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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莱茵船

这里是天空大陆(以天空·美第奇的名字命名的),被美第奇山脉(以天空·美第奇的姓氏命名的)横劈成东西两个部分,东大陆沐浴在阳光之下,是人类的居住地,而西大陆的天空常年灰蒙蒙的,是凶兽出没之地,所以天空大陆之前又被称为灰白大陆。莱茵月之城位于美第奇山脉的最高峰——珠峰(天空·美第奇亲自命名)。这是一座建立在山峰上的伟城,被群峰围绕,峰顶的冰晶被美第奇以大神通融化,流入谷底形成莱茵湖,珠峰矗立在莱茵湖的中央,直破云霄。经过百年的发展,莱茵月之城已成为人类政治文化的中心。大陆两帝四王都会来到莱茵月之城加冕,以示正统。

莱茵学院作为莱茵月之城的标志之一,每一年都会前往东大陆各个国家招收有潜力的学员,培养大陆的强者。天空历103年,满载学子的莱茵船返回莱茵月之城,这是能够飞行的奇异船只,受到过天空?美第奇的祝福。虽然能够飞行,但是只有三千米的高度,想要越过莱茵月之城的外围山峰,还是得依靠中转站,通过中转站电梯的升高,驶入莱茵湖,再过三天,就能看到耸立的珠峰。

这次带队的老师是拉格副院长,莱茵学院的顶梁柱之一,研究天空语的资深学者,同时也是大陆强者。这个呆板刻薄的老者,自从上了莱茵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负责船上琐事的是凯恩老师,他总是忙得不可开交,船上的一千人当中,有八百个少爷小姐,甚至是晕船的学生都来找他,没有仆人的他们,受尽了人间的苦难,至少他们是这么认为的。船上一共有十个老师,两个驾驶着船只,两个负责瞭望台的警戒,莱茵湖危机重重,曾经有船只陷入大漩涡之中,也有人听到美人鱼的歌声,船底出现庞大黑影……总之,即使是莱茵月之城的居民们,也不敢轻易出湖。不过,这艘船上的人们显的异常的平静,瞭望也只是在例行公事,因为船帆的顶端,栖息着一只白色的信鸽,人们把之称为和平大公的眼睛。

甲板上,一个金发的少年,双手枕后躺成一个大字,看着帆上的白鸽,冷漠的眼神泛着淡淡的杀机。

船头,身穿黑色礼服的少女擦拭着手中的剑,冷傲灵动的双眸注视着前方,低语道:“卡利亚不会灭亡。”

“莉亚娜,原来你在这儿。”一个被黑袍包裹的男子向船头走来,他扶了扶镜框,显得十分滑稽,“一起去参加船上的舞会吧。”

“卡利亚的人民正遭受苦难,如果我在这里享受,我内心的不安会把我整个人都吞噬掉。”莉亚娜自责地说。

“莉亚娜,你的头发……”

“碍事,剪掉了。”

“你短发的样子还是一样的可爱。”

“好了,我要去练剑了。如果你要来,请你拿出男子汉的勇气向我挑战。”

“别这样,莉亚娜,卡利亚已经签订了和平协议,是的,卡利亚已经和平了。”

“在下一次战争到来之前,我要变得更强。”

“等等我,莉亚娜,等等我。”

潮汐监狱。

夏茵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半张陌生的脸庞。

“你醒了了啊。”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没有魂力的波动,夏茵终于确定了自己没有做梦,再回想起昏倒前的一幕,他真的重塑了身躯,而现在,自己正趴在他的背上。

“妖怪,你叫什么名字。”

“忘记了,我还真得给自己取个名字。这么多年来,我都没有离开这里,那么就叫‘囚’吧。”

“那好吧,囚大叔,您今年多大了?”

“17。”

“……我问的是你的真实年龄,不是你现在的样子。”

“17。来,叫一声哥哥。”

“听好了,本小姐叫夏茵·美第奇,作为天空?美第奇的后人,是不会向你妥协的。我不管签订的是什么契约,总之以后你要听我的。”

“看来你猜到了什么,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该怎么出去,夏丫大人。”

“什么!这里不是你居住的地方吗?你竟然问我?”

