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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让子弹飞

听到方跃这么说,沈沐真的拿出他视若珍宝的农夫山泉,倒出少许洗了洗,看的方跃一阵摇头,随后把还算干净的块茎放在口中大嚼。

“嗯……很好吃……有点像蒸熟的牡蛎味道……这是什么东西?”对于这个食物,沈沐感觉还算满意。

“婆罗门参。”

“什么……什么参啊?”

“是婆罗门参,算了,你就知道是一种可以吃的植物的根茎就行了。”方跃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这种植物我们以前山区很少吃的到,很少有,没有想到这里却生长了这么多,第一年的婆罗门参只有叶子而不开花,很难认得出来,它有草状的叶子,且覆有浅色的丝,使它的叶子边缘给人一种半透明的感觉,第二年生婆罗门参,开黄色或者紫色的头状花,之后形成较大的头状种子,上面还有伞型的绒毛,有风的时候,就可以把这些种子带走。”

“这里的山坡上好多都是生长了至少有数年的,有的可能年代更长的婆罗门参,是非常难得的素食美味。你要是没吃饱的话,我再帮你去挖一点,顺便帮大家也搞一些。”

沈沐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做了一个请自便的表情。

方跃点了点头,手在沈沐的肩膀上拍了拍,弓着身,从山洞口钻了出去。

待众人全部吃喝完毕,各自找地方休息,毕竟狼狈的逃命了一下午,大家都非常疲惫,方跃将洞口做好伪装,蜷缩着身体也想找个地方睡觉时,却看到沈沐还像个标杆一样,仵在那里,偶尔一个哈气,出卖了他同样疲惫的状态。

“怎么还不找地方睡觉?”方跃坐在干草上,斜着眼睛,望着他。

“你们先睡!我先来守夜。”

“不用了啦……”方跃拉长了声音,将眼镜用擦布包好,放在口袋中,倒头就睡,口中声音逐渐变轻,“今晚不会有事的,相信我!任务刚开始,已经死了一个人,短时间内绝不会再有事情发生了,毕竟要符合任务D-的难度,赶紧养好精神,后面才是正真的挑战!”

“是嘛……”沈沐半信半疑,刚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依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却见方跃又坐了起来,小心的爬了过来。

“你又想干什么?”沈沐双手护肩,神情有点警惕的盯着方跃。

方跃被他的奇怪举动逗的有点好笑,突然神秘兮兮的,对沈沐说:“你的农夫山泉瓶子没丢掉吧?”

“干什么?没有啊!我还剩一点点水,没喝完呢。”沈沐真的感觉思维有点混乱了,真的搞不懂,方跃这头牲口又在想什么心思。

“那就好!晚上别睡太死啊?凌晨的时候我叫你……”

“什么事?”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睡觉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方跃摸出手机看了一眼,然后调成振动,设了个闹钟,把手机放回口袋,安心的埋头大睡。

沈沐暗骂了一句牲口,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闭目养神,队伍其他人也各自挤在狭小的角落里,或坐,或躺,逐渐进入了梦乡,许久之后,天地之间一切似乎都安静下来,只偶尔在某个草丛中传来一到两声轻轻的虫鸣。

夜越来越深了,依靠在洞壁上,沈沐的脑袋渐渐的垂了下来,细长的脖颈逐渐的弯成了一定的弧度,长长的发丝顺着前额垂了下来,随着呼吸的节奏,一下一下的轻抚着,额上一道狭长像蜈蚣一样的恐怖疤痕。

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两年前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那个在菲律宾秘密总部别墅门前,令他毕生难忘,残忍而又充满绝望的下午……

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毫无征兆,前一秒前还在和他谈笑风生的队长,麦克上校,下一秒就突然脑袋像熟透了的烂西瓜一般爆开,红的白的溅了他一脸,甚至还有一些粘了某些人体液体组织的骨渣,嘣进了嘴巴里,有点咸咸的,腥臭味。

一颗极速飞行的狙击子弹,擦着自己的额头,在上额带出一道深深的血槽,钻进了,麦克上校的脑袋中,漫天的血雾下,麦克队长那高大雄壮,充满爆发力的无头身躯,轰然倒下,砸在地面上,带起阵阵的尘土。

强大的轰鸣声中,一架武直掠过总部别墅,两发空对地导弹,拉着长长的烟雾钻进总部大门,在耀眼的红光,和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总部别墅化为一片废墟。

周围枪声大作,一群神秘的武装分子,突然从四面八方,发动了火力极其强大的突然袭击。

“杰克,大卫,斯蒂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战友在我面前倒下……”

“那个总喜欢和我开下流玩笑,有着一口白牙的黑鬼鲍勃,艰难的爬在地上,被子弹打穿了股动脉的大腿上,像破裂的自来水管道一样向外喷溅着鲜血,无论我怎么按压都压不住!”

