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南听说李公公来了,既惊讶又高兴,一挥衣袖来到前厅,见他站在门前望着屋外,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拱手大声笑道:“公公来了,快请坐请坐。”
李公公闻声转过身来,见林正南满脸笑容走了出来,早已料到三分,满脸微笑走上前,贺道:“恭喜丞相得一千金。如今还要告诉丞相一件喜事。”
“喜事?”林正南叨念了一句,满脸疑惑,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就见李公公收起笑容,从背后拿出圣旨,摊开郑重念道:“林正南接旨。”
林正南一听,先是愣了一下,但来不及多想,提衣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出,这到底怎么回事?他埋着头,暗自琢磨,刚才拙荆才产下一女,现在圣旨都到了,难道这圣旨是专门冲着幼女来的?
思索之时,只听李公公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一品丞相林正南今得一女,故表庆贺,林家三代为官,委以重任,忠心尽职,功不可没,朕素闻林氏贤良淑德,惠香兰芷,特封为一品夫人,封其幼女为太子妃,择日进宫册封,钦赐。”
林正南听“一品夫人”又听“太子妃”心里着实惊了一下,早在很久以前,皇上请他去宫中赴宴,他携夫人同去,那个时候皇上就夸她夫人出于名门,书香门弟,有朝一日,定封为“一品夫人”,所以对这个,他并不惊讶,倒是“太子妃”,家中除了刚刚产下的一女,再没有别的女孩,想了半天竟理不出头绪。
“林丞相,快谢恩接旨啊!”李公公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这才赶忙谢恩接下圣旨。
李公公把他扶了起来,见他面露疑色,笑了笑解释道:“丞相莫顾虑,这太子妃确实是指令媛。”
“但是小女今日才出生,圣上如何知晓?”林正南邀李公公坐下,叫管家上了茶,望着李公公望他解惑。
李公公笑了笑,“丞相可还记得半年前府上来的法师?”
林正南把茶杯放在嘴边,吹开茶叶,仔细一想,这才回忆起半年前,正逢他五十大寿,圣上派人给他送来贺礼,也派了几个说是能降妖驱魔的法师,那个时候忙着宴席,便请几位法师在府上住了一日,次日才摆设神坛,开坛作法。那个时候,他本来不信这些,但因是皇上特意派来的,故不能推却。
“那些法师不是当时皇上派来开坛作法的吗?”
“这些法师可非同一般,他们来自西域,不仅能开坛作法,还能掐会算,回到宫后,他们立刻向皇上禀明,算出丞相夫人已经怀了一个月身孕,而且会在六月后产下一女,他们还说,你这个女儿天资聪明,命中有大富,若能册封为妃,必定国泰昌盛,百姓安乐,虽说皇上对此半信半疑,但还是自有定酌,当时他们推算出今日便是此女降生之日,皇上表面上虽不在意,却把日子给记下来了,如今皇上为了证实这件事情,特意派我带上圣旨来,若是夫人产下一女,即刻册封为太子妃,万不可耽搁。”
林正南听了,这才明白过来,但是依然觉得此事有些悬疑,想了一想,他生日宴后一个月,夫人身体不适,后请大夫,才诊断出怀有两个月身孕,而那些法师,不过也就见过夫人一面,便知夫人怀孕之事,可见他们的确不同寻常,想到这里,他暗暗信服了一番。
丞相的顾虑显然已经解除了一些,但转头一想,虽是封了太子妃,皇上也有四个皇子,但以后的太子是谁,现在也不太清楚,凭他了解的,最大的皇子也才五岁,最小的也就一岁,女儿最后到底会嫁给谁,恐怕要再等几年才能知道了,况且现在后宫无主,能在皇上身边掌权后宫的,以后也必定影响到太子的册封,现在皇帝身边有十余妃子,若是能知道谁是后宫之主了,那太子是谁,多半也就能定下了。于是他心里琢磨着,应该多找些机会,多多观察一下皇帝的喜好和各皇子,女儿以后嫁给谁,心里也就有底了。
李公公见他举着杯子一动不动,似乎又猜到了他的心事,脸上露出一丝奉承的微笑,缓缓道:“丞相可能有所不知,皇上最近心情大好,时常和惠妃娘娘在庭中赏雪,奴才还听说,皇上和惠妃娘娘隔些日子,要在宫中设宴,宴请各位大臣。”
林正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惠妃娘娘是四皇子的母亲,他在很久以前,就知道皇上对她宠爱有加,如今李公公一席话,是在隐约向他透露什么,心里已经明白了三分,转头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于是放下茶杯笑了笑,“有劳李公公长途跋涉来告诉我喜讯,今日为了庆贺女儿出生,特意备了薄酒,还望李公公留在府中用膳。”
李公公站了起来,谢道:“多谢丞相宴请,皇上还在宫里等我回去回话呢,今日就不多打扰了。”
林正南听他说要走,也不好再留,叫下人准备了一些礼物送给他,李公公道谢后,拿着礼物欣欣然离开了丞相府。
林正南用过晚膳后,捧着一碗燕窝送到夫人房内。
夫人正躺在床上休息,奶妈抱着孩子来回踱着,见林正南进来了,林夫人从床上撑了起来。
“夫人不要动。”林正南放下碗,帮夫人垫好枕头,从桌上拿起燕窝递给她,然后起身对奶妈说,“给我看看,我的小女儿。”
奶妈把孩子递给他,离开了屋子掩上门,站在房外候着。
林正南把李公公来传圣旨的事告诉了夫人。
“可是真的?”夫人放下手中的碗,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他。
“可不是,看来我们这个女儿,还出生得对了,生她的时候费了那么多劲,现在一下成太子妃了。”
林夫人听他这么说,倒有些哽咽了,好像明天女儿就要出嫁似的,眼里竟有些泪花。
“还哭,这是好事,证明咱们的女儿命好,多少人想当太子妃呀,再说,这当太子妃,还不是要十几年后的事了,我们还可以和她一起待上十多年呢。”
林正南的话起到了些作用,林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接过孩子,轻轻道:“娘的乖女儿,不怕,还有很久很久你才离开娘呢,让娘好好抱抱你。”
林夫人抱着孩子,轻轻摇着,望着她的小脸,一脸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