“这里是一处囚笼,出口早被天空那小子改了。”

“为什么,你们不是朋友吗?”

“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敷衍我。”

“这是大人的权力。”

“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囚半蹲下来,夏茵从他的背上跳下来,在接触大地的那一刻,体内的魂力澎湃,让她险些站不稳。她自小就被认为魂力淡薄,几乎无法修行魂术,所以才拼命练习剑术,现在的变化,怎么能不让她欣喜若狂。

“你的内心藏着一只恶魔,所以,我不在的时候千万不要动用那股力量,哪怕只是一个弱小的魂术。”

“天空·美第奇说过,力量源于善。”

“我的力量恰恰相反,我的力量来源于恶。善的力量终有边界,恶的力量无穷无尽,在你没有学会掌控力量之前,不要使用超出自己极限的魂力,那样你会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

“我会记住的。”

“好,那么,作为天空·美第奇的后裔,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离开呢。”

“我的祖先确实给后人留下了提示,比如自由的基石,有了它就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下一个,我没有从你身上感受到空间的力量。”

“卷轴上有祖先的寄语,或许有离开的魂语,我看不懂。”

“拿来我看看。”

“没带。”

“1+1等于几?”

“2……混蛋,你找死。”(天空语录:说人2就是说人傻。)

少年停住了脚步,闭着眼睛思索着。在夏茵靠近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淡淡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乌黑深邃的眼眸让人不知不觉陷入其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他似乎不知道夏茵在打量着自己。

“有了,我们可以强行闯出去了。”

“你这也叫办法?”

“是啊,我聪明吧。我知道有一处薄弱的空间壁障。不过外面的大家伙不好对付,我必须施展一个中级魂术,这么大的波动肯定会惊动它。”

“你所说的大家伙该不会是魂兽妖夜吧。”

“原来它叫妖夜啊,我一直以为它是一个小偷罢了。别看它长得这么大个,天空这家伙把它放生的时候不过是一个小可爱。然后一直赖在这不走,吸收魂力,把那里的魂力空间都快弄破了。”

“你打得过它么。”

“你应该问,它在我手里能撑过几招。”

少年自信地伸出三根手指。

“三招?”

“你什么智商,如果我真的这么厉害,天空·美第奇早就被我打得满地找牙,然后和我一起被困在这里。”

“三十招?”

“再猜。”

“三百招?”夏茵真的震惊了,能和妖夜打这么久,实力起码得准大公级别。

“三千招,它站着不动,让我打三千招肯定能把它打趴下。”

“……如果它动了呢。”

“它敢动我就敢跑。”

夏茵不说话了,只是一脸鄙视地看着前方大大咧咧的少年。过了一会儿,夏茵又看到了妖夜硕大的眼睛,这一次,她更加真切地感受到妖夜庞大的魂力,那是动则毁城灭国的力量。可是,她竟然没有了一开始的恐惧,身体还能够伸展自如,那不经意的玩笑,仿佛让她忘记了对妖夜的惧怕。

“到我前面来,如果妖夜醒来,不要看它的眼睛。”

夏茵走到他的身前,警戒起来。夏茵听到了最纯正的魂语,自己的灵魂竟然有升华的感觉。突然一声爆喝,他的背上突出几根骨刺,往上一挥,竟划破了虚空。他向前冲刺,抱起一脸错愕的夏茵,跃向虚空。空间被打破,开始出现紊乱,风暴卷起,在少年的左脸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痕,背上的骨刺蜷缩起来,包裹着两人。空间是可怕的,即使是大公,也不敢轻易打破空间的平衡。不一会儿,少年收起了骨刺,他们出现在了湖底,夏茵被四周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来,灌了几口湖水。

“魂术:破流。”

