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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登科

人生短短几十年,瞬间即逝,蓦然回首往事时,别有滋味,发现人生最难忘的喜事无外乎是他乡遇故知(友情),金榜提名时(事业),洞房花烛夜(爱情),喜的贵子时(亲情)。

古谚有云,新婚胜如小登科,披红戴花煞似状元郎。由此可以见,古时候成婚是件隆重的大事,而“洞房花烛”更位列“人生四大乐事”。

刘家镇里,锣鼓喧腾,从白天至夜晚,这种喧哗喜庆的气氛,就没有停过,刘家镇的居民都来道贺了,即使是脱不开身的,也都送来了贺礼。甚至连刘三奶和刘氏族长都派人给徐芷云送礼道贺。

此时的徐芷云,就如一个木人般,受到三叔六公的摆弄,因是大喜之日,徐芷云也无可奈何,只得任人折腾了。

徐芷云骑在马上,穿着大红袍,头戴一顶红帽,一身的喜气,不过人却是恍恍惚惚地,她看着喜锣喧天,鲜花飞扬,一派喜乐无穷的景象,不由一讥,这就是命运,真是半点不由人。

本该是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等待新郎前来迎娶,却成了花轿用来坐着新郎,她跟男人似游街示众。不过女生都是红盖头一盖,然后在新房等新郎,又有几个女生能像她那样把迎亲过程看完的。

迎亲队伍很快就到了客栈,喜轿一停下,马上就有一个福寿双全老头,颤抖抖地拿着谷子、豆子等五谷杂粮的器物到处撒播,撒到最后一把时,撒入了花轿中,接着媒公把蒙一块红盖头的新郎谷秋从里面背出来,送上喜轿,轿夫就开始向新郎讨要吉利钱,不给就不抬轿,媒公在讨价一番,给了吉利钱,轿夫才满意地抬上轿启程。

迎亲队伍沿着刘家镇绕了一大圈,热闹的锣鼓队吵得整个刘家镇都沸沸扬扬起来,败家女娶主夫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小镇,而曾经的败家女竟成了一代高手,随着镇上的人排队参观了刘三奶家的大门后,越传越神奇,这场婚礼让所以好奇心重的刘家镇人都出动了。

到了刘家,又有人来撒谷扬豆,来祝五谷丰登,在长者的指引下,徐芷云对着轿门虚踢了三下,然后将手伸进去,一只雪白细嫩的小手伸了出来,小手的主人很紧张,约有些颤抖,这让心里有些不平衡的徐芷云清醒了过来。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一种古老而坚定的承诺,是浪漫而美丽的传说。没有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没有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婚姻中没有爱情,以亲情的方式存在也不错。

徐芷云此时脸上才露出淡淡地笑,喜公扶着出了轿门的谷秋步入喜堂,当看到谷秋迈火盆时,因裙摆太长,差点造成火烧新郎的悲剧,徐芷云连忙上去将瘦小的谷秋抱起,直到大厅中央才放下,后面是一阵唏嘘声,

在喜堂上,徐芷云拿着红绣球红绸的一端,站在大厅的中央,而另一端则牵着谷秋,谷秋今天一身凤冠霞披,大红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喜帕低垂,上面绣着鸳鸯戏,金黄的流苏一荡一荡,显得新郎风姿绰约。

“一拜天地!”司仪的声音在喜堂中响起,徐芷云牵着谷秋在从在宾客的祝福声中随着司仪的诵礼齐齐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一礼完毕,徐芷云慢慢起身,人转过身面朝北边的高堂刘父拜了下去。“好,好好……”刘父满面笑容,不过细细打量可以看出他狭长的眼睛中满足和带着追忆的神色一闪而过。

“夫妻交拜!”徐芷云面向谷秋,没有犹豫地拜下去,这一拜,对面的男子从此就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后悔。

“送入洞房!”喜公把新郎谷秋送入洞房,徐芷云被留下来应付满屋的客人,一天下来,徐芷云总算是了解到古代婚礼的繁琐,以前以为只是新娘结婚幸苦,没想到新郎只是不断接见宾客,接受祝贺,敬酒仪式,也能把人折腾散了。

