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卢(千骑长)颔首,仿佛是在怀念:“是啊,有三十七年了。本来这里也是一毛之地,只是因为名医,所以才有了,并保住了这块地方,不然,早被那些恶户霸了去。”
“咻咻咻……”
“啊……”
“咕!”
“呃——”
突然,从道路两旁出现众多箭支,仿佛黄蜂一样。刘瑁亲兵立即围在他四周,用身体组成一座防御墙。远处一个角落,一人发出叹息:“可惜了——”
“结阵——竖盾牌——啊……”千骑长在遭到袭击的时候立即反应过来,立即站出来指挥,可是,刚刚将第一个命令说完,从林中突然射出一支厉箭,穿透了他的护甲,余力将他震落马下。
“房大人死了!”不知谁叫了声,刘瑁大为惊讶:刚刚还和他畅谈的千骑长就这么死了?不过现实容不得他在做多想,立即开始传出命令:“快,快马向陈县报告这个情况……斥候呢?斥候怎么没发现他们?”
“将军,斥候都可能死了!”亲卫军中的一人说道,将刘瑁绷紧的神经拉回,摇了摇头,“对……对,现在……现在!众将士听令,冲上去,击杀贼人。”反应过来的他马上高呼,向手下士兵发布命令。
军中弓箭兵立即在骑长的带领下组成阵势,正要拉弦的瞬间,突然从林中飞出巨石,“哗啦啦——”仿佛石雨一般,“淋”到箭阵当中。才组建的阵势立即崩溃,骑长被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眉骨,此时倒在地上翻滚,完全没了指挥能力。
石雨之后,进入箭阵的便是箭支,每一支都带有灵性,一箭一条命,没有落空。
“冲!杀——”看到己方损失惨重,刘瑁眼里冒火了,拔出腰间长刀,高高扬起,策动马匹。“啊……啊——”右边传来惨叫声,转头一看,原来是数位自己派去联络陈县的传令兵。此时,他们和马一样,都跌倒在地,那里草被众多,看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有一点是知道的,这群贼人似乎想将自己三千多人都吃了,“也不怕撑死?”他心里恨恨想到。
刚才袭击时遭到一波箭支,这波箭支是众人没有防备的,所以损伤较大。刘瑁与房卢是因为刚才的事情拉在了后面,所以没有被狙击手选上——狙击手的人数可是有限的。
不过第一波中,狙击手消灭了大部分骑长,让这些士兵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趁着这个机会,又有两拨箭支冲入军阵,带走大批性命。
等到房卢发出号令后,这种情况才得以减少。不过也是因为这样,房卢才被狙击手发现,从而丢了性命。在等到弓箭手结阵的时间,又出现一波,这波不如前面整齐,断断续续,但准头丝毫不差。
当弓箭手们结阵时,石雨的来临阻断了箭兵齐射,同时也让林木间出现的众箭支开始向弓箭兵阵地掠去。另一边,步兵已经往前冲了两百米距离,只是在这里却遇到了地面的拦截——许许多多的陷马坑,这些都是大号点的,能将人绊住,从而降低步兵速度。
连续三波,终于将弓箭兵杀的溃败,再也组不成箭阵,也就没了威胁力。
这时,那些冲上前的步兵就危险了在进入阴林的瞬间,从里面突然涌现密密麻麻的箭支,刹那将数百士兵身子射穿,不过这些箭支后劲不足,完全威胁不到后面两百米距离的众人。
但因为众将士死命前冲,最终破了这个地段。
在士兵冲入林中时,远处在亲卫军中的刘瑁看到了林间忽隐忽闪的身影,立即大叫:“众将士,贼人就在前方,杀——”这回终于策动马匹,冲上前去,他的亲卫队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自然也跟随左右。
远处数个隐藏地方同时出现惊喜声:“终于有机会了。”
“咻——咻——厷——嚯——”
来势凶猛,当众护卫发现、反应过来时,“嚯——”的声音便传入他们耳中,“不好!”这是护卫们在一瞬间的想法,而其中一些明显感受到箭支划过他们面颊是强劲气流的护卫已经知道,大事不好了……
看到对方最高统领死亡,陈玄立即给特战队打出手势,表示的意思是,准备对方最激烈的冲击。“哼哼,看看,你们能有多少勇气,来迈过这道死亡鸿沟。”
这里已经被陈玄布置了几天,许多从世家仓库中拿来的箭支都被他拿出来,安置到各种简易的发射装置上。
另外特战队利用树木的弹性,制造了许多发射石块的装置,现在还有三分之二没有用掉——这些多出来的,都是战士们自己做的。加上路上许许多多的小坑,对面朝廷军队就更是步履艰难了。
因为对方弓箭手尽失,而步兵也冲上来了,所以在第一线的特战队员都开始向后撤退。
“戟子,有逃兵!”仓戟身边的士兵突然对他说道,对了,他可是这人的队长。
仓戟看了下,人数不多,就十人,转头看着他问:“自己一人,能行吗?”
