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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旅途散笔

我们在巴黎考察参观前后共四天,到过那里一些最著名的胜迹和大街,但它给我的总体印象是,巴黎比我想象的还要美,而巴黎的女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

最上镜的大街

在巴黎最繁华的街市,在香榭里大街的中段,我谨慎地走向“安全岛”的尽头,也就是那块用白线标出狭长的菱形的尖角处,等待同行者为我拍下以凯旋门做背景的街市留影。翻译强调说,千万不要跨出白线,这是绝对的规则,哪怕是超越半步,就属于“撞了白线”。

车流从我身体两边疾驰而过。那块仅能容身的安全板块似乎是巴黎特意为游人设置的,它让你站在这个最佳位置去取下凯旋门,带走巴黎的骄傲。

也许这一刻我的注意力集中在怎样站好姿势,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并没有感觉出这条著名大街的特别之处。

第二天,我站在大街尽头的高处,眺望这条大街的全貌,当时只是被它的笔直所吸引。在我写好这篇散记的初稿之后,见到有人也说到同样的感觉。

可是,当我旅欧归来在澳门一家歌舞场的巨型屏幕上再次看到香榭里大街时,心灵却为之震抖了。在广角镜里,巍巍耸立的凯旋门,钢铁的河流,把这条大街衬托得如此壮阔。伴着强烈的音乐节奏,使我远隔万里反而听到了这座古老都市强劲的心跳。

这是我刚刚离开的那条大街吗?

巴黎是一座“最上镜”的都市,香榭里大街是一条“最上镜”的大街,只有隔着一定的距离,才能感觉出她的庄重仪态,感觉出她那华贵的风采。

英雄雕像

欧洲的城市都十分注重保护他们的历史建筑,那些古典建筑物上,几乎每座都有雕塑,好像整座城市是由群雕组成的。

西方人把雕塑与建筑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了,是建筑更是雕像。

雕神像,雕美女,雕艺术大师,但更多的雕塑是英雄。在巴黎,在卢森堡,在布鲁塞尔,一直到欧洲南端的罗马,每个城市都随处可见各式各样的雕塑,每个城市都有青铜色的英雄雕像。他们身着铠甲,骑着健壮的战马,把游人的思绪引入到若干个世纪以前欧洲走过的路程。

西方有句名言:没有英雄的民族是悲哀的。

然而,欧洲社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其实与英雄的多寡没有多大关系。一个国家,只有让人民决定社会事务,才能保证社会沿着理性与健康的方向发展,才能让民族不断地走向光明的未来。靠所谓英雄主宰自己命运的民族,才是悲哀的民族。

——如果说过去不是这样,那么现在肯定是这样。

现代社会不是英雄的时代。不能否认在推动社会朝着民主与文明方向转轨或前进的过程中,某个人或少数人可能起到重要作用,但相对于历史来说,这种作用会变得越来越小。

整个欧洲,没有雕塑就没有建筑,雕塑就是建筑,建筑就是雕塑。

他们用青铜,用汉白玉去雕刻英雄,但雕出的毕竟是他们的历史。

巴黎女郎

巴黎女郎,是个世界性誉称。

它蕴含着时尚、艳美、高贵。这个誉称使巴黎乃至整个法兰西在世人心目中陡升了几个品级,也使巴黎增添了其他都市无法媲美的诱惑力。

而巴黎时装又是与巴黎女郎相得益彰的“驰名品牌”,整个巴黎想必是美人配美装的世界。

那么,美人美装究竟是怎样的景致呢?通俗地说,很多人可能都会把她们想象成影视中的西方靓女和时装模特般的艳丽。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想象走进巴黎的。

老实说,巴黎在这点上让我大失所望。

我们在巴黎考察参观前后共四天,到过那里一些最著名的胜迹和大街,但它给我的总体印象是,巴黎比我想象的还要美,而巴黎的女郎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美。

他们在穿戴上是比较随意的。我们访欧是在六月,这里正属于“乱穿衣”的气候,有人穿得很袒露,有人还穿着薄棉袄似的上装,多数男士着的是夹克,除正式场合外,很少有西装革履的,倒是我们这些外国人,多半是西服领带,“正规”得很。

