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在他们面前停了许久,一直没说话,他在等,等小六收集证据过来。
须臾,第二侦查队的小六来了,走到陈玄面前,行个礼,然后将手里的一叠“文档”交给陈玄。
三年多了,因为每天陈玄都会抽出一到两小时给战士们上课,所以,这些士兵都认字,即使再笨的人,也能写些家书。当然了,这些字只有在陈玄境内才能用,因为他教的都是简体。
仿佛在做件平常事,陈玄将文档打开,查看里面的资料。
上面记载:刘大黑,耕地十五组组长,在职期间多次扣留风发给组员的米粮,同时与柴少民屠风等人在境内谋私,收敛钱财,以污蔑诋毁方式,查抄三家庄农财产……
不需要陈玄继续看了,本来知道他们随便在学校安插人手便让他怒气大胜,现在……
原先还觉得自己让他们得到永生难忘的教训实在有点大题小做,这般看来,哼哼,陈玄嘴角发出笑声,不过听到的人可体验不到开心的意味。
他继续翻着文档,后面记载了柴少民、屠风、叶合等人的“事迹”。
将文档合上,陈玄轻声说道:“真是光荣呀,在我的领地里,第一次发现这样的事。”他转头看向身边的赵高,仿佛在和朋友商量什么事情一样,“你说,我们是不是该奖励他们什么,这可是头一回呀!?”
赵高没有说话,跟在公子身边快四年时间,他也看到过公子的这种情况,不过显然,这次要狂热许多,仅仅看到他眼中疯狂的血丝,他便不寒而栗,一直低着脑袋。
将手中文档交给李越,让他拿着。陈玄围着他们身边转了一圈,然后对柏炳说道:“将他们财产充公,现在就去。”
柏炳抱拳应了声是,便迅速离开。
陈玄现在也懒的审问他们了,对严诚说道:“将他们压往刑房,对了,把他们的手脚绑好,另外将嘴堵上。”
来到严诚面前,陈玄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流露的怀疑,“我自认为给了这些流民最大的愿望——安定的生活,可他们却如此不去珍惜,所以,不不知道你们会变成怎样,介意我用怀疑的目光来看你吗?”
严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说不出口,被一个自己信奉的、崇敬的甚至要忠诚的人怀疑,是件非常痛苦的事,严诚抱拳欠身:“属下不敢。”
陈玄盯着他,此时心里有些后悔,因为这种被人怀疑的难受他也体会过,自己脑子一时发热居然对严诚说了这些话,实在不该,但是,他不打算去道歉。
“将他们按我说的,关押起来。”
严诚立即挥手,让士兵将几人押下去,并与手下二员诉说主上要求。
这些人走了,陈玄闭上眼睛,缓解胸中怒气。另外的人大多知道些事,看到被押走的几人,更是害怕、可使劲想想,却不知道到底哪里得罪了自家主上。
严诚还在旁边,刚才的事是由他手下去办的,正好,陈玄也有些话跟大家说:“现在,我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所谓的信任来相信你们,不过几年,曾今嚼草啃叶的流民居然如此大胆,虽然跟你们没有关系,但变得也太快了。我的思维是跟不上这些人变化的速度,似乎,我没有让领地内的人见过血吧。呵呵,我倒是救过很多人,我用医术告诉领地内的所有人,你们来到这里,就不用担心瘟疫的威胁。但是回馈给我的是什么,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仁慈,它不会在继续存在了,因为有人将他肆意践踏,存在,已经没了必要。”
陈玄嚯的转身,看向另外因为孩子在学校不用心读书的人。这些人呢看到主上盯来的目光,都吓的腿脚发软,全都跪下。这次,陈玄没有让他们起身:既然这么想跪,那就跪下吧,自己完全可以凭借空间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要不是心底的良知,自己哪会来管他们死活。可自己的辛苦得到的是什么,他扪心自问,身边吃的、用的、喝的全都是从空间中拿出来的,这些庄农的产出他没用在自己身上分毫,可结果呢!
