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鸡鸣在晨雾中让一切都为之让步,当炊烟在村庄中让一切都随之活跃,南荣秀,在吱呀开门声后醒来,却看见一身露水的父亲南荣震,正领着一个中年短须男进来。
南荣震顾不上抹去自己脸上的露水,去是对着中年短须男,道:“扁鹄神医,快给我儿子看看吧。”
南荣秀自是一阵感动,看这个样子,自己这个身躯的老爹,几乎是三更天就去请医生了,否则也不至于天明时分便能赶回来。
南荣秀忍不住有些感动道:“父亲大人,我没什么问题的,不过是头摔破了而已。”
南荣震此刻方才想起将自己身上的雾水抹一抹,有些无奈道:“还是小病,摔得爹妈都不认了,这也是小病,赶紧把鞋袜脱了给扁神医看看。”
南荣秀,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前世虽然没生什么病,去过几次医院,但是,怎么也知道对症下药,这种头痛医脚却是一个笑话而已。
他忍不住道:“不知道扁神医,为何我头破了,你要治我的脚呢。”
此刻,南荣虢挤进来道:“小弟,扁神医看病从来都是看脚的,这么多年,倒也个个治好了。”
那扁鹄,被南荣秀这么个半大孩子质疑,倒也不为意,却是道:“足乃人之根,五脏六腑,在足上俱有体现,穴位经脉可从足直至腑脏,即使是头也是不例外。”
说完,便是拿出艾条与银针,接着道:“离魂之症,从古常见,医者向来束手无策,我也只能姑且试试了。”
随即,便是用艾条燃起,炙烤起南荣秀的脚心,这玩意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南荣秀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当下告饶道:“别烤了,我啥都记起来了。”
南荣震此刻笑了起来,道:“那你可知你爷爷的姓名?”
这一下,顿时让南荣秀给问住了,南荣震哈哈一笑道:“得了离魂症还是一如以前的顽皮,虢儿,按住你弟弟,让他乖乖受医治。”
此后,南荣秀自是充分体验了一下,古代医学的伟大,他的头竟然毫无隐隐作痛之感,当然脚上稍微有些火烧灼热感。
忍不住道:“神医扁鹊的后人?”
那中年短须男点了点头,你叫我秦先生也行,扁鹄不过是我的号罢了,当然医术与家祖还是差距甚远。
几根艾条用完,南荣秀精神抖擞了,只是那记忆根本无从回来,毕竟原先南荣秀的灵魂,早已不知何处去了。
这位扁鹄神医,收好医囊后,对着南荣震道:“平威兄,令郎的离魂症,我可能要驻留些日子,怕不是这么容易好的。”
南荣震看着南荣秀,却是感激道:“秦兄的大恩大德,我来日再补之。”
扁鹄却是一笑道:“你我相视也不少年了,何故如此见外,嫂子的手艺,我也好些日子没尝到了。”
两个老男人,自说自话地出去了,南荣虢却是对着南荣秀道:“二弟,你是继续休息呢,还是陪着我去猎斑鸠去。秦神医让捉些来,好让你伤口早点好。”
南荣秀点了点头,还是跟着这个便宜大哥出去走走得好,继续熟悉此处,看着两人要出去,南荣李氏自然是劝阻了,坐在院落中饮茶的两个老男人也看见,扁鹄却是道:“让他们出去吧,屋子不通风,伤口怕有化脓之虞。”
在南荣秀正要出门时,却见一只银灰色老猫,咬着一条怕是接近两斤重的大鱼,晃荡晃荡地从墙头上跳下来,却是惊讶道:“这是我家的猫?”
南荣虢笑道:“何止,还是你养的呢,从小到大,你没少吃这老猫捉回来的鱼。”
那老猫将那鱼递送到了南荣李氏手上,南荣李氏摸了摸猫头,夸奖了一番,那老猫也朝着南荣秀喵喵叫了两声。
作为一个现代人,南荣秀还真养过不少猫,通常这些猫爱吃的鱼,都是他从市场上买回来的,猫捉鱼这事,他还真没听说过,基本上,很多猫连老鼠都不捉了。
那老猫叫完之后,在南荣秀的腿脚前绕了几圈,蹭蹭痒之后,却是垫着小步子,又出去了。
南荣虢笑道:“一大早,开张了一条,这老猫又去捉了。”
南荣秀颇为好奇道:“那我们跟着去看看吧,我还没看过呢。”当然随即他补充道:“应该是看过也忘记了。”
两兄弟,自是结伴而去,跟在老猫后面。
当然沿路上,南荣秀也想明白了,这年代的猫的日子,可不比后世,天天能有荤腥吃上,这年头,一般人家,能稍微给点饭菜残留给猫狗这类的,也算是难得了。
等听到河水之声时,南荣秀也加快了些步伐,当然让他惊讶的是,差不多十七八只老猫三五米一只,俱蹲在河岸边呢。
这就是真实的汉朝啊,这些猫儿们都得过着自力更生的日子,当然南荣虢道:“这些猫只能捉些小鱼自己糊糊口,这村子里就我们家的老猫能捉大鱼回来。”
老猫看了看自己这些同类,得意的喵叫了一声,示意自己回来了,却是往后倒走了几步,身子贴地匍匐。
毫无征兆地向着河水中冲去。
南荣惊讶了下,却看见老猫如滑翔的一半,向着河中心飞去,那里正好有处礁石,有高处,有没入河水之处。
老猫在礁石上稍微滑行了半个猫身,就稳稳站牢了,当下高兴地朝着南荣兄弟二人喵喵叫了几声。
然后,那小尾巴,便灵活得打着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