湖水一阵翻滚,破开湖面,形成一道道通向湖面的阶梯。少年抱着夏茵一跃十米,跳过一段又一段阶梯,夏茵在他的怀里呕吐。

莱茵船上。

负责瞭望的老师发现了湖面的异动,立刻叫来了凯恩,本以为是小事的凯恩,突然听到了一声毁天灭地的咆哮,在这愤怒的咆哮声之中,自己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周围的妖兽四散而逃。拉格副院长,一路窜到甲板上,一边呵斥慌乱的人群。

“开启结界,凯恩,去让那帮小兔崽子安静下来。”

几百米开外,烟雾缭绕的湖面上隐隐约约看到一男一女的身影,少年似乎对少女说了几句话,只见她拿出了什么,船头上听到了模糊的音乐之声,在音乐结束之后,咆哮声散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越来越多的学生站在甲板上,有看热闹的,也有借此磨砺己身的。

“仅仅是一声咆哮,就让我的意志险些溃散。如果站在它的面前,我是否还有勇气挥舞手中的剑。”莉亚娜一拳打在结界上,心中不甘,难道剑术的时代真的要泯灭在历史中了吗?

“我需要这样的力量。”金发少年紧紧握着双拳,渴望着力量。

就在船上的人们以为安全了的时候,一根长长的触须袭向前方的两人,少女拔剑迎击,而少年却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囚喘着粗气,保护着一个人穿越空间还是有些勉强,妖夜在天空之城的乐声中继续沉睡,这只被妖夜吓傻的凶兽不过是小小的麻烦。

夏茵没有战斗的经验,每一次追上触须的时候,它总会迅速隐匿水中,还要时刻提防着偷袭,精神高度地集中让她的体力消耗得很快。

“夏茵,你在玩过家家么。”

夏茵停下了脚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战斗的本质是什么,是击败敌人,你知道你的敌人在哪里吗?”

夏茵终于明白了他所说的话,自己竟然犯了这么严重的错误。

“魂术:破流。”

整个湖面被掀开,露出了无数的触须,那些隐藏在水里想要进行致命一击的触须都被水流冲开,怪物也露出了自己的本体,湖中的低阶妖兽多手触须怪。

“这场战斗属于你。”

夏茵咬咬牙,双手握紧长剑,剑尖划破湖面,冲向触手怪。触手怪疯狂舞动长须,试图阻拦前行的少女,一只只触手被无情斩断,少女一个敏捷地跳跃,一个漂亮地旋转,斩落无数触须,然后一剑刺入它的躯体,一声哀鸣,八只粗壮的触须围向夏茵,夏茵迅速抽出长剑,翻了一个筋斗,与触须怪拉开了距离,落下湖面,魂力控制不稳,整个膝盖都没入水中,有些狼狈。

“你的进攻只有手中的剑吗?”

“混蛋,我只会剑术。”

“闭上眼睛,和你的长剑对话,它也是有灵魂的。”

船上的人们看着这一场笨拙的战斗,评头论足着。

“瞧,他们真弱,连一头初阶都解决不了。”

“我的父王曾经降伏过一只地龙兽,比这个厉害多了,现在它还在牢笼里关着,有机会带大家去看看。”

“我最看不惯那个男生,让女孩子去战斗,他敢上船,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不可。”

“拉格副院长,我们真的不用去帮忙吗?”凯恩询问道。

“船上的结界不能撤消,我们不能拿学生的生命开玩笑。”拉格淡定地说,“况且,他们也不需要我们帮忙。”

一阵沉默之后,只见前方爆发出冲天的剑气,仅仅一剑,多手触须怪就化为了灰烬。

船上叽叽喳喳的人群都安静了。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什么时候有这么厉害的剑道高手出世了?”

“即使是剑中皇者,也不可能有如此犀利的剑气。”

最为激动的是拉格副院长,他仿佛看到了神迹,失声道:“怎么可能,把魂术融入了剑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对着凯恩大声吼道:“快,把船开过去,打开结界,让他们进来。”

“可是,副院长大人,我们要为学生的安全负责。”

“负责你个头,有我在怕什么,现在,你只需要向我负责。”

船上的老师满脸的黑线。

甲板上,黑色的礼服轻扬,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一剑的风情。

“这才是我所追寻的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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