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龙
玉兰花又开了。
清晨,站在院中第一眼看到那冰洁的花儿,心就有一种羁绊,有一种幸福。
院中共有三棵玉兰树,一字排开在那座大楼的前面。每年花总是从中间那棵开始,逐个再开向两边,于是中间那棵树的花,就开得早,也开的大,但也落的快。
这个季节,喜欢一个人站在院中,静静地欣赏一树的花开,没有人知道,那个晨风中的我,心里在想什么,但满脸的明快,就足已证明,花开的日子,是幸福的日子。
风,微微地袭来,轻轻的带着一股凉意,从裙角掠过,再抬眼看花,它也在微风中抖动着花枝,仿佛是给我一种问候。也许只有我能读懂这样的花语。
花语,那是因为源于一个女人的故事。她说过,爱情就像一季花开,也许它会开错了季节,可只要爱情之花在生命的季节中开放过,就是一种幸福。
记忆中那个女人是精细却不失可爱的人,认识她时,只源于一些文字。原以为整天和正文打交道的女人是一副女强人的做派,却没想这个女人却是一副楚楚可人的样子。
女人并不算漂亮,对于女人那样的年龄似乎用不着漂亮一词。可用美丽倒觉得是一种品味。有时,我喜欢用茶来形容女人,常常喜欢说女人是一道午后的清茶,淡雅中有一种温暖,就像午后的阳光,暖暖地让人想舒服地睡去。
女人从不在我面前过多的炫耀自己,她总喜欢静静地用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去审视着周围的一切,然后报以宛宛的浅笑,那笑没有明确的含义,只是一个很到位的笑。
与女人相处的日子,我有点自卑。我是一个有点慌张也有点没心的女人,与女人在一个办公室,也许是我这样的性格更显出了女人的别致。我与女人从不多说什么,可我喜欢女人的博客,有事没事就去翻翻,起初女人并不知那个网名“掠过”的人是我,还挺认真地为我回过几次留言。可有一天,上网时,我突然有事外出,没有关了页面,让女人知道了我的秘密。可她并没有生气,她而是笑着把我压在办公桌上一顿敲打,她那可爱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喜欢上她,于是我们俩成了好朋友,渐渐地我的活泼开朗也影响了女人,她越来越快乐地爱说笑。
有时,领导不在时,我们便喜欢关上门,坐在阳光的午后,为自己泡杯茶,细细地听女人的故事。那时,我就更觉得自己把女人想成茶的感觉是多么的精确。
走进女人的世界,我才知,女人是一个知情知意的人,在那淡淡的外表下,却有着一个让她倍受煎熬的伤痛。这时,我才明白,女人为什么喜欢那楼前的玉兰花,她时时对它的守望,其实是对一个人的想念,是对一段情的怀念。
初识玉兰花时,女人还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在那个春季,从小城来的女人,第一次发现校园的图书馆前竟有一棵没有长出树叶就开花的树,那大朵洁白的花,让女人惊喜地守着树,转了又转,看了又看,终于有一天当她从地上心疼地捡起被夜风吹落的花瓣时,她邂逅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女人那时还是一个纯情的女孩,她与那人在玉兰树下相恋了。
恋爱的日子总是过得好快,转眼女孩毕业了,可他们却没能分在同一个城市,男孩去了边疆,女孩也回了小城。
边疆没有了玉兰花开,小城更没有玉兰花开,没有玉兰花开的日子,一切都是淡淡的,平平的,似乎和每个人的经历一样,女孩嫁人,男孩迎娶,各自有了自己的归宿。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女人调入了另一座城市。那是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女人第一天上班,她被眼前的景致惊呆。那满树的玉兰花直直地刺着女人的眼,白白的光亮,让她泪流。她不知自己是怎样上的楼,也不知自己在新同事之间印象如何,她满心都是一树的花开。
接下来的日子,更让女人伤心。那个人,那个曾经与她海誓山盟的人,竟是这个城市的官员,在女人很近的地方,也许每天女人上班时,他都能隔着办公室的窗可以看到,因为他就在女人办公室的楼下。
起初,女人很想与那个人相见,哪怕只是一句问候,她也要问一下。可就是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却让女人无力跨越,她现在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女孩,那人更不是当年的样子,大家都在自己的轨道上运行,怎么可以偏离了方向。
女人强忍住想念,把自己的情感寄托在这一季的花开上,她喜欢那冰洁的花开,她喜欢站在树前久久地怀念,她更喜欢捡拾那一地的落花,把花瓣精心地夹在她那写满伤痕文字的笔记本中,悄悄地为落花流泪。
这样的日子,过了一季又一季,花也开了一季又一季,终于在又一个花开的日子,女人与那个人相遇,也许是天意,就在那个人调离这个城市时,他们在玉兰花前相遇,同样是关切的眼光,同样是怜惜的样子,可彼此也只是一声叹息,就在那个人转身离去时,他又回过头来,告诉女人,这满院的玉兰花是他亲手种的……
那个人离开了,可女人却没有了伤感,她再也不会痛苦,她忽然间心静了,如果爱可以化作一树花开,就是再不能相守,那也是幸福的。
女人的故事,深深地触动着我,让我这个本来就心存浪漫的女孩,陷在梦中,盼望着某一天,我也会拥有一棵开花的树,让我的爱情也化作一树花开,让每一天都幸福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