还是来说巴黎女郎,那个季节,她们穿吊带装的很多,随处可见年轻的女士袒露着滚圆的肩膀和雪白的颈背,许多少女则热衷牛仔裤。看来,模特展示出来的富贵华丽的时装,在那里也多半停留在“表演”范畴,生活中的巴黎女人绝不是模特式的装束。

穿戴随意,并非巴黎的独特之处。在欧洲的许多城市,我们观察到的情景大体差不多。再如在街上见到的吸烟者,巴黎与欧洲其他地方也一样,女的比男的多。

巴黎是洒脱的,整个欧洲也是洒脱的。

至于说巴黎女郎要比其他欧洲城市的女人漂亮,也是无法认定的。相反,在远离欧洲的俄罗斯海参崴,那座从欧洲移民而来的东方城市,倒是美女如云。即使是与东方人相比较,巴黎女人中的身材高大者也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么多,她们中如亚洲女人中的身体矮小者也比比皆是,并且容易肥胖,一些尚处在发育年龄的少女,其臀部简直是在横着长肉,让人不得不叹服她们牛仔裤的韧性。

巴黎很美,但它不是堆积美人的天堂。

老税官一席谈

访法期间,法国专家义务咨询协会中国部请了一位曾在法国财政部工作过的老专家,给我们介绍了他们有关税收的一些情况。

这位专家向我们介绍说,法国的行政区划共分二十二个大区,九十六个省,分国家税制和地区税制。总的税制原则是:国家需要,为了公益。税源同样来自企业、职工和个体商户。2000年,法国全国的国内生产总值是九万二千一百五十亿法郎,实现国家和地区税收二万三千亿法郎(不包括社会零散征税),其中一万五千五百亿法郎是属于国家直接征收的。这中间企业所得税大约是二千四百七十亿法郎,商业增值税为三千四百九十亿法郎,仅汽油税就有一百五十亿法郎。同样,他们的税收也主要用于公务人员的工资、司法、文化、城市建设包括住房设备、教育和国防等方面的开支,其中国防开支占总额的百分之十二。

法国的税项大概七八十种,主要有企业商品增值税、个人所得税、职业税、财产税等。增值税是中心税项,也是法国人罗雷先生发明的。除食品的增值税为百分之五点五之外,其余的增值税均为百分之十九点六,出口产品不征增值税。增值税如果增一点或者减一点,对整个国家的税收影响将近七百亿法郎,至关重要。企业家个人的收入属于另外的征税范畴。

个人所得税率高达百分之三十三。个人所得红利必须交个人所得税,但企业用于经营再投资的部分不计其中。每年二月底,由个人申报,有一个基数,超出部分分档次征收。由基层税管人员分别负责一些企业,对企业的情况进行了解掌握。

在地区税收中,职业税是主要部分,几乎占地区税收的百分之五十。职业税不同于个人所得税,但也是根据社会成员的年收入确定的,按营业地点征收,无论是法人还是自由人都得交。职业税率由各地区自己确定,有一定悬殊,但总体数量可观,各大区、省的绿化和社会公益事业的庞大开支,很大部分要靠职业税收。

财产税也是法国的一个重要税项。财产税包括地产税,根据现价确定征收税额。先由公民自报,如果报低了,国家就要追究。此外,在2000年5月,法国还征收过社会互助税。这属于临时税种,每年由议会讨论,决定是否再征。

法国的税收主要由国家、省、市镇三级管理,公民的纳税意识很强,税收处处存在,但公民都能意识到照章纳税是必须承担的义务。政府通过各种途径,能够基本掌握企业和公民的收入情况。法律要求,每个企业、每个人都必须以诚实的态度自觉报税,否则,将受到法律的追究。如有漏报,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说明自己确属“遗忘”,不然就要被处罚;但是,这种“遗忘”只能限定在应交税额的百分之十以内,如果超出,无论有多么充分的理由,都将受到追究。所以,这位专家说,在法国没有一个人敢漏税。

附和真理,生命便会得到永生。

——泰戈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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