在婚礼前,徐芷云就让人在她要喝的酒里掺了大量的水,不过纵是是这样,敬酒的人太多,她也喝得步伐零乱,头有些昏昏沉沉的,没想到这古代的酒后劲还真大。

最后在刘父的催促下,于是徐芷云在一群年青女子的簇拥下,来到了新房,这群年青女子可没怀好心,都是来闹洞房的,新房一片喜色,到处帖着喜字。

谷秋正端坐在喜床上,果然跟电视里的一样盖着红盖头呢,身上穿着大红的凤凰喜裙,一动不动。

徐芷云拿过喜公递给的玉如意,将新郎的盖头揭下来,谷秋本来就长得十分清秀,头顶珠冠霞佩,耳戴金环,红凤凰裙下,露出了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绣鞋,皮肤细嫩,红通通的小嘴,显得娇小可爱。

喜公安排二人坐排排,一边将她二人衣角相接,撒下枣子之类的果子,一边说:“婚后得子多。”最后还把徐芷云的右衣襟压在新郎的左衣襟上,徐芷云心中直乐呵,这大约就是女人应该压倒男人的意思吧。

众人一起哄笑,让二人喝交杯酒,徐芷云装做没听见,拿出早准备好的银子打发这些人,本来有人不肯罢休,还想再闹,看见徐芷云就趴在桌上睡着了,只得离去,等闹新房的人刚走光,徐芷云马上起身关门。

回头正看到谷秋正在暗暗的打量她,粉脸低垂,满脸羞涩的笑意,在两旁的喜烛,“唿唿唿”冒着火苗,在红色烛光映照下,更显得光彩照人,如粉制玉人一般。

“好累呀,这哪儿是结婚,跟打仗似的,先躺会。”徐芷云伸着懒腰,走到床上刚一躺,“哎呀”一声叫,“被窝里有石头!”

徐芷云往被窝里一摸,摸到一粒花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再看谷秋不说话只是偷笑的样子,她想来起了女尊的一个结婚风俗,于是她的恶搞之心又熊熊燃烧起来。

女尊小知识:唐国结婚入洞房头一宿不能说话,传说谁先说话谁就走在前面(死的意思)。

徐芷云知道这个风俗纯粹是骗人的,但真有人信这个,如她面前的谷秋,要是平日早就开口说话了,忙着收拾床铺了,徐芷云相信谷秋倒不是怕死,而是十足的怕羞。

“原来不是石头,是枣,栗子,桂圆和花生,”徐芷云故意抖动被子,从被子里抖出一大堆果子,她故作惊讶地说:“谷秋,你看,这被子还生果子!”

“扑哧!”谷秋不由掩嘴笑,玉面微红花枝招展,就是不说话。

小样,这样还不说话,再来,徐芷云说:“你累不累,坐的轿子那么抖动,我看你也挺累的,说话啊,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谷秋红着脸,两眼亮晶晶地闪烁着醉人的光芒,还是没有说话。

“哦,我记起了,说什么谁先说话谁先死啊,咱家不信那个,再说现在也是我开口说话了,你......”谷秋捂住了她的嘴,嘴里说:“不许胡说!”

呵呵,真是个会疼老婆的好老公,虽然小了点,就等他长大好了。目前这个身子的年龄是18岁(实际心理年龄是26岁),大谷秋三岁,只有一个代沟,不是有人说吗,爱情在婚后也是可以培养的,虽然现在只是亲情,耐心经营,最后也会出现爱火花的。

徐芷云此时脑中闪过那张见过长得最美的脸,还有那张最有男人气的脸,看着这个将要和她共渡一生的男孩,珍惜眼前人,这才是现实,于是她眼中带笑,用舌头舔舔谷秋的手心,谷秋连忙收回手,用杏眼狠狠地盯了徐芷云一眼。

不过,那一眼在徐芷云看来,怎么也是眼角带媚,蛊惑人心。她笑着说:“和我说说话吧。”

谷秋害羞转身去,红着脸不说话,只是头低得更低了。

“不和我说话,那我就睡了。”徐芷云说完,脱下鞋,扒拉开那堆果子,就往床上钻,只见她把床上的被子拉过来,横着盖在身上,盖着脑袋,盖不了脚。于是她往上拽被子,脑袋是盖上了,腿丫子又露着了;拿脚往下一端,腿是盖上了,可是上半身又露着了。

谷秋只是看着徐芷云就这样来回瞎折腾被子,低头偷笑。

徐芷云看着谷秋不理人,于是开始哼哼叽叽了:“这是怎么回事啊,这个被子咋那么小,也不多扯几尺布。你弄这么个小被子,我怎么盖?上不够不着!”

“谁见过横着盖被子的。”谷秋实在被笑得憋不住了,“你把它顺过来盖。”

徐芷云一看谷秋说话了,便涎着脸说:“好谷秋,上来和我一块睡吧。”说完也不等谷秋同意,一把把他拉到被窝里,两个在被窝里开始躲猫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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