原论的思路。
然而,因到处运用还原论而引起的恶果,已招致了尖锐的批评,作家阿瑟,柯斯特勒说,还原论的看法否定在盲目的力量的相互作用中有价值观、意义和目的的地位,因而这种看法将其阴影投到了科学的界限之外,影响到我们整个文化的甚至政治的气候。许多批评者说,试图把活的生物体解释成不过是因偶然事件而胡乱结合起来的一堆堆无意义的原子,这严重地贬损了我们的存在价值。
就有生命的系统而言,没有谁否认一生物体是由原子集合而成的。错误的观念是把生物体只当作是原子的集合而已。把生物体说成不过是原子的集合而已,这种说法是可笑的,其可笑程度正如把贝多芬的交响乐曲说成不过是音符的集合而已,或把狄更斯的某本小说说成不过是词语的集合而已。生命的特性、一首乐曲的主题、一部小说的情节,是所谓的显现性的。其性质只有在整体结构层面上才能显现出来,而在部分层面上则是无意义的。部分的描述与整体的描述并不矛盾,二者是互补的,并且在其自身的层面上是正确的(假如我们仔细看看量子论,我们就会再次遇到一个系统有两个不同的、互补的描述的概念)。
很多相信宗教的人都准备承认,生命一旦出现在地球上,其后来的繁衍与发展,就可以用物理和化学定律结合达尔文的进化给以完满的解释。例如,生物体的生殖,就是DNA螺旋体对自己进行化学复制。这是一种直截了当的机械过程,尽管复杂。但是,生命到底是如何起源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