丝毫没有犹豫,点头,立即转身追上去。
看到刘瑁身死,众亲卫眼里立即冒出火星,亲卫队长大喝一声:“众将士——贼人穷途已现,给我杀——”他说这话正是时机,因为林间众多人身闪现,他们是向后撤的特战队。
亲卫队长的吼声让士兵们气势更盛,纷纷将胸中的恐惧化作声音大声吼出来。一瞬间,仿佛一滴墨汁滴入水中,立即化开来。本来气势羸弱的士兵们又绽放出向前冲锋的勇气。
亲卫队各个骑着马,当头冲去,如同一个箭头,直直冲向他们寻找出的敌方软肋。
突然,一人身子矮了下去,整个人和马翻做一团。之后又有人纷纷跌落下马,连续四人出现状况,其他人立即拉住马匹,看到地上希希洒洒的陷马坑。亲卫队长盯着林中若隐若现的人影,咬牙切齿:“可恶……咕~”漆黑的长箭,从一个刁钻的角落射出,洞穿他的脖子。
此时,朝廷军队的士兵士气已经盛起,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将他们当头压下,那么,他们将变得毫无反抗之力。
隐蔽在草丛中,陈玄将手轻轻抬起,然后,迅速落下。
“轰……”
“哗啦啦!”
“咻——厷——”
少许磨盘大的巨石、众多碎石、无数箭支,一齐向士兵们涌去。亲卫队自然得到特战队员的亲切照顾,每一箭都带走以为亲卫的生命。
生命的悲歌,这个战场上的两方人都为了各自心中的正义。对陈玄他们来说,他们打倒的是世家,对朝廷军队,这些布衣百姓组成的人来说,他们为了给自己活路的人战斗,保卫自己继续活下去,给过自己再生之恩的人回赠。
双方没有谁是错的,从某个角度看,都是可悲者——同样的一群人,因为各自的原因,生死相见。
战场音乐最为浑厚时,突然变得寂静无声。静默、安宁,鲜血从一个又一个战士的体内迸射出来,死亡的序章,非凡、不同寻常!
苍天落泪了,丝丝水滴从空中落下,连成绵绵细雨,仿佛在哭泣、为死去的人吊缅。这里,每一个生命都是如此的美丽,在绽放生命的精华,闪耀意志的精髓。
哭泣吧,呐喊吧!但是,泪总会有流干,当杀戮停止时,哭泣也顿住了,是叹息吗?
陈玄看着前面山坡下层层叠叠的尸体,默不作声。没有退,他们一个都没有后退,战至最后一人。在为这些忠诚的战士缅怀时,陈玄也不惊庆兴,要不是特战队身上以及头上的防身甲与头盔,可能,已经有数人死亡了。
对拥有众多药品的陈玄来说,只要不是致命伤,就一定能救回来。而朝廷军队手中的兵器,根本不能破开特战队身上的防身甲。因此,虽然战况激烈,但是只有六人受伤,而且都很幸运,没有伤残,不会为此,退出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