“这个我平常非常讨厌的黑鬼,一把推开了我,圆睁着目眦欲裂的水牛眼,用尽全身的力气冲我大吼,‘GO!GO……’”

“我满脸是血,努力不使自己哭出来,我不敢转身,我怕我会忍不住跑回去,不久之后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手雷的爆炸声……”

“嗡……”口袋中手机发出轻微持续的振动声,方跃揉了揉眼睛,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4:30分,把手机放好,把眼镜从擦布中取了出来,顺便擦了两下,方跃低着头,努力的使自己不发出大的声响吵醒众人,轻轻的爬到,依靠在洞壁上,勾着头,身体正不断轻轻颤抖的沈沐的身边,看到他紧闭着双眼,似乎正忍受着某种极大的痛苦。

小心的推了推他,方跃小声说:

“醒醒!醒醒!”

沈沐身体微微一颤,睁开眼睛,眼里似乎有着某种亮晶晶的液体。

“你哭过?”方跃凑过脑袋小声的问。

沈沐一拳捣在方跃的胸口,把他打了个趔趄,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

“要你管?!”

方跃捂着胸口,半张着嘴,低着脑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那一拳差点把他打岔了气,他甚至有点怀疑胸骨是不是断了,他此刻已经可以完全感受得到当初李雄李大通缉犯,生受了沈沐两腿以后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了,看来以后还是少惹他为妙。

捂着胸口喘息了一会,感觉似乎好了一点以后,方跃看了眼,神情有点复杂的沈沐一眼,摇着头,小心的扒开了洞的伪装,钻了出去。

洞外月明星稀,轻风微微的拂过脸颊,有点丝丝的凉意,有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间有一声没一声的,欢乐的鸣叫。

秋末山中的露水很重,不一会方跃的身上就有点潮湿了。然而,看起来他似乎还很开心,慢慢的走到不远处的山坡旁,蹲了下来,掏出手机调到手电筒模式,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片,他清楚的看见,满山坡茂密的青草地上,那一片片狭长的草叶上正凝结着,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水珠。

方跃开心的笑了,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个空的脉动瓶,拧开瓶盖,手指捏着一颗青草的叶片,把瓶口凑近叶片的一角,轻轻的一抖手,草叶上的露水珠便从叶子上滑入脉动瓶中。

身后传来鞋子踩踏青草的声响,方跃低着头,蹲在地上,专心的干自己手上的事情,他不用猜就可以知道,是沈沐跟来了。

“对不起!你……没事吧……”身后传来沈沐略带歉意的声音。

“嗯……是没事!只是差点被杀了而已。”方跃在心里说道,可能假若不是受到试炼和平模式的机制影响,他估计至少得丢掉半条命,口中却淡淡的说道:“没事,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该那么冒失。”

“噢……那你一大早把我叫醒,就是为了搞这个?”沈沐转移了话题,转而又有点奇怪的看着方跃已经收集了一小半的露水脉动瓶。

“是啊!拿出你那个宝贝瓶子,开始干活吧,等下太阳出来了,想收集都没有了。”方跃咳嗽了一声,再一次揉了揉胸口,继续说道:

“下面的路还长着呢,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水源,或者根本没有机会去找水,这个时候,这一瓶水或许就是你的救命水。”

“再说啦!这可是好东西,假若情况允许,用山中的露水煮上一壶清茶,那清香,滋味,简直就是一种享受,一般情况下,千金难求!”

“看不出来,你懂的还真多啊!”沈沐现在真的有点倾佩他了。

“哎……别夸我,我这个人一夸就容易骄傲,我这些只是以前生活所迫而已,好了,别说话了,我们专心干活吧,等大家都醒了,我们就没时间了。”

转眼间,天色已经大量,方跃将收集好的满满的一瓶脉动露水,瓶盖拧紧,在身上小心藏好。又指导众人在附近寻找了一些植物的果实,根茎简单的吃了个早餐,一切妥当以后,队伍向东南伍家村方向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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