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本以为吃饭过后会有人来催促出兵,可是事情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发生,羯军只是来了五千前锋,这五千人还是骑兵,他们在等待后续的部队到来,一旦步军来到广宗城(冀州)下,那么战争就会拉开序幕?
难以置信的,划给刘彦的这些人竟是没有任何建制,也就是说他们之中没有军官。他哭笑不得地抓紧时间整顿,将认识字的人挑出来充当文史,选择长得强壮的人作为军官。
由于不知道乞活军的军队建制到底是怎么划分,他在拓跋秀的建议下决定使用武帝(刘彻)时期的编制,淘汰病患老弱后分别划为五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为队、两百五十人为屯、一千人为曲。这一整顿之下,三千四百二十六人中符合要求(指看上去有战斗力)的竟是只有千余人!
那些没有被选上的人惊慌了,他们担忧自己会遭到抛弃,后来刘彦为了稳定人心借鉴历来的惯例,宣布没有被挑选上的人将作为“准战兵”的辅兵,专门照顾“准战兵”的日常生活。他很明白的告诉那些人,待遇必然会有所下降,不过并不需要他们上战场。
听到没有被抛弃首先松了口气,那意味着还会有饭吃,至于不用上战场,他们开心还来不及,怎么会反对呢?
华夏以来,几乎每次战争都是几十万在打,这几十万其实并不完全是军队,其中的战兵是指正规军,数量大约是整体兵力的八分之一左右,其余都是负责运送粮秣的民玞,有些则是民间自行组织起来打算跟着军队在后面捡便宜的武装。
战兵,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负责作战的士兵,也是历史上最早的职业军人。秦时的“蓝田大营”,西汉时的“羽林军”“虎贲军”,三国时期的魏“虎豹骑”,这些就是代表。
“战士”这个称呼出现于春秋时期,专门用来代表当时的武士。后来每年战争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繁的战争使得战兵也就是武士大量战死,没有经过训练的农夫不得不走上战场,战争因为农夫也参加了,作战的规模理所当然越来越大。
农夫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他们的战斗技巧低下和作战不坚决只能依借阵型来弥补和约束,战阵的重要性被提高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刘彦懂得一些基本的战阵,现在却是没有时间让他来玩“布阵”这个高难度的艺术。
整顿完毕后,一个下午刘彦几乎什么都没干就是让新编的千人队学习怎么排队,他也不奢望一个下午练出什么阵型,只是初步让这些人有一点军人该有的样子。比如说,学会什么叫“队”,什么是“列”。
战鼓声依然在奏响,却是没有听见厮杀声,直至傍晚来临出战令也没下达。
夜晚来临后,刘彦终于下达解散的命令,他似乎觉得离组建一支军队的梦想越来越近?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拥有千人以上的队伍,所以一整个下午都显得很兴奋。
看到解散的士兵累得马上倒头呼呼大睡时,刘彦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这么对自己说:“如果粮食充足,我有信心将挑选出来的人训练成一曲精兵!”
可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乞活军似乎极度缺乏辎重,除了中午发放少量的食物外,直至深夜再也没有任何命令传来……
隔日,天还是一片漆黑时,刘彦被一阵“嘚嘚”的马蹄声吵醒。
来人是通知他们去领取朝食。
刘彦从来人严肃的脸庞发现一种不寻常的信息,似乎今天将要发生什么大事。
后面的发展让他深信自己的猜测,这一次乞活军竟然没有吝啬,几乎每个曲都领取到了足够的食物,除了大量的饼之外,那几乎看不见菜叶的汤没了。这次的汤中竟然有放盐,甚至还有油花!
领了两张饼子和一碗菜叶充足的汤,战兵们欣喜的发现其他人只有半张饼和一碗汤汁,他们首次明白什么是战兵与辅兵待遇的差别。
“哇!饼子两张,汤里还有肉!”
“哈哈!这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啊!”
“幸亏我被选上了,不然就半张饼……”
细心的人还发现了,刘彦这个司马做的和其他军官有些不一样,很多军官根本不会领取多少食物就下发多少,贪墨几乎是所有军官的共性。
“司马……”
“我听说昨日去领取时,其他官长被打得不敢与咱们司马争食?在司马麾下干,应该不会错的!”
“是啊。昨日司马说的都做到了,我们还有什么好遗憾的呢?”
刘彦当然有听到议论声,不排除有些人是故意大声拍马屁,不过只要初步的互信建立起来,那也就达到目的了。
拓跋秀凑上去,压低了声音:“今天将有一场恶战!”
“……”刘彦沉默了一会:“是啊,他们发放了足够的食物。”
拓跋秀神秘兮兮:“你不应该将所有食物发下去,应该隐藏一些……”有些做贼心虚似得环顾四周,“开战后羯军的注意力会全部放在广宗城的悍民军和乞活军身上,我们应该趁着出城的机会跑掉?”
刘彦挑眉,他十分怀疑战马被“骗”走后,光靠着双脚能不能走掉:“不着急。”
知道一点历史的刘彦非常明白冉闵不会在这会就被消灭,他猜测这场大战后冉闵应该就占据了羯赵内部的优势,不管是清剿羯军的残部还是占地盘,那时军队都会被拆散分出去,那时根本不需要刻意的跑,或许还有机会能占据一块地盘,有时间能够发展壮大!
拓跋秀直接无语,她很不喜欢待在这里,汉人已经大规模反抗了,在满是“杀胡”的中原极度缺乏安全感,迫切希望早点寻找到自己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