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古余路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步未也没为难这个才二十岁的小伙子,道:“主上说了……”他说的时候还敲着古余路,看到他专心在听,便继续讲了下去,“总之,这大树,能给你保住水分,你难道没听说过,黄河水黄,长江水清吗?只要看过两条河中上游的植被就知道了。这就是因为没有大量植被保持水土的后果。”
“哦,”古余路点点头,可依然似懂非懂,但对方如此认真细致的解释了,自己总不好回到说不是吧。
“大家把工具从车上拿下来。开始搭建帐篷,我们之后的几个月就要在帐篷中度日,所以,大家要先忍耐一番。”古余路带头将车上的东西,拿下来,在旗头和他手下的配合下,逐渐将一个帐篷框架搭建完成,然后转头对流民说,“看到了吧,把帐篷从车上拿来,开始搭建!对了,女人小孩还有老人,你们打着镰刀,去割些草来,让牲口吃。”
众人应了声是,割草的割草,搭帐篷的大帐篷,两个小时后,二十多个帐篷便搭建好了。那些出去割草的也到背着满满一箩筐草回来,放在牛面前。
接着,古余路又召集人来煮饭,给大家做晚餐。
在吃饭的时候,那位白天和古余路说话的汉子来和他聊天,古余路也问了下他们的情况。知道这汉子叫虎子,没有名字,上面有一个老母亲。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些人可是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在逃难的路上,他们都是以野菜树皮草根度日。现在闻到阵阵米香,仿佛野狼抢食一样,恨不得端着瓢盆不放手。这些人都是憨厚之人,性子直,所以没有心机,自己心中怎么想的,就怎么表现出来。古余路以及步未还有他的手下也没对他们这种情况表现出过多的吃惊,毕竟,他们也是这么过来的。
第二天,古余路给那些能动手的老人小孩以及女子安排的任务照旧,还是割草,而他自己,则将重犁摆弄起来,让流民知道这些东西的作用。了解到重犁的作用后,所有人都张大嘴巴,因为他们重没瞧见这么好的犁头。
这重犁可是以陈玄重空间中买来的样品制造出来的,不像现在百姓使用的那种犁头,犁起地来,泥土往两边隆起,用这种犁头犁地,泥土都是朝一边翻的,远处看去,非常整齐,而且刨土深,效果非常好。
这些人本就是跟地打交道的,古余路动手一遍,他们便知道了使用方法,很快上手起来。牛只有十六头,重犁采用的动力就是由这些牲口带动,人力和他们比起来,逊色太多。所以,古余路没有让多出来的人将力气花费到刨地上,而是让大家带着镰刀,向山上出发,开辟空地,用来种植果苗。
在纸上,划分给他们的耕地有一万亩,加上几个山头,这地方就更大了。只是今年已经过了播种期,所以,现在使用的东西,将以赊欠的方法注备,等到来年有收获了,再一一从小组的得益中偿还。
陈玄没有空间中买出果苗,毕竟它太贵了,再说,也没有土豆玉米等农作物重要啊。所以,多数果苗都是由周云从外面运回,在放入空间种植,最后再普及到领地。只要还要说上一句,那就是陈玄托周云找的樱花已经有下落了,只是地处偏远,可能要一年时间才能运回——这是在偶尔闲暇,周云对陈玄说的。
果苗在领地内已经大量种植,因为是从空间中培育的,所以水果产量丰富。在他们领地内,水果价格非常便宜,但是,一旦运出去,可就不便宜了。毕竟这个时代的百姓都还是小农思想,根本没产生规模化意识,所以,这些副食品都很缺乏。
陈玄虽然没学过如何打广告,可毕竟在现代社会看的多了,自然有不少见。精美的包装,这是一定要的。为了这,他可是费了好大苦心,从空间买出打印机来(这打印机只能在空间中使用,如果搁在外面,没有电源就不能办事,而空间中能量转换非常迅速,无需电源),在电脑上画出图片,然后一个个的打印出来。他到没做的太过分,图像都是些水墨画,飘逸灵动。这种画意风格可是到唐朝才有的,在它刚出现时,引起了巨大震动。只是这些包装用的少,传播范围不广,没有为天下大众所知。
虎子看着古余路,一边将杂乱的灌木砍掉,一边说:“领头,咱们把这里砍出来干什么呀?”
