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恶风波。
眉,方才听说你。在先施吃冰淇淋剪发,我也放心了。昨晚我说——“The absolute way out is the best way out。”
我意思是要你死,你既不能死,那你就活。现在情形大概你也活得过去,你也不须我保护。我为你已经在我的灵魂上涂上一大塔的窑煤,我等于说了谎,我想我至少是对得住你的。这也是种气使然,有行动时只是往下爬,永远不能向上争,我只能暂时洒一滴创心的悲泪,拿一块冷笑的毛毡包起我那流鲜血的心,等着再看随后的变化吧。
我此时竟想立刻跑开,远着你们,至少让“你的”几位安安心。我也不写信给你,也没法写信。我也不想报复,虽然你娘的横蛮真叫人发指。我也不要安慰,我自己会骗自己的,罢了,罢了,真罢了!
一切人的生活都是说谎打底的,志摩,你这个痴子妄想拿真去代谎,结果你自己轮着双层的大谎,罢了,罢了,真罢了!
眉,难道这就是你我的下场头?难道老婆婆的一条命就活活的吓倒了我们,真的蛮横压得倒真情吗?
眉,我现在只想在什么时候再有机会抱着你痛哭一场——我此时忍不住悲泪直流,你是弱者眉,我更是弱者的弱者,我还有什么面目见朋友去,还有什么心肠做事情去——罢了,罢了,真罢了!
眉,留着你半夜惊醒时一颗凄凉的眼泪给我吧,你不幸的爱人!
眉,你镜子里照照,你眼珠里有我的眼水没有?
唉,再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