原以为这些人经历的痛苦,应该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领地内数家惨遭迫害,为什么自己没得到一丝消息。他对自己手下饿管理层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即使黄缇也不例外。
“战士们,告诉我,你们能得到我的信任吗?”陈玄大声地吼起来,看向四周的士兵。
“呯”,他们将右拳敲在左胸,挺立胸膛,齐声回答:“听候主上调遣。”
听到这股声音,陈玄满意中带着落寞,他点点头表示肯定,然后看向跪在地上的庄农,开口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们来吗?”
“小人有罪,小人有罪……”三十多人齐声开口,不断求饶。
陈玄来到一个跪下的人面前,看着他碰到地上的脑袋,慢慢问道:“你们有什么罪,都说出来。”
这些人哪里知道自己是什么原因被拉来的,但刚才得到气氛让他们非常担心,一个个乱哄哄的将自己平日里的小事拿出来道诉。
这些事情让旁边听到的士兵们使劲憋着,害怕笑出来让主上生气。对于这些事,陈玄当然听不下去,厉声喝道:“都住嘴!”
声音恰然而止.
“我不告诉你们,看来你们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陈玄说这话时透着无奈,因为自己重视教育,可领地内的庄农则不然,他们觉得读书没有用处。现在在领地内干活,只要勤快点,不但能填饱肚子,还能有不少富余,如果家里多个劳动力,那收入也就多出一份,可因为庄主的原因,自己孩子都要去什么劳资学校,虽然是主上庄主办的,可心里仍存芥蒂。
陈玄这次说的很慢,声音也很平静,足够让这些人一字一字的记在脑中:“你们来我这里,就该按照我的规矩……”
“草民时时刻刻记着庄主,听候庄主吩咐!”一个声音插进来,打断陈玄的话,接受也有数人说了,内容无非是自己怎么怎么服从他的安排。
赵高李越看不下去,大声喝道:“都闭嘴,没听到公子说话吗?”
话将这些人惊醒,“是呀,庄主在说话呢,自己怎么就插进来了?”想完这些,心里不忿地看下刚才肆意插嘴的人,对他怒目而视。
陈玄心里有些不满,但也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也没拿这件事说什么,继续道:“我重视的是军队,以及教育。军队你们知道,他是这里收入最好的,待遇最好的;我把教育放在同等地位,也曾在孩子入学时要求你们这些做父母的,即使孩子回家也到督促他们。”
直到这时大家心里才明白主上将自己找来是什么事,很多人心里懊悔,没想到自己平时里为了占些便宜,让孩子跑回来为家里干些事,居然会有如此后果,这要是早知道,说啥也不这么干呀!
多数人也忘记了刚才警告他们的话,大声的磕头求饶,还有的发誓,回家一定然自家孩子好好念书,绝不落下功课。
看他们的样子,陈玄也觉得可怜,心里不禁叹着冷气,无奈的说:“算了,念你们是初犯,就用另一个方式来偿还——罚一百元。”
“啊——”这些人都没了声音,傻傻的看着陈玄。
要了解领地内的物价呀,在里面,一角钱能买一个馒头,或者一碗豆浆以及两根油条。一般人的早餐不过三毛钱。而他们干一个月后的工资是四十到五十块不等,也就是说,两口的家庭,他们每个月能有二十到三十块钱的富余。
陈玄以下字让他们拿出半年的体己,这实在让他们心里像刀割一样。
“行了,就这么办吧,三天内必须交清,不让,我会让人亲自将你们送出成阳县,不带一点财产的离开。”
离开这里是九层九的人不希望的,现在天下时不时的闹荒起义,瘟疫也时常出现,出去了,最好还不是成为大户人家的佃农,或是家丁,可他们那里哪有这里来的爽快,虽然一百员很巨,但还在他们能承受的范围。此时大家都想着,三天内该问谁借这笔钱的好。
虽然早上就这么件事,可也让他疲惫不堪,仿佛进行数万米负重跑一样,“柏炳、小六、伏虎、严诚,你们都回去吧,不过把各个交通要道给看住了,我觉得里面还有些人没找出来,想在挖挖,看看能不能把这些毒瘤给找出来。”
大家说了声是,便离开了。身边跟着赵高李越,陈玄也不管还跪在地上的庄农,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