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周凯赶回家里已经是傍晚时分,贫民区的人出外工作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回来,之前在早上错过了买肉最佳时机的人们又走向了安比尔大妈门前的摊子,猪肉摊的生意又开始好了起来。
之前周凯正是趁着人流较少的时候去贝托平台修炼,只要没有影响生意,安比尔大妈没有多大意见。
毕竟周凯都十八岁了,不能老是叫他看着猪肉摊子,是时候让他出社会,多认识些朋友。
这天傍晚的生意不算多,安比尔大妈负责收钱,周凯帮忙切肉,倒不算很忙。
虽然生活在贫民区,但安比尔大妈晚上很少出去闹市摆摊卖她的工艺品,因为她觉得晚上的家庭团聚也是家庭教育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孩子在温暖的家庭环境下成长才是最重要的。
从这点来看,周凯的童年无疑是幸福的,这样的环境也促使了周凯性格的转变。
周凯并不是安比尔大妈亲生的,而是在周凯八岁那年他流浪到了贫民区,安比尔大妈好心收养他的。长达三年多的流浪生活使得周凯认识清楚了世态炎凉,也明白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原因。
在安比尔大妈的潜移默化下,周凯警惕多疑的孤僻性格才逐渐改变过来,性子慢慢温和,对待邻居们也显得彬彬有礼。
两个人相依为命的生活很贫苦,但是过得很充实。吃过饭后安比尔大妈吩咐周凯记得早上起来杀猪,然后早早地上chuang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安比尔大妈还得一早爬起来做早餐,然后拿出去闹市卖,穷苦人家的生活来得比较艰辛,幸亏勤劳的安比尔大妈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毫无怨言,整天还乐呵呵地帮助左邻右里。
为了节省发光晶石的能量,贫民区的人们通常都会较早地睡觉,孩子们玩耍不了多久就被大人们喊回去休息。不到深夜,贫民区的人们已经纷纷关掉了发光晶石,早早地进入睡眠。
进入深夜的贫民区显得很安静,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吠声。即使是狗,贫民区也为数不多,只有相比之下较为富裕的几家人才能养得起。当然,这些狗吃的都是百家食,难以与贵族人家的狗相比,不过倒是每只都长得高大威猛的,狂吠起来很是吓人。
估摸了一下时间,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周凯突然一骨碌地爬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床对面的墙壁,轻轻地把耳朵贴了上去,趴在墙上倾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
安比尔大妈的房间就在他的隔壁,眼前这一堵单薄得可怜的墙壁根本无法阻挡任何稍微大点的声音,其实用不着如此仔细的倾听,周凯都可以轻易地听到安比尔大妈均匀的呼噜声――经过一天的工作,安比尔大妈实在是太劳累了。
周凯眼中闪过一丝的歉意,正是因为自己的不中用,才会使得安比尔大妈受了这么多的苦。虽然听见了安比尔大妈的呼噜声,但是周凯并没有立即离开,长期以后养成的性格使他耐心地站在原地,直到听见安比尔大妈逐渐悠长的呼噜声――这才算是安比尔大妈彻底睡熟的迹象。
周凯没有迟疑,来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拉开,然后从这个狭小的窗户里钻了出去,轻轻掩上窗户,迅速跳了下去,快要着地时,他像狸猫一般轻巧地双膝一弯,浑身一缩,稳稳地落在旁边的草丛里,整个过程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夜色正浓,月亮完全被乌云遮盖,周围没有一丝的亮光,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远处的景物更是一片漆黑,就连最基本的轮廓都看不出来了。但是周凯在如此漆黑的环境下在乱草丛里却如履平地,迅速地从草丛中出来,轻车熟路地跑向贫民区唯一的山头――诺丁山。
虽然是跑,但是令人叫绝的是周凯脚步着地时丝毫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的动作很迅速,判断异常准确,清晰地绕过了有狗的那几户人家。
要知道,即使周凯完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是以狗远胜于人类的听觉,要发现周凯的行藏,一点都不困难。在五年前,周凯已经尝试过被群狗乱吠的滋味,现在功力更加深厚的他自然不会重蹈覆辙,在绕过了有狗的那几户人家以后他马上找了条最近的捷径,疾步上了诺丁山。
诺丁山位于贫民区北侧,东南西都被贫民区所包围,北侧则是万丈深渊。
由于它山上全都是红土,气候干旱,只能种植一些耐旱又不值钱的树木,风景极差,况且上山还得经过如同迷宫一般的贫民区,所以很少外来人上去。只有一些七八岁的小孩子在山脚捡拾柴枝回去烧火。
周凯小时候经常到这里游玩,对诺丁山的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他熟练地摸到了诺丁山的半山腰上,那里有一个隐蔽的通道,直通诺丁山背面的一块大平台。
这条秘密的通道是周凯小时候玩躲猫猫时发现的,一块突兀的大石头完全遮住了通道的入口,加上周围的一些杂草和灌木丛,若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来这么一个山洞口。
周凯对于这里的一切显然熟悉无比,快速地通过通道,来到了这块大平台上。
这个大平台呈口袋状,上下被岩石覆盖,出口又如此隐蔽,除非从对面看过来,不然实在无法发现这个平台的所在。但是对面空空如也,下面又是万丈深渊,可以说将整个平台掩盖得天衣无缝。
到了平台以后,周凯停了下来,仔细倾听了一下四周的动静,他不怕有人在埋伏在附近,也不怕有人会跟踪,但是小心谨慎的性格还是使他要确实附近没有人。
嗯,没有人。周凯松了口气,同时,那把黑黝黝的匕首出现在周凯手中。
只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应该差不多了吧。”话音刚落,异变倏起。
突然,周凯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跳了起来对着空气挥舞起了手中的匕首,他的动作时而缓慢,时而快速,时而绵软无力,时而寸劲有力,柔和缓慢,圆活连贯,偏偏又虚实分明,轻灵沉稳,绵绵不绝,周凯口中念念有词:“……击而不击,刺而不刺,而其妙处,则不击而击,不刺而刺。驯至于我不必击人也,人之击我即为人之自击。我不必刺人也,人之刺我即为人之自刺。”
舞了片刻,周凯的动作开始变形,步法开始凌乱,突然,毫无征兆地,他整个身体像是被人踹了一脚一样,凭空飞了起来,狠狠地摔在两丈开外的地上,滑开了两尺多的距离。
“呼,呼”周凯爬了起来,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的背部着地,还好他摔落的地方阳光甚少照到,土地比较绵软,使得他不至于流血受伤,不过这一摔也着实摔得不轻,周凯只觉得胸口钻心的疼,胸闷地说不出话来。
他盯着手上的戒指,狠狠地一拳打在了地上:“该死的,内力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