“种果树,种牧草,这些东西都是挺有用的。”
“种这些?”说话的是个叫黑墨儿的人,古余路知道,这人是个孤儿,现在快三十了,之前一直到乡舍间帮人做短工。这次家乡遭难,只能跑出来,不想被古余路召来。
“是啊,我们领地可是有很多人种这些的。而且收益不错。咱们一组五十人,就是加上你们的家眷也不到一百,一万亩地也够我们种的了,在到山上开辟田地,人费力不说,收成也没下面的丰硕,吃力不讨好的事,可不是咱们干的。”古余路轻松的说,“你们可不要小看这些果树呀,等有了销路,它还能大大的赚上一笔呢!”
其他人确实不信,百姓耕地,果农种树,这是早就规定好的。这既耕地有伺候果子的,不过大家也没说什么,毕竟对方是领头,而且看昨天晚餐和今天早饭的样子,自己东家待下人确实不薄,也难怪在选人时左看右瞧,是有这个资本留住庄农。
在来年,他们看到丰收的稻田,硕果累累的果园时,都痴了。而这时,整个成阳都变了好多,一改之前颓废的样子,焕发勃勃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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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志是济阳县的乞丐,小时候的事情朦朦胧胧,只记得自己跟母亲逃难到这里,然后,母亲饿死了,他也就成了济阳的小乞丐。
现在细细回想,娘亲在自己记忆中的印象变的模糊,只知道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也是对自己最关心的人。可惜,肉体的温暖已经淡去,十多年了,孙志体验了生活的窘迫,尝尽了人间的冷暖。
这些天,陈留来了一群凶狠的人,只是听说,他们残暴不堪,可自己没有感觉到分毫。和自己一样的乞丐说:这些人只杀世家豪族,不会伤到庶民。
“不伤庶民!那么,就更不会伤自己这种乞丐了。”孙志想到,日子是一天天艰难。当听到瘟疫开始流行时,孙志知道,自己要离开了,因为这些天他根本每要到食物,都是自己在城外捉些老鼠吃吃,仅仅火烤一番,这对孙志来说是了不得的美餐了。
要离开了,孙志来到城外的乱葬坡上,那里,躺着自己的母亲。
一座小土包前,孙志跪了下来。人前即使被打,也不落泪的孙志哭了。每到这里,孙志都会哭上一场,像儿时一样,在母亲面前撒娇、哭泣。唯一不同的是,母亲已经不能在提供温暖的呵护,自己也看不到母亲慈祥的目光。
母亲的样子和自己哭花的眼睛一样,迷离、不清,已经离开自己很久了。
哭完一阵,孙志哽咽着:“娘,孩儿要走了。济阳成已经待不下去,再不走,孩儿就要来陪您了(看着土包,惨淡一笑)。孩儿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以后,就不能常来这看您,您不会怪我吧?娘……孩儿真的好想你呀~”到最后,声音颤抖,心情起伏,平定不下,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凄淡、哀凉。
孙志去的是济阴县,这是在听见一群流民说,有个活神仙介绍的后,跟去的。孙志知道人心难测,在济阳的十多年中,他没有交到朋友,因为他们都是不可信的,每个人都在为明天能不能吃饱饭而伤透脑筋时,谁还会管“朋友”“伙伴”这些词。
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孙志来到了济阴。这时,前面的人有分歧了,有人想去成阳,有人则想到定陶,因为那儿是济阴郡守,要比成阳这个名不经传的地方好上许多。相互争论不下,最后,前面的五个人分成两拨,四人向定陶走去,一人朝成阳行进。
孙志跟着这些人的几天也知道了事,说是这个得了瘟疫,最后被人救了,这人在说话间也几次讲到成阳这地方。孙志考虑了下,打算跟着这人,向成阳出发。这样一个治病救人不为钱财的医者,他介绍的地方当然不会差了,至于郡守,孙志没有感觉,对他来说,这些地方都一样,世态炎凉。
“小子,跟了我们这么多天。现在就咱么两个人了,也该上来说说话吧!”前面那人转过身子看着自己,高声说道。
孙志一愣,然后看着对方。这人的脸,四四方方的,皮肤黝黑,粗犷,浓眉大眼,是个憨厚的大汉。孙志给自己提了提气,然后上